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通往蓟城的官道上,铁蹄声震耳欲聋。
一万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过,马蹄踏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绵延数里的黄云。
武阳侯李纯罡紧跟在霍去病身侧,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心中暗自震惊。
铁骑行军,胯下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战马,此刻却不知为何跑出了千里驹的速度,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势”,在推动着这一万铁骑前行。
昨日,他得知京畿附近的铁骑聚集调动,第一时间便猜出朝廷可能有大动作。
探得消息后才知,陛下要调集一万骑兵北击辽藩和女真联军!
而且,统军的主将竟只是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小将!
和先前的白起一样籍籍无名!查不到任何来历!
这让他心中颇为惊讶。
能让陛下如此信赖倚重的将领绝对不简单。
或许是第二个白起也说不定…
因此,他特地向陛下请缨随军,一来是向陛下表明效忠之意,二来,则是想看看这位年轻将领的能力。
"照这个速度,明日寅时便能兵临蓟城。
"李纯罡心里想着。
当一万铁骑大军经过通城驿站更换战马时。
李纯罡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身旁的霍去病。
与白起那令人窒息的煞气不同。
这位霍将军的气势虽然内敛许多,但他仍然从中感觉出那种深不可测的威压!
他堂堂宗师八重的高手,竟有种被洪荒猛兽盯上的错觉。
这般威压,必是大宗师无疑!
可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一个只有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是如何踏足武道绝巅的?
陛下又是从何处网罗到这等绝世强者?
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些神秘高手为何都对陛下如此忠心耿耿?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前锋斥候已打马回报:
"禀将军,蓟城已在十里之外,城门大开,似有运粮车队正在入城!
"
蓟城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李纯罡按住腰间剑柄,策马上前半步,沉声道:
"霍将军,前线战报显示,辽藩与女真联军足有十万之众...
"
"土鸡瓦狗罢了。
"霍去病打断道,年轻的面庞上浮起一丝令人胆寒的笑意。
他忽然抬手,长枪在曙光中划出一道冷芒:
"八个时辰奔袭三百里,这份大礼,岂能让他们久等?
"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杀伐之气骤然席卷全军。
李纯罡只觉背后寒毛倒竖。
周围的空间仿佛凝滞了一般,那一万铁骑竟在同一瞬间勒紧了缰绳,战马前蹄腾空的刹那,整支军队仿佛化作一柄出鞘的利剑。
"杀!
"
随着霍去病一声令下,铁骑洪流轰然爆发。
马蹄声震得道旁碎石簌簌跳动,万把马刀出鞘的铮鸣声竟压过了晨钟。
远处城头上,哨兵手中的铜锣
"咣当
"坠地。
"关城门!快关城门!
"
辽军校尉的嘶吼淹没在铁蹄声中。
城门处,满载粮草的大车横七竖八卡死了通道。
几个民夫吓得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那道钢铁洪流越来越近——
最前排的骑兵突然压低长矛,寒光闪烁的矛尖恰好与初升的朝阳成为一线。
守城士卒刚抬起弓弩,瞳孔里已映出漫天箭雨。
李纯罡看着第一波箭矢钉入城门楼时,霍去病的战马已然跃过粮车。
冲入城池的霍去病,宛如一尊战神降世。
前方数十名辽藩精锐长矛手结阵阻拦,寒光闪烁的矛尖如林般竖起,森然着对准他。
然而,霍去病只是单手持枪,猛然横扫——
“噗噗噗——”
枪锋所过,血肉横飞!数十颗头颅冲天而起,断颈处鲜血如泉喷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无头的尸身仍保持着持矛的姿势,僵立一瞬,才轰然倒地。
霍去病策马向前,银甲染血,枪出如龙。
每一击,便有数十名辽军如麦秆般被拦腰斩断,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他的战马踏过尸堆,铁蹄碾碎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不过片刻,整条街道已成修罗场。
青石地面被鲜血浸透,黏稠的血浆汇聚成溪,缓缓流淌。
残破的旗帜、断裂的兵刃、散落的脏器,混杂在尸山血海之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晨雾里,令人作呕。
……
“朝廷的兵马攻进来了?!”薛琮策马疾驰而来,耳畔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惨嚎声,脸色瞬间煞白。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朝廷的军队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城外游弋的斥候,竟无一人传回警讯!
——不,不是斥候失职,而是这支铁骑的奔袭速度,快得超出了常理!
“怎么回事?!”扎阿古拍马赶到,眼中仍带着未散的戾气。
他昨夜刚蹂躏完一个掳来的妇人,听闻敌袭,直接一刀割断了那女人的喉咙,匆匆披甲而来。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这个以凶残著称的女真悍将,竟也忍不住浑身一颤。
“这……这……”薛琮嘴唇发抖,目光所及之处,辽藩和女真的勇士们正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突入城中的铁骑肆意屠戮。
而最恐怖的,是那个冲在最前的银甲将军!
他简直不似凡人!
每一枪横扫,必有数十名精锐士卒被拦腰斩断!那些被腰斩的士兵一时未死,拖着半截残躯在地上爬行,凄厉的哀嚎声令人毛骨悚然。
辽军试图结阵抵抗,可对方的骑兵早已将他们分割包围。
整场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短短片刻,街道上已堆积了上万具尸体,鲜血甚至漫过了马蹄!
“完了……全完了!”薛琮浑身发冷,双腿不自觉地颤栗。
他虽然是宗师四重境的高手,在辽藩军中也是数得着的猛将,可此刻,他连直面那银甲将军的勇气都没有!
——仅仅是对方枪锋掀起的罡气余波,就刮得他面皮生疼!
“撤!快撤!!”他嘶声大吼,调转马头就要逃命。
薛琮刚调转马头,忽觉后背一凉。
一截染血的枪尖从他胸口透出,银亮的锋刃上还挂着碎肉。
他茫然低头,看着自已的心脏被枪劲震碎,鲜血如泼墨般喷洒而出。
下一刻,他的意识便如烛火般熄灭,坠入永恒的黑暗。
"噗通!
"
薛琮的尸身从马背栽落,溅起一滩血水。
扎阿古吓得肝胆俱裂,裤裆瞬间湿透,疯狂抽打战马想要逃命。
然而——
“噗!”
一道银芒如闪电般掠过他的脖颈。
扎阿古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旋转时,他竟还能看见自已无头的身躯仍骑在马上,手臂僵硬地抬起,似乎想摸一摸突然消失的脑袋……
“砰!”
头颅落地,被疾驰而过的铁骑踏碎。
“杀!一个不留!”
霍去病的声音冰冷如铁,在血腥的战场上回荡。
李纯罡闻言,浑身一颤。
一个不留?
这可是十万大军!不是十万头待宰的猪羊!
他环顾四周,只见骑兵们的战刀早已砍得卷刃,刃口被血浆糊得看不出原本的金属光泽。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跪地求饶的辽军,竟也被毫不留情地斩下头颅。
残肢断臂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河,整座蓟城仿佛化作一口沸腾的血池!
……
血色残阳笼罩下的蓟城,此刻已化作一片死寂的修罗场。
霍去病负手立于城楼之上,身上的银甲已经覆成血色,猩红的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城下,层层叠叠的尸体铺满了每一条街道,尚未凝固的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将整座城池染成暗红色。
那些溃逃的女真骑兵和辽藩残兵,终究没能逃过铁骑的追杀——就像秋收时的麦秆,被锋利的镰刀一茬茬收割殆尽。
“将军,此战我军斩首七万三千余级。”副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光是您一人,就...”
霍去病抬手制止了汇报。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这座血染的城池,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面对那些茹毛饮血的异族,那些勾结外敌屠戮同胞的叛贼,他的铁血手段从不留情。
“传令。”他声音冷峻,“大军休整一日,明日寅时开拔,直取锦州!”
“遵命!”传令兵抱拳领命,甲胄碰撞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李纯罡站在三步之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夕阳的余晖为霍去病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那挺拔的身影宛如一尊浴血战神。
他忽然意识到,自已正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
"霍去病
"这三个字,必将成为女真部落乃至整个草原永恒的梦魇。
远处的乌鸦开始盘旋,凄厉的鸣叫声在血色黄昏中回荡。
但更令人胆寒的,是那支正在擦拭染血兵刃的铁骑,以及他们眼中尚未熄灭的战意。
锦州,将会是下一个修罗场。
……
巨野泽北,阴风怒号,残阳笼罩着这片大地。
"将军,圣旨到了。
"亲兵单膝跪地,双手呈上那卷明黄绢帛。
白起接过,缓缓展开。
郭淮阴站在一旁,清楚的看到奏报上的那朱批大字。
"准。
"
简简单单一个朱批,猩红得刺眼。
十二万条人命,就此定夺。
郭淮阴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征战半生,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亲手埋葬十二万活人。
"开始吧。
"白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远的地势低洼处,上万名士兵正在挥汗如雨地挖掘。
铁锹与砂石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十个巨大的深坑逐渐成形,每个都足以吞没万人。
天色渐明。
十二万降卒被缚住双手驱赶出营。起初还有几个羌人骂骂咧咧:
"狗官!要带爷爷去哪?
"
但被周围的守军一枪刺死后,其余人又通通闭上了嘴巴。
"这...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机灵的降卒突然停下脚步,扫了一眼眼前的深坑,又看了看不远处围在山坡丘陵上的弩兵,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
“这是要活埋我们?”
"不可能!我们已经投降了!
"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喊。
"朝廷不能这样对我们!
"有人跪地求饶,额头磕出血来。
"快跑啊!
"有人发疯似的冲向包围圈。
有人想纠集身边的同伴反抗,却被周围守军一枪刺死。
第一批降卒被踹下深坑时,哭嚎声震天动地。
"饶命啊!
"
"我家里还有老母啊!
"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
有人拼命往上爬,指甲在坑壁上抓出道道血痕。
驻守在深坑周围的上万名守军沉默着举起长枪,刺目寒光闪过,鲜血喷溅。
泥土开始倾泻而下,渐渐淹没一张张绝望的面孔。
哭嚎声越来越弱,最终只剩下泥土落下的沙沙声。
当最后一锹土落下,旷野重归寂静。
只有几根僵硬的手指还露在外面,仿佛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白起转身离去,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郭淮阴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忽然注意到,白起的战靴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土,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暗红的脚印。
新填的黄土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地下有无数双手在挣扎。
阴风卷着沙尘在坑上盘旋,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十二万亡魂在不甘地哭嚎。
郭淮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分明看见白起将军的铠甲上,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竟又渗出新的血珠。
更可怕的是,将军脚下的影子在夕阳中扭曲变形,隐约显出无数挣扎的人形。
"将、将军...
"郭淮阴声音发颤。
白起却闭目而立,周身煞气突然暴涨。那些萦绕不散的怨气,竟被他身上的煞气一点点吞噬。
郭淮阴清楚地看到,白起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如墨,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砰!
"
白起脚下地面突然龟裂。
当他再次睁眼时,郭淮阴如坠冰窟——那双眼睛里,竟倒映着无数挣扎的亡魂!
"这是…突破了?!
"郭淮阴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这才明白,这十二万条人命,竟成了白起突破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