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
顾清还得控制力道，避免将他的脑袋直接扇的从脖颈断裂，虽然植物系的生命能力都挺强，但重新修补一个大脑还是挺麻烦的。
“我在问你话。”顾清冷淡地看着他。
鹿悠拼尽全力也无法挣扎，他的所有举动似乎都变成了荒唐的笑话。显然在他看来此刻不讲理的人是顾清才对，分明他才是鹿家本家的继承者，那皇血也本就该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要让一个曾经抛弃鹿家的混蛋的女儿来再次夺走鹿家的一切？！
鹿悠仍旧没有说话，看向顾清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他的脖子此刻歪歪的，于是顾清又用手背对着他的左脸来了一巴掌。
“哑巴了？”
鹿悠仍旧闭口不言。
“你什么时候开口说话，我什么时候停。”
顾清说罢，下一个巴掌顷刻而至，从右脸到左脸，再从左脸到右脸。每一下都很均衡，每一下也都恰到好处的，卡在一个鹿悠的脖颈距离断裂只差一点点的力道。
庭院门前，那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不停响起，鹿悠的脸颊早已因为他的巴掌而渗出绿色汁液，口中更是流淌出了许许多多的绿色血液，就这么流淌到了下巴上，可他却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眸子越来越怨毒绝望。
此刻鹿悠身边那几位鹿家本家的小辈们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进入妖魔化的姿态，准备将鹿悠从顾清的手上救下来，而此刻顾清才回头轻声说道，“芊芊，控制他们。”
他的话音落下，鹿芊芊的眼眸泛起绿色光芒，虚幻的绿色丝线从她身边涌出，化作碧绿的藤蔓。`7*k′a￠n-s¨h!u*w,u+.!c￠o.m¨她所制造出的藤蔓看上去很青翠，似乎并不坚韧，也并没什么威胁。但当那些藤蔓宛若蟒蛇一般将鹿悠身边的小辈都尽数缠绕，高高举起，藤蔓生出的针刺扎入他们的身躯以后。他们意识到，在真正的皇面前，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甚至于他们的血脉在皇的气息下，所能发挥出的力量根本不足五成，更何况他们都只是刚迈入s级别不久的王族？
鹿芊芊并没有下杀手，也没有使用藤蔓的毒素亦或是汲取他们的生命力。就只是将他们这么悬吊在半空中，控制了起来，仅此而已。
而顾清仍旧在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打着。
鹿悠不得不用他所有的能量来修补他的伤势，可他的能量在缓缓消融，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生命力在顾清的一个个巴掌之下缓缓流逝。相较之下，反倒疼痛似乎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面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昏暗，世界也变得愈来愈混沌不堪，先前所坚守的一切都被疼痛渐渐击溃，当他的身体开始本能地蜷缩，逃避，幻想，试图逃入精神洞穴里来逃避痛苦的时刻，顾清的巴掌会在下一秒把他抽醒。
顾清的巴掌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的时间。
他很清楚地确信，他再这么抽一分钟，鹿悠就会死，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在决定成为人类之前，他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家伙。
“你直接……”
在顾清的巴掌再次落下之前，他听到了鹿悠说话的声音，于是他停了下来，眸子就这么静静地，冷冷地望着他。
“你直接……杀了我……好了。”鹿悠朝着顾清笑起来，尽管此刻他的脸上血肉模糊，身体的能量也无法再支撑他化作半树人姿态，重新变回了人类模样。可也正因如此，他脸上的绝望与嘲笑才显得那么刺眼。?鸿￠特¨小′说·网- .首′发,
“我知道你是谁……顾家大少爷嘛。从出生起……你就什么都有……多了不起。”
“我知道你的血脉，就算不要本源皇血，也是最高阶的皇……所以，你当然觉得……没什么了。”
“鹿家……就剩最后这么些本源皇血了。鹿天明那个混蛋，带着皇血就跑去了人类世界，现在他的女儿也要来做一样的事情。奶奶真是疯了，鹿月姑姑也疯了……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完完全全的外来人身上……”
“我知道你很了不起……那你就杀了我好了……杀了我以后，你再试试看能不能取走那份本源皇血吧？鹿家早就没有希望了……我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动手啊，别愣着。”鹿悠笑的愈发肆意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因为伤口被牵动而咳嗽，大片大片绿色的血迹喷涌到了顾清的衣领。
顾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松开了手，任由他的身躯重新落回了地面。
正因为早已失去了希望，所以鹿悠并没那么害怕死亡。
他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模样，所以顾清也变回了人类的模样。他低头静静望着面前的鹿悠，淡淡道，“你认为你吸收那滴本源皇血的转化率有多少？”
“就算只能转化三成又如何？我会永生永世都留在鹿家，为鹿家的未来随时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她呢？就算她的转化率是十成，她会留在鹿家吗？她会为鹿家做什么吗？”
“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而不是反问我。”顾清淡淡看他一眼，“你觉得你吸收了皇血，你就能掌握那件炼金权杖吗？”
鹿悠哑口无言。
那件炼金权杖是鹿家的圣物，是一代代传承下来，近乎等同于半神级别的炼金武器。但这支炼金权杖并非谁都能够掌握。唯有拥有本源皇血，并得到了权杖意志认可的人，才能完完全全掌握那件权杖。
鹿天明曾经可以，他却没有担负起掌握权杖，成为鹿家家主的责任。但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带走那支权杖，而是就将它留在了鹿家。
是那件权杖让鹿家得以成为大荒的三大家族之一，而如今那件权杖无法被使用，也是鹿家这些年衰败的根源。
“我可以保证她可以掌握那件权杖。”
“那她会留在鹿家吗？”鹿悠冷笑一声。
“她不会留在鹿家，但她掌握了那件权杖，并拥有鹿家本源皇血力量的消息，会传遍整个大荒。整个大荒都会知道鹿家再一次拥有了力量。”
“然后呢？”鹿悠的眼眸里仍是轻蔑，“在顾家和苏家继续打压鹿家的时候，难道她会出手相助吗？她不是该继续在人类的世界，享受她属于人类的生活吗？何必来淌鹿家的浑水？”
“傻瓜。”顾清嫌弃地看他一眼，“顾家不会联合苏家对鹿家发难，我很确信这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是顾家大少爷，未来我会和鹿家联姻。她会成为我的未婚妻，从今以后，顾家会与鹿家互相扶持，喜结连理。”
“诶？”顾清身后的鹿芊芊歪了歪脑袋。
鹿悠显然也因为顾清的话语而愣神了片刻，紧接着他才缓缓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你早就脱离了顾家，根本就不愿意当顾家长子吧？”
“但谁让我是顾家最强的年轻一辈呢。不是顾家驱逐了我，是我总嫌麻烦。你说的对，我就是了不起，我的天赋就是高到只要我点头，整个顾家就得顺着我的意思来。我说想作为顾家长子的身份与鹿家联姻，他们就会兴高采烈地为我举办婚事。”
顾清毫不掩饰他话语里的傲慢。
鹿悠的眼眸渐渐不那么倔了。
顾清先前没能打服他，可偏偏却因为这几句话，他的眼瞳却不再瞪的那么死，那么恨，他只是缓缓说道，“然后，鹿家成为顾家的附庸，是吗？好算盘啊。”
“如果你执意这么想，那也无可厚非。但你似乎并没有弄明白，一个家族的兴衰，只在于那个家族里有没有一个可以碾压一切的存在。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你们，未来也不会比的上一个她，而你们要做的，是对她俯首称臣，倚靠着她的羽翼下成长。”
“知道为什么鹿老太君会执着于想要她回来吗？你认为是因为鹿老太君曾经对鹿天明的偏爱？可她对鹿天明的偏爱本身，也是因为鹿天明是那个有希望改变鹿家的绝世天才。你们鹿家本就已经是一滩死水，一滩烂泥，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就算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就算把那滴本源皇血给你，亦或是给你的姐姐，你们只能为鹿家再支撑几十年，然后呢？然后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家族衰亡，再到被蚕食殆尽，连骨头都不剩下。”
“所以，你们只能选择赌，赌她会不会成为鹿家的未来。”
“如果赌输了呢？”鹿悠苍白地笑道。
“赌输了无非就是鹿家彻底烂掉咯，反正交到你们手上也不会更好，因为你们是废物，是垃圾，明白了吗？”
“真了不起。”鹿悠的话语变得苍白无力，他缓缓道，“让她和我姐姐比试一次，战胜了我姐姐，我就没怨言。”
“你姐姐只是比你稍微好一点的废物。你们都是废物，没有区别，但既然你这么执着的话，那就打一场好了。”
顾清如此说着，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从里面取出了一滴银色的血液。
那一滴银色的血液被他一分为二，一滴被他弹进了鹿悠的嘴里，另一滴被他装进了试管里，丢给了鹿悠。
“这半滴是你姐姐的，别私吞了。”
说罢，他便走回到了鹿芊芊的身边，轻轻攥住鹿芊芊的手，“好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