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东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扇巴掌的一天,还是被自己的小辈当众扇巴掌。
他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霍时洲也同样震惊,霍振东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是雷厉风行令行禁止的严父,他是一座既高大又严酷的冰山,是他无法反抗的存在。
可是今天他的父亲竟然让自己媳妇儿给打了?这简直不要太荒谬。
他的心在风中一点点凌乱。
和他差不多同样想法的还有葛玉兰,她被这个男人压迫命令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挨巴掌。
那种感觉就像……他好像也没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就在所有人还在震惊错愕中难以回神时,简司宁已经来到了王凤霞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前一拖,一脚踹向她的膝盖让她跪在了地上。
“你很得意自己的手段是吧?啪——”简司宁一耳光抽了上去。
王凤霞的脸上顿时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疯子放了我!”
“吃别人的喝别人的,还要把别人的女儿也蛊惑得跟你一条心,你很骄傲啊?”简司宁扯起她的头发,啪啪又是两耳光。
“霍哥救我,你儿媳妇儿疯了,呜呜……”王凤霞哭着叫喊起来。
直到这时候,霍振东等人才想起自己在哪里,该干什么。
霍振东朝一旁的霍时洲吼:“霍时洲,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媳妇儿,还不给我把人抓住,老子今天来教你怎么收拾她!”
“简司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算爸已经退役,但你敢动手打他都是法理不容的!”霍时洲上前怒斥。
不等霍时洲行动,就听简司宁回怼:“我有罪就让律法制裁我,别让你们这群傻蛋来恶心我!”
她怼完又对上霍振东愤怒的双眼,轻嗤道:“收拾我?我看最该收拾的就是你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对的!你这些年享受着我婆婆无微不至的照顾,把你惯得已经忘了自己的舒适是她给的了吧?”
“是老子让她衣食无忧,不是她让老子过得舒坦。”
“你口中的衣食无忧不是给了王凤霞母子吗?至于我婆婆,你给了她贬低、打压和干不完的家务,以及所有的负面情绪才对吧?”
“你胡说八道,老子这辈子几时亏待过她,是缺她吃还是缺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她身上这件针织衫都起球了,穿了应该有十年了吧?再看看这位王凤霞王寡妇,她这身时髦的洋装应该是才买的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她是寿星呢!”
霍振东高仰着头:“她身为军属,发扬刻苦俭朴的精神是应该的,这是她的光荣,王凤霞同志年纪轻轻就守寡,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你可真有本事,把个寡妇宠成了老宝贝儿,让自己老婆活成了寡妇。口口声声军属俭朴光荣,那你穿得人模人样岂不是违背了俭朴刻苦的精神?”
霍振东张开嘴想要反驳,可看了眼葛玉兰那身喜得褪色的衣裳,又闭上了嘴。
“总之我照顾王凤霞同志,那是发扬助人为乐的奉献精神,我们之间……”
“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对吧?可你说这话半点不亏心吗?你敢说你不知道王凤霞对你的心思,你明知道她想插足你们的家庭,你还把她留在身边放任她挑衅婆婆,这就是背叛。”
王凤霞一听不干了:“你胡说,我对霍哥只有感激敬仰,绝对没有别的心思!是你自己心思龌龊非要污蔑我,我都一把年纪了,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还怎么活呀?”
简司宁一脚踹在她胸口,“那你敢现在就让我们去你家,看看你的枕头里藏了多少条我公公穿过的裤衩子吗?”
“你……怎么会……”知道。王凤霞伏在地上面白如纸,直接忘了哭嚎。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纷纷面露震惊,尤其是霍振东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看王凤霞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我承认,掌掴退役首长我有罪,现在我就去自首,顺便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关于老首长的裤衩子和风流俏寡妇的那些事儿,走了。”
虽然简司宁知道,霍振东的确和那王凤霞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那都不重要,有时候人不愿意相信真相,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想信的。
到时候就算霍振东想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楚。
霍振东也清楚这一点,于是立马将人叫住:“算了,看在今天是你妈生日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今天的事都不许往外传,吃饭去!”
显然霍振东是气得不轻,却还是硬生生把不快咽了下去。
不得不说,简司宁是懂得拿捏人心的,就算把篓子捅得再大,她也有本事让这些人自认倒霉。
她扫了眼不服气的简家两口子还有安雅,当即赏了他们一记白眼:“怎么,没见到我挨打,你们很失望啊?”
“你这没大没小、倒反天罡的东西……”
简司宁掩嘴憨笑:“没办法,我没人教,所以没教养,对不住了,要怪就怪我那对不负责的畜生父母。”
“你……”谢文芳脸都气黑了。
简司宁再次夸张捂嘴:“哎哟!对不起,我一时给忘了,那对畜生父母就是你们呀!”
霍莹被安雅推了推,于是走上前来:“爸,简司宁可是连您都敢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惩罚她,不然她下次还敢怎么办?”
简司宁睨了安雅一眼,勾唇看向霍莹,“放心,我没那么闲,只要有人不犯贱,我一般不会打人。”
霍莹撅嘴不满道:“哼,你真是既野蛮又粗俗,半分比不上安雅姐姐,我哥真是傻子才会跟你结婚。”
简司宁听后不怒反笑,甚至给她鼓起了掌:“你说得真对,安雅这个新鲜出炉的劳改犯,配你哥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可不是配一脸吗?马上让你哥跟我离婚,然后娶她进你们霍家的门呗!”
“你……”霍莹和安雅同时感受到了被羞辱。
简司宁挑眉继续道:“这样一来,偷裤衩子的那位就得反过来向她学习了,毕竟人家偷了二十年的裤衩子,她可是不到一年就偷到了人呢。”
“你够了!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吗?”另一位当事人霍时洲,已经气得青筋直跳。
简司宁肚子也饿了,就让嘴巴先干饭吧!
可刚落座,就有人不干了。
“嫂子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为什么这些菜都是我不喜欢的。”王凤霞忽然就呜咽了起来。
霍振东扫了眼桌子上的菜,也露出了不满:“你这是做的什么东西?凤霞她在减肥,这些都不符合她的口味。”
葛玉兰悲愤交加,心里都快憋屈死,那男人还在喋喋不休。
“砰——”
简司宁重重拍下筷子,抬头瞪向王凤霞,“你喜欢的不是我公公的裤衩子吗?怎么,先前收藏的那些已经没味儿了吗?要不让他现场脱一条给你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