苏白指尖划过石板上最后一个符文，若有所思。
这石板上的字迹，与其说是雕刻，不如说是用一种极为霸道的力量硬生生烙印上去的。
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沈冰和柳如烟总算缓过劲来，俏脸还有些发白，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块暗金石板，再不敢轻易用精神力去探查。
“前辈，这……这到底是什么功法？”沈冰声音还有些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白直起身，习惯性地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这是他活得太久，下意识模仿曾经见过的老学究养成的小动作。
“功法名字倒是没写，不过嘛……”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石板右下角两个格外显眼，龙飞凤舞的大字。
那两个字仿佛蕴含着莫大的威能，即使不主动探查，只是看上一眼，都让人心神震颤。
“落款倒是挺霸气。”苏白笑了笑，“写着：霸者。”
“霸者？”
沈冰、柳如烟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
显然，她们从未听说过这样一部功法，更别提其创造者了。
能留下如此恐怖石板的存在，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这时，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幻心妖狐适时开口，声音依旧清悦，却充满了对苏白的恭敬。
“回主人，寻常凶兽灵智混沌，即便开启了些许，也难以理解人族功法的精妙玄奥。”
“唯有血脉强大，并且等阶达到五阶，灵智发生质的蜕变，堪比成年人族之时，才有一丝可能，去尝试参悟并修炼人族的功法。”
它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为何，五阶以上的大妖，往往比同阶的人族武圣更加难以对付。”
“它们不仅拥有强横的肉身和天赋神通，更能学习人族的战斗技巧和修炼法门，取长补短，实力自然更加恐怖。”
苏白闻言，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他心里却在默默吐槽：“好家伙，我说呢！”
“本来这些大家伙就够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了，这还能学技能点？”
“物理、法术双修是吧？还带高额血量和防御？”
“这不跟游戏里那些血条厚、技能多、还会狂暴的守关Boss一样一样的吗？”
苏白不由得想到了人族如今的处境。
怪不得只能龟缩在几座巨型边境城市里，依靠着高耸的城墙和无数先辈布置的阵法苟延残喘。
想要开疆拓土，收复失地？
恐怕大军刚出城门没多远，就会被那些能修炼功法、智慧高深、还会呼朋引伴的高阶凶兽给一波推平了。
人族不是不想扩张，实在是实力不允许啊！
“越往上，这些成了精的大家伙，就越不好惹喽。”苏白轻轻感慨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旁边的几个女弟子深有同感，心头沉甸甸的。
幻心妖狐似乎看出了苏白对这石板颇感兴趣，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了几下，带着一丝想要表现的讨好意味。
“主人，奴家虽然愚钝，但对着这块石板也曾耗费心神，参悟过一段不短的岁月，对上面记载的功法，略微摸到了一些皮毛。”
“或许……奴家可以为主人讲解一二？或许能节省主人一些时间。”
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白的脸色，生怕自己多嘴惹得主人不快。
毕竟，这位主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或许根本看不上它的这点微末见解。
哪知苏白却乐呵呵地摆了摆手，像个邻家老爷爷一样和蔼。
“不用不用。”
“小狐狸你有这份心，老头子我领了。”
“不过嘛，这玩意儿……”
苏白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块暗金石板，眼神依旧清澈平和，但深处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轮转，能洞穿一切虚妄。
“老头子我啊……”
“看得懂。”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
话音刚落，苏白甚至连盘膝坐下、凝神静气的准备动作都没有。
就那么随意地站在石板前，如同看自家院子里的碑文一样，又扫了一眼。
然后……
然后就没了然后！
他体内那沉寂了百年，早已积蓄到宇宙洪荒般浩瀚无边的四维属性力量，【力量+9999】、【速度+9999】、【精神+9999】、【体力+9999】……
几乎是在瞬间，就洞悉了这《霸者》功法的所有关窍和运行路线！
对旁人来说，哪怕是五阶大妖、人族武圣，都需要耗费无数心血，苦苦参悟推演，甚至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入门的玄奥功法。
在苏白这堪称“人形外挂”的属性面板面前，简直比一加一等于二还要简单！
念头一动，功法自成！
轰！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霸道绝伦的气势猛地以苏白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整个地底洞窟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气息的威压！
洞窟顶端的岩石簌簌落下，地面微微开裂！
那块暗金石板更是光芒大放，上面的每一个符文都活了过来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那声音中，充满了臣服！充满了激动！充满了终于等到“真命天子”的欢呼雀跃！
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霸者》功法，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苏白周身，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隐隐凝聚成一道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者虚影！
“！！！”
站在苏白身后的幻心妖狐，瞬间瞪圆了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九条蓬松雪白的巨尾，更是吓得根根倒竖，炸成了九把巨大的毛刷子！
它心里掀起的早已不是滔天巨浪，而是宇宙大爆炸！思维都快停滞了！
这……这……这就……
这就学会了？！
就看了一眼？！
一眼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娘，不，奴家我！对着这破石板研究了几十年！几十年啊！
不眠不休，耗费了多少心血，差点把狐狸脑子都烧干了！
也才勉强弄明白了一点点皮毛中的皮毛！连入门都不敢说！
结果主人他……
他就看了一眼！
就……学会了？！
还直接就修炼成功了？！还引发了如此恐怖的异象？！
主人他……他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啊？！
怪物？妖孽？还是……神？！
幻心妖狐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反复碾碎，重塑，然后再次碾碎……
它之前就知道主人很强，强得离谱，随手就能捏死半步五阶的自己和火烈蚁皇。
但它万万没想到，主人在悟性方面，竟然也……也离谱到了这种程度？！
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
这是根本不讲道理啊！
苏白倒是没在意身后小狐狸那快要崩塌的世界观。
他此刻正仔细感受着体内按照《霸者》法门运转的能量流。
“嗯，功法的确很霸道。”
他微微点头，做出评价。
“有点意思，居然能强行引动、掠夺周遭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天地能量为己用，几乎不分属性。”
“无论是空气中游离的火元素、土元素，还是岩石中蕴含的金石之气，甚至……”
苏白将目光投向洞窟更深处，那地脉能量汹涌澎湃的源头。
“……连这狂暴的地脉能量，都能被它强行牵引、炼化、吸收。”
“这就难怪那只大蚂蚁能盘踞在这里，硬生生靠着吸取地脉能量，不断修复伤势，壮大己身了。”
“原来是捡到了这么个作弊器似的宝贝功法。”
苏白了然。
既然弄明白了原因，也“顺手”学会了功法。
那么……
苏白抬起头，感受着因为火烈蚁皇被灭，以及之前的战斗，而变得更加狂暴、混乱的地脉能量。
这股能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彻底爆发，到时候，地表上的沧澜城绝对要遭殃。
“行了，知道怎么回事了，也玩够了。”
“该干点正事了。”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一连串“咔吧咔吧”的脆响。
“得赶紧把这闹腾的地脉给安抚下来。”
“不然等会儿真炸了，城里那些小家伙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唉，都怪老头子我，刚才打架的时候，手底下没个轻重。”苏白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歉意。
随即，他眼神一凝。
“来吧！”
苏白气沉丹田，不再有丝毫保留。
双掌缓缓抬起，掌心遥遥对准了地脉能量最汹涌狂暴的中心区域。
《霸者》功法，被他以那恐怖的四维属性，催动到了极致！
“给老头子我……”
“走你！”
一声轻松写意的低喝！
轰隆隆——！！！
刹那间，整个地脉核心区域，仿佛出现了一个连接着无尽深渊的恐怖黑洞！
一股无法形容的、蛮横到了极点的吞噬之力，骤然爆发！
那原本如同脱缰野马般四处冲撞、足以将山脉都夷为平地的炽热地脉能量洪流，此刻就像是遇到了克星！
不！
更像是遇到了它们的君王！它们的归宿！
如同百川汇流，万涓归海！
又如同乳燕投林，飞蛾扑火！
海量近乎液态化的地脉能量，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赤红色能量匹练，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朝着苏白那看似单薄苍老的身躯狂涌而去！
那场面，壮观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
仿佛整个地脉的能量，都要被他一个人吸干！
站在后方的幻心妖狐，彻底看傻了。
狐狸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脱臼了，漂亮的狐狸眼里充满了呆滞和难以置信。
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每一道能量匹练中蕴含的能量，都足以轻易撑爆一个四阶武王！
而成百上千道这样的能量匹练，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主人的体内！
可主人呢？！
他依旧站在那里，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甚至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这……这……这……”
幻心妖狐语无伦次，思维彻底宕机。
“主……主人这……这是在吸收？！”
“老天爷啊！这确定不是要把整个山脉的地脉都给吸干吗？！”
它感觉自己的狐狸脑容量严重不足，已经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景象了。
这已经超出了它对“吸收”“修炼”这两个词的所有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