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不成魔丶 作品

第92章:焚尸炉!万人坑!

子夜,风起。

凛冽的东南风撕扯着战旗,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风中夹杂的砂砾拍打在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

孟起超率领的数万大军正在

"溃逃

"。

这已是今夜第三波袭营败退的部队。

铁甲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与

"惊慌失措

"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在暗夜中谱出一曲精心编排的死亡序曲。

蛮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察哈合台一脚踹翻案几,狂笑着将金杯砸在地上:“天助我也!这群武朝猪猡竟敢夜袭我军大营!!”

他赤红着双眼,像头嗅到血腥的饿狼:“传令!全军追击溃军!趁势直取天雄关!”

帐中将领纷纷起身,铠甲碰撞声如同饿狼磨牙。

然而,就在此时。

“且慢!”

特木尔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如寒冰般刺破喧嚣。

他布满皱纹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主帅三思!武朝大军虽溃,但倾巢追击未免不妥?若中埋伏......”

“放肆!”察哈合台暴怒的吼声震得帐幔颤动。

他猛地抽出佩刀,寒光闪过,面前的案几应声而裂:“特木尔!你是在质疑本帅的判断?”

刀尖直指特木尔鼻尖,察哈合台的面容在火光中狰狞如鬼:“看看这些天的战况!武朝军哪次不是丢盔弃甲?就算有埋伏!”

他狂傲地环视众将,“我草原儿郎一个冲锋就能踏平!”

“传本帅令!谁敢贻误战机,本帅就用他的人头祭旗!”

军帐内,空气骤然凝固。

特木尔布满皱纹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沉。

作为鲜卑部族的统帅,他虽名义上受察哈合台节制,却始终保留着本部兵马的自主之权。

此刻,他粗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狼首佩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大帅若执意追击...”特木尔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我鲜卑儿郎便留守大营,为大军看守后路。”

此言一出,满帐哗然。

察哈合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酒盏翻倒,殷红的葡萄酒在羊皮地图上洇开,宛如一滩鲜血。

“好!很好!”他咬牙切齿,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既然鲜卑部的“勇士们”要做缩头乌龟,本帅也不强求!”

转身的刹那,察哈合台的披风在帐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对着亲卫厉声喝道:“传本帅令!北蛮二十万大军即刻开拔!”

帐外,急促的号角声撕裂夜空。

察哈合台最后瞥了特木尔一眼,眼中尽是轻蔑与怒火:“待本帅踏平天雄关,倒要看看你这老匹夫还有何颜面自称草原勇士!”

特木尔沉默不语,只是望着察哈合台离去的背影。

帐帘掀起的瞬间,一阵刺骨的东南风卷入,吹得帐内烛火剧烈摇曳。

……

“轰隆隆!”

察哈合台一声令下,二十余万蛮军铁骑倾巢而出。

铁蹄践踏之下,大地震颤,轰鸣之声如闷雷滚滚,惊得夜鸟四散。

特木尔虽严令鲜卑将士不得出战,却仍有几个年轻气盛的万夫长按捺不住,偷偷带着本部兵马混入追击大军。

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看到中原的金银财宝在向自已招手。

而孟起超率领的数万大军看似溃不成军,实则井然有序。

士兵们

"慌乱

"丢弃的盔甲恰到好处地阻挡追击路线,

"仓皇

"逃窜时仍保持着严整的队形。

这般精妙的溃退,非百战精锐不能为之。

北蛮大将阿速台一马当先,手中弯刀寒光闪烁。

他狞笑着砍翻几个落后的武朝士卒,厉声喝道:“儿郎们听令!全速追击溃军!”

“杀敌最多者,赏千金帐,赐百奴仆!”

“破关先登者,封万夫长!配金刀骏马!”

“踏入中原后,允许尔等屠城!三日内,所掠财物女子,尽归已有!”

此言一出,北蛮骑兵顿时红了眼。

他们疯狂抽打战马,如饿狼般扑向前方的

"溃军

"。

断龙谷内,杀红眼的北蛮骑兵已完全进入埋伏圈。

当察哈合台率领中军踏入谷口时,这位久经沙场的蛮族统帅突然心头一紧。

他抬头望向两侧陡峭的崖壁,月光下那些黑漆漆的洞口仿佛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不好!”察哈合台猛地勒住战马,脸色骤变。

而谷口中阿速台正杀得眼红,突然,前方战马齐声惨嘶!

只见冲锋在前的数千铁骑轰然陷落,丈余深的陷马坑中寒光闪烁。

竟是密密麻麻的淬毒铁刺!坠落的蛮兵连人带马被捅成筛子,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停!快停下!”阿速台声嘶力竭地大吼。

可数万铁骑冲锋的惯性岂是说停就停?

后方骑兵收势不及,将前排蛮军硬生生撞进死亡深坑。

断肢与内脏在坑中飞溅,毒刺上的剧毒让伤者顷刻毙命!

“嗖——”一支鸣镝突然破空!

两侧悬崖与峭壁间的藏兵洞中,瞬间亮起无数火把!

五万弓弩手如鬼魅般现身,淬毒的火箭化作漫天火雨倾泻而下!

装满火油的陶罐在蛮军头顶炸开,黑色的死亡之液泼洒如瀑!

“稳住!向后突围!”察哈合台声嘶力竭地呼喊。

可进入谷口十五万铁骑挤在狭窄的谷底,就像困在火笼里的野兽!

中箭的战马发狂乱撞,马蹄将无数落马的蛮兵踏成肉泥。

着火的蛮兵们哀嚎着疯狂打滚。

火借风势,转眼间,整个谷底化作烈焰地狱!

“啊!我的眼睛!”

“救命!救命啊!”

“让开!快让开!”

焦臭的肉味弥漫山谷,无数火人在烈焰中疯狂撕扯。

察哈合台嘴唇颤抖,他眼睁睁看着自已的亲卫被火浪吞没,烤红的铠甲里传出凄厉的惨叫!

此刻,整个断龙谷已化作巨大的焚尸炉。

无数身体焦黑的蛮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烤肉的味道熏人刺鼻,让人作呕。

当察哈合台率领的八万残军终于挤出谷口时,每个蛮兵脸上都刻着深深的恐惧。

可还没等他们喘过气,前方突然响起震天战鼓。

白起亲率十万精锐已列阵等候。

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十万把刀枪剑戟映着火光,宛如一道死亡之墙!

“察哈合台。”白起策马上前,声音冰冷刺骨,“这焚天之火,可还暖和?”

幸存的蛮兵望着身后仍在燃烧的山谷,又看向前方严阵以待的武朝大军,终于崩溃地发现。

他们,已是瓮中之鳖!

“卑鄙的武朝狗!”察哈合台双目赤红,手中长刀在火光中折射出妖异血芒,“只会使这些下作手段!可敢与我北蛮儿郎堂堂正正一战?!”

白起神情淡漠,眼底仿佛凝着万载寒冰:“将死之犬,吠得倒是响亮。”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察哈合台的怒火。

他猛地高举长刀,刀锋划破硝烟弥漫的夜空:“儿郎们!这些懦夫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随本帅杀穿敌阵,让他们见识何为真正的草原雄风!”

“杀——!!!”

八万铁骑的怒吼震得大地颤抖!

冲锋的洪流卷起漫天沙尘,铁蹄声如雷霆炸响。

这般威势,寻常军队怕是未接战就要肝胆俱裂!

然而。

白起负手而立,玄色披风在狂风中纹丝不动。

在他身后,十万武朝精锐静默如林,唯有眼中渐次亮起的猩红血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血色星河。

人屠领域,已起!

“放箭。”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空气骤然凝固。

“咔嗒——”

上万张强弩同时绷紧的机括声,竟压过了奔腾的马蹄!

下一瞬,淬毒的箭雨遮天蔽日!

每一支箭簇都泛着幽蓝寒光,在月色下织成一张死亡罗网!

“噗噗噗——”冲在最前的蛮骑顿时人仰马翻。

中箭者甚至来不及惨叫就毒发坠马,被后方铁蹄踏成肉泥!

察哈合台手中弯刀舞成一轮血月,接连劈落七支破甲重箭!

在他身侧,十三名堪比宗师武者的万夫长疯狂挥刀,在箭雨中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就在铁骑洪流即将撞阵的刹那。

“轰!”十万武朝军阵突然如机械般精密运转!

弩兵后撤的脚步声整齐如一人,上万面精铁重盾同时砸入地面,震起漫天尘土!

盾隙间骤然刺出密密麻麻的丈二长戟,寒光凛冽的戟刃组成一片死亡森林!

白起眼中血芒暴涨,玄色披风随着狂风舞动:“杀。”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战场温度骤降!十万将士喉间同时迸发非人般的杀声,声浪震得蛮军战马惊惶人立!

“砰砰砰——!!!”

地动山摇的撞击声中,冲锋的蛮骑如浪拍礁石!

最前排的千匹战马胸骨尽碎,骑手被惯性抛飞,还在空中就被密密麻麻的长戟同时洞穿!

鲜血如暴雨般泼洒在铁盾上,又顺着盾面狰狞流下。

“第二阵!突!”

盾墙突然裂开缝隙,三千柄斩马刀寒光乍现!

刀光过处,马腿齐断!倒地的蛮兵还未爬起,就被后方跟进的铁靴踏碎头颅!

察哈合台眼睁睁看着自已的亲卫队长被三支长戟挑到半空,肠肚流泻。

然而,更恐怖的才刚刚开始!

震天的厮杀下。

只见,原本坐镇中军大阵里的白起,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

下一瞬,天地仿佛一滞。

“轰!!!”

蛮军战阵中央突然炸开一团直径十丈的血色风暴!

青铜古剑出鞘的刹那,天地间仿佛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

数百名精锐蛮骑连人带马瞬间爆裂,化作漫天血雨!

那道玄甲身影在血雨中缓缓显现。

剑光乍现,一道鲜艳的血色月牙横扫而出!

所过之处,无论是重甲骑兵还是万夫长,统统被拦腰斩断!

剑芒余波在大地上犁出深达丈许的沟壑,瞬间将数百蛮军直接活埋其中!

察哈合台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自已最勇猛的万夫长,那位可以一已之力掀翻攻城车的草原勇士!连人带马被一道剑芒生生蒸发!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就像被抹去的水墨画!

“这...这...”察哈合台双腿发软。

这位蛮族统帅此刻才真正明白

"人屠

"二字的含义。

先前的豪言壮语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的战甲下渗出冷汗,握着弯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望着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白起。

察哈合台终于意识到,自已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武朝将领,而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

白起缓步前行,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流淌的血河。

“不!不要过来!”

“快逃啊!”

“饶命!!”

剑锋所向,数以万计以凶悍著称的蛮骑自行崩溃!有人发疯般砍杀同伴想要逃命。

有人直接跪地叩首直至额头溢血,更多人则是呆立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在这尊杀神面前,挣扎才是最残忍的折磨!

……

与此此时,另一处。

阿速台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三支毒箭仍深深嵌在他的肩甲与腹甲间。

剧毒已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强大的体质以及顽强的生存意志,硬生生助他吊住了这口气。

“列阵!都给老子列阵!”

他嘶哑地吼叫着,勉强收拢起三万残兵。

这些从火狱中逃出的蛮骑个个甲胄焦黑,战马口吐白沫。

突然,西面烟尘大作。

无数溃兵如潮水般涌来,有人丢了弯刀,有人拖着断腿,更有人浑身插满箭矢仍在狂奔。

阿速台一把揪住个满脸血污的百夫长:“大帅呢?!”

“全...全没了...”那蛮兵眼球突出,喉结滚动:“白起...他不是人...十几万兄弟...都成了肉酱...”

北面忽然传来号角声。

一名千夫长纵马冲来:“将军!北面河道可走!”

阿速台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清醒:“向北!全速向北!”

此刻,什么草原荣耀、战功封赏都成了笑话,他脑海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

阿速台强撑着重伤之躯,率领三万从火狱中逃出的残兵踉跄前行。

沿途不断收拢溃散的游骑,待到北面河道时,已聚起近五万残军。

“快渡河!”他哑声吼道,三处箭伤渗出的黑血已浸透战袍。

残兵们争先恐后踏入河道,浑浊的河水很快被染成暗红。

就在先头部队即将抵达对岸时。

“咻!”

一支赤色火箭突然撕裂苍穹。

阿速台浑身汗毛倒竖,耳边已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不!!”

他绝望地望向声源,只见上游水闸处,积蓄多时的洪峰正排山倒海般压来!

被冲垮的箭楼残骸在浪尖翻滚,如同死神的战车。

“轰——!”

十丈高的水墙轰然拍下,上万铁骑瞬间被吞没。

重甲骑兵在激流中像孩童的玩具般相互碰撞,河面顷刻飘满破碎的旗帜与尸骸。

未及渡河的三万余蛮军僵在原地,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直接昏厥。

他们终于明白。

白起早算准了败军必走此道,连最后的生路,都是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

白起立于血色战旗下,漠然注视着被团团围住的五万蛮军残兵。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狼骑,此刻却像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

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报——!”一名斥候疾驰而来,单膝跪地时溅起一片血花,“北境急报!十万北蛮援军已至百里外!”

周围的将领们闻言眉头一蹙,唯独白起神色如常。

他缓缓抬起手,玄铁护腕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来得正好。”

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省得本帅再去找他们。”

老将蓝成武踏步而来,铠甲上的血渍还未干透:“武安君,这些降卒...”

他的目光扫过跪满原野的蛮兵,其中不少人已经吓得失禁。

白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坑杀。”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

工兵们已经拖着铁锹开始挖掘,泥土翻飞的声音像是大地张开的血盆大口。

远处,幸存的蛮军大营中,特木尔望着这边升起的尘烟,老眼中映出滔天的血色。

他知道,两族的精锐联军…

已经彻底完了…

他的本部大营能调动的鲜卑蛮军如今只有五万。

而营外,十五万武朝大军已构筑起防线,将他们死死围困在这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