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凝微微眯着眼睛，眸子就这么傲慢地凝视着顾清，但顾清完完全全不为所动。
三十秒钟过去，温语凝嫌弃地看他一眼，“骗子。”
“给我擦干净。”她的眸子看向了桌上的湿巾纸。
顾清取来了桌上的湿巾，微微凑近几分，轻柔小心地将她小腿上的红酒渍一点点擦干净，小腿擦好以后，他又将湿巾挪到了她的足背。分明她的个子还蛮高的，纤柔玉足却小小的，娇嫩优雅。她的肌肤本来就白的过分，足背上青筋的脉络清晰可见，认认真真将足背擦拭干净以后，顾清才用湿巾纸再小心翼翼擦拭她足趾的缝隙。
或许是因为轻微的痒，温语凝的身子本能地微微紧绷，而顾清观察到了这种异状，开始为自己开脱，“我没用真理矩阵的能力。”
“我知道。”温语凝冷淡回答。
她的眸子凝视着顾清，“你……再用一遍那种能力，轻微程度的。”
顾清怪异地看着她，“做什么？”
“增加抗性。”
“我不是很建议这么做。”顾清耸了耸肩，“人的身体构成的很好的，某些欲望会让你错误地将其分辨为某些扭曲的情感，所以……为了避免你对我产生什么扭曲的情感，还是不要玩这种东西了，可能你并不会因为习惯而增加抗性，反倒会对此成瘾。”
“那你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测试？”
“那难道我要让你体会另一种痛不欲生吗？”
“我倒是想试试。”温语凝认真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很脆弱？”
“那种痛真的未必是你能够承受的……”顾清欲言又止。
“之前和你搏击的时候你听过我喊叫一声？”
先前那场搏击倒是确实让顾清对温语凝刮目相看，因为不管她是被打断了骨头还是被打落了牙齿，她最多闷哼一声，却绝不会喊疼，骨头当真无比的硬气。/x/i￠a?o~s+h\u~o~g+u,a\i`.`c′o′m!
“还是别了吧。”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温语凝直视着面前的顾清，“我倒想知道那到底会有多疼。”
她必须判断顾清能够将她的身体折腾到什么地步，这会消融她心底的不安与焦虑，而大概是看到了她眼眸里的执拗，顾清挠了挠头，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
“也行吧……”顾清低头，认真将她足趾上最后一滴水珠都擦拭干净以后，才再好好用湿巾擦了擦手，下一瞬，他的指尖轻点在了温语凝的额头。
温语凝的眼瞳陷入呆滞之中。
………………………………
当温语凝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
客厅的灯光落入她的眼睛，她忽然觉得她的身体好冷好冷，就连眼眶里此刻的泪滴都变得很温暖，她呆呆望着面前的顾清，而顾清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还想再尝试一次吗？”顾清就这么平静地望着她。
“不……不要……不要……不！”温语凝忽然逃命一般的起身，可她不知道该往哪逃，近乎是本能地，她缩到了客厅墙角的阴影，整个人的身子蜷缩在了那里，而她白嫩的脸颊上，此刻已满是泪迹，既像是求饶，又像是发疯一般地看着顾清，“不要……我错了……不要……求求你……”
顾清长叹一声，“所以我都说了不要尝试啊。”
“你骗我……你骗我……顾清……你骗我……那根本就不是疼……”
“那你觉得是什么？”
“好冷……好冷……真的好冷……好冷……”温语凝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滴落，这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她仿佛觉得她的身体变得好轻好轻，轻到快要无法贴着地面，快要飞走飞到天上去了。
顾清缓缓来到她的身边，迟疑了一下以后，他也在墙角边坐了下来，然后把温语凝纤细的身子搂进怀里。?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这并不是为了占温语凝的便宜，只是他知道这样大概温语凝会好受一些。
而温语凝似乎感知到了这种变化，她颤抖的声线变得愈发急促，“抱紧一点……再紧一点……抱紧我……我要飞走了……不要……好冷……”
她变得语无伦次，声音惶恐，而顾清则只是凑近搂的更紧了些。
温语凝身上很香，身子也很软，可顾清此刻却没有了一点多余的心思，他看着温语凝此刻的样子，眼眸变得有些复杂。
他当然知道温语凝刚才经历了什么。
那是世间最为可怕的刑罚，比肉体上最极致的疼痛要过分五十倍，一百倍，这才是他真正用来威胁温语凝的根源，其实他本来真没打算对温语凝用这一招的，可谁让她好奇呢？
是她自己好奇的，顾清如此想着，把心底那一抹愧疚感压下来。
而或许是因为贪婪顾清身上的温度，亦或是他身上的气息，她此刻扑上来，紧紧搂住了顾清，近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温香软玉入怀，顾清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我告诉你，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经历过和你一样的痛苦，你会好受一些吗？”
“谁……你这个混蛋……你还用这个方式折磨过谁……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十恶不赦……”
“是我自己啊。”顾清无奈地笑起来，“掌握一项邪恶能力的前提，当然是自己要先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温语凝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其实很简单。
她的思维被困在了一片黑暗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她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但她能够清晰感知到时间的存在，而就在刚才那五秒里，她的时间却仿佛过了整整五年。
整整五年里她必须不断地思考，不断地幻想，不断地回忆过去的一切记忆，才能让她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否则她仿佛就要消失了。在睁开眼的那一个瞬间，她的第一念头是去死，如果能够去死就好了，如果死掉就不会被折磨惩罚折磨了……好在她的人类本能还是很快战胜了这种冲动。
此刻她的整个身子都贴伏在顾清身上，脸颊贪婪地凑近，靠在他的脖颈，靠着他身体泛起的温度来为自己取暖。她的呼吸落在顾清脖颈痒痒的，让他稍稍有点不舒服。
温语凝的眼眶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掉着眼泪，很快就打湿了顾清的衣领，好在顾清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受到惊吓的孩子。
“睡一觉吧，睡醒以后一切都好了。”顾清微微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使用了妖魔语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对温语凝产生了细微的影响，她的眼皮开始渐渐发沉，于是愈发贪婪地抱紧了顾清，直到十分钟以后她彻底睡熟。顾清把她轻轻抱起来，送到她的房间里。放到床上以后，他发觉温语凝的身体即便是睡着了，仍旧紧紧禁锢着他。
他小心翼翼地将温语凝缠绕着他脖颈的手掌掰开，可温语凝却又惊惶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要去哪……？”
“我不去哪，去客厅睡觉。”
“你……别走……留下来……再抱抱我……”
“然后明天你又要说这一切都是我预计好的邪恶计划了……”顾清无奈地长叹一声，却还是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随手将衬衫脱下来丢到了一边，然后躺到了温语凝的身边。
温语凝近乎是一下子便侧过身，顾清迟疑了一下，也侧身轻轻抱住了她。就算是这样温语凝还不满意，她抬起腿来勾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合他无比之近，不留一点点缝隙。
顾清像是被禁锢住的玩偶，一动不动，只好继续轻轻拍她的后背哄着她睡着。
直到温语凝似乎睡了，顾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微微愣神了一下，艰难地从兜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季月泠。
他接听后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上，轻声问，“怎么了？”
“失眠，找你聊聊天。”
“聊点什么？”
“不知道，你现在在干嘛？”
“在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睡觉。”顾清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电话那头好几秒都没了声音，直到季月泠那熟悉的阴阳怪气语调再次响起，“那我是该夸你真诚呢，还是该骂你畜.生呢？”
“我对她没有好感，也没有非分之想，现在抱着她是因为刚才把她玩坏了。“顾清说完忽然又觉得这么解释似乎有更大的歧义，无奈轻叹一声，“最后一句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两句，你知道我对你不会说谎。”
“所以我更想知道什么叫做你把她玩坏了？”
“她非要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人类难以承受的痛苦，于是我把她的思维关在了一个五年时间的精神世界里，她可以在那个世界里思考，但也只能思考，五年下来就有点疯癫了……好在明天睡醒她应该就会好很多。”
“这就是你现在抱着她睡的理由？”
“人在孤独的时候一个拥抱就是最好的解药。”顾清喃喃念着，过了一会儿，他耳边响起季月泠的声音，“你还记得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吗？”
“十二天三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
“记这么清楚？”
“我的大脑是硬盘，我可以随时倒回去看过去的时间。”顾清轻叹一声。
“那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你有点孤单？”
“嗯。”电话那头的季月泠声音变得柔软了几分。
“明天去吃西餐怎么样？最近一直在吃牛排，感觉还不错。”顾清柔声问询。
“好，我来定位置。”
过了几秒，季月泠又问，“那晚上留下来吗？”
“你知道的，我现在做完一次又要变得烂烂的了。”
“那你想做吗？”
“超想。”顾清的声音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