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的动作很慢,保持着每一分钟一下的频率。因为他认为有趣的从来不是打下去的时刻,而是温语凝那不情不愿又略带恐惧的神情。
温语凝的肌肤很白,且她收敛了所有用于保护身体的能量,或许是因为她的肌肤太过水嫩的缘故,此刻她的小腹,大腿,脖颈,上面都留下了一道由竹条抽打过后的红痕。
再加上此刻她微微湿濡,羞愤满满的神情,顾清终于从她的身上获得了一种小小的满足感。
他想这么做就只是为了这么点满足感,就好像小猫踩奶一样,明知道踩来踩去也不会获得什么,但会开心,或许他这点小小的癖好也是被顾瓷引导出来的。
但温语凝此刻眼眸的湿濡让他有些意外。
要知道上次就算是被挠痒痒,温语凝都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最多就是身体因为本能而流泪颤抖眼泪汪汪,但这次不过只是竹条打在身上,再疼也不至于掉眼泪吧。
不过好在他心底也不会有半点负罪感就是了。
心情:愉悦。
顾清收起竹条,看向温语凝此刻还高高举着的手,“放下来吧?”
可温语凝嘴唇微动,声音发颤,听起来看似委屈,却又仿佛带着某种诱惑似的,“不想再打几下?”
顾清当即便后退一步,“说十下就十下,违背规则的代价是好让你在规则内找到合理的机会打我一顿吧?休想装抖m骗过我。”
温语凝眼眸里的引诱一下子就消失了,被顾清揭穿以后她换回冷脸,身子直接坐在了这片冰天雪地里。她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红痕,倒并不讨厌。
她看向滴落在掌心的雪,眸子望向了远方。
“这次输给你和方素晴以后,让我想了很多。”
“我不听。”顾清摇头,他才不想听温语凝倾诉她的心路历程,所以当即便堵住了耳朵,温语凝看他此刻的模样,眼眸难免浮现出了一缕幽怨。
“你只对玩弄我感兴趣是吧?”她的眉头微皱,嘴角向下,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神情。·小^说^宅\ ^更`新′最.全¨
“也没那么感兴趣。”顾清松开捂住耳朵的手,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天空阴沉沉的,顾清觉得这里很安静,是个不错的看风景的地方。
两人都没有说话,望着雪花想着各自的心事,许久以后,温语凝忽然开口,“以后我是不是永远没有战胜方素晴的机会了?”
“按理来说,是的。”顾清轻轻点头,“因为能力克制的关系,就算你来到sss级别,也打不过ss级别的她,更何况你们未来都会踏入sss级别。”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顾清点头,“但是代价是什么?”
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向温语凝。
温语凝转过头来,眸子起初有些讶异,渐渐又变得很复杂。
此刻顾清毫不掩饰他眼眸里的戏谑,亦或者说是玩味。他像是中世纪里引诱人出卖灵魂的恶魔,仿佛只要你愿意出卖灵魂,那你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你想要什么?”温语凝直勾勾地凝视他的眼睛。
顾清的眸子从她的眼睫扫落到她的足踝,过了几秒钟以后,他又做了一个邪恶的,抓奈奈的动作。但温语凝的脸上并未浮现出一丝一毫的羞耻,反倒是忽然冷声道,“很假。”
“什么叫很假?”
“你在戴着面具和我说话。”温语凝随意抓了一捧地上的雪,砸落到了顾清的脸上,“像你我这样的人难道真的还会对异性的身体感兴趣吗?如果只是为了那点愉悦的激素,你只需要操纵你的身体就可以转瞬间获得一百倍吧?”
“你好像有所误解。”顾清无奈地笑笑,“我从没想过要成神,并且由衷的希望我能成为一个人类活下去,所以一个合格的人类成年男性对一个漂亮到可以被称之为凤毛麟角的女人,有一些邪恶的念头与想法,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哈,哈,哈。”温语凝模仿着他先前那讥讽的语调机械地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你还像是人类吗?”
“我不管。^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顾清反倒理直气壮,“允许我摸摸揉揉,我就教你怎么赢方素晴。”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但遗憾的是,温语凝斜睨他一眼,淡淡说道,“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事,当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战胜我的对手时,世界在我眼前变得有趣了不少,总有一天我会依靠自己战胜她。所以,我拒绝你的交易。”
顾清沮丧的低下头,“没意思。”
“但你要是想摸的话,摸吧?”温语凝歪了歪脑袋。
“哈?”顾清一下子又抬起头来。
温语凝坐在雪地,此刻却挺直了腰肢,毫不介意给他展示她被橘色的小吊带包裹下的姣好曲线,她的眸子淡淡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允许你摸。”
顾清撇了撇嘴,失去了任何再调戏她的欲望,“没意思。”
温语凝真是一个没意思到了极点的女人。
看到他眼眸里的失落和沮丧,温语凝勾起嘴角。
她已经开始渐渐掌握顾清的行为逻辑了。
………………………………
搏击俱乐部,擂台上。
顾清和温语凝来到这的时候已经很晚,所以吧台也只剩下了在擦拭杯子的秦叔。顾清和秦叔打了个招呼,说要再借用一下炼金装置以后,秦叔点了头,就把擂台那个房间的钥匙给了两人。
门被紧锁,这间密室里又只剩下了这么两个人。
顾清与温语凝再一次将手按在了那个炼金矩阵上,使得两人的力量再一次被封禁到了五百。温语凝褪下鞋子,足踝下的白袜倒是还好好穿着,她和顾清站在了擂台之上。
灯光明亮,在顾清挥拳而来的那一刹那,她好像忽然懂了这台炼金装置的意义。
不论是顾年还是姬玉兰,都是上一辈里能排进前五的顶级强者,或许在他们眼中,世界也变得寡淡无味,毫无乐趣。所以姬玉兰才发明了这么一个装置,可以让他们短暂地回到人类的视角,重新拥有人类的激情与野性。
但也就在她发呆走神的那一瞬,她被顾清狠狠一拳打在了左脸,好痛!
但她并不讨厌这种痛感,只是屏住呼吸,开始找寻顾清的破绽,准备再给他一拳。
半小时后,两人都躺倒在地,气喘吁吁。
此时两人都还剩下些力气,却又都没有起身,顾清缓缓开口,“点到为止。”
意外的,温语凝也没有拒绝,只是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此刻她的脸肿成了猪头,两人却都没急着主动将封印解开,而是任由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冷冰冰的地板,眸子望着头顶那刺眼又炫目的灯,一片模糊。
“你为什么而活着?”她忽然问。
“我在找答案。”顾清想了想,“但又有点恐惧那个答案。”
“什么?”
“或许是爱,或许不是。”顾清摇了摇头。
温语凝却忽然笑了起来,这并非鼓励的笑,而是嘲笑,“爱?你竟然还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顾清侧过头,看向她的脸。
“为什么不信?”他问。
“爱只是人类社会编织出来的谎言,和信神有什么分别?”
“神并非完全不存在,神在信徒的心中存在,相信神,就可以让人逃避对死亡的恐惧。”顾清慢慢悠悠地为她解释道,“而相信爱,就可以让人逃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恐惧。”
温语凝或许能勉强理解顾清的话,却并不认同。
顾清又盯着她看了两秒,温语凝不解。
顾清并不想说服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未必相信自己的话,他只是忽然恶作剧般,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喷到了温语凝的脸上。
温语凝面无表情地把脸上的血擦掉,然后抬起手,给了顾清胸口一拳,顾清再次喷出来的血落回到他的脸上。
………………………………
十五分钟以后,两人各自拎着一瓶白兰地,走在了城市街道边的马路上。
原因是顾清提出要温语凝陪他散散步。
温语凝倒是没拒绝,反正她一直都很闲,闲的要命。她有太多时间来发呆亦或是做任何事情了,平日里她唯一要做的正事就是偶尔要抓捕一些棘手的逃犯。
所以她恨不得每天都有逃犯抓,可有这样邪恶的逃犯也意味着已然有许多普通人遭受了苦难。偶尔她也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自责,渐渐意识到她心底的道德感似乎在随着她的年龄而渐渐崩坏。
两人什么也不说,就只是并肩走着,走着走着偶尔举着瓶子碰一下,喝口酒。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江边,顾清终于停了下来,坐在了江边的台阶上,“有点累,歇一会儿。”
温语凝在他的身边坐下,顾清朝着她的脖颈微微一凑,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好闻香气。温语凝本能地躲了一下,扬起拳头的一刹那顾清又缩了回去。
“你做什么?”
“你闻上去很好吃。”
妖魔对于人类的血肉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人类中的超凡者更是珍馐美味,更何况是温语凝这样的?顾清挠了挠头,“你在我眼里像是一头行走的红烧肉。”
这个比喻让温语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却忽然抬起雪白手臂,眸子玩味地望着他,“给你咬一口?”
下一秒顾清就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他的牙齿并没有刺破血肉,但却实打实地在她雪白纤细的小臂上留下了一截牙印。
温语凝不仅不恼,反倒只是玩味地望着他,“难道你不想尝尝味道?”
“我更想尝尝你嘴唇的味道。”
“你不敢,不,准确来说是你不会。”
“你闭上眼睛?”
温语凝闭上眼,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地体现出她的轻蔑与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