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就是鹿芊芊哥哥的名字，他们兄妹两人只相差一岁，而鹿野已经去世两年了。当初车祸以后，最终选择的方式是火葬。在路上鹿芊芊小声回忆，她亲眼见到了哥哥的尸体。
但她没有亲眼见到哥哥的尸体被推进焚烧炉，这在章程上并不允许。取得哥哥的骨灰以后，她和妈妈一起，把哥哥的骨灰埋在了这里。
顾清和鹿芊芊来到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墓园里此刻也弥漫着青草与花的芬芳。这里的树木与青草同样在疯长，鹿芊芊的怀里抱着一束白色菊花，来到了哥哥的墓前。
顾清看向坟墓上的照片，鹿芊芊略有些担忧地看向顾清，“我们……要把坟墓挖开吗？”
“那倒不用。”说罢，顾清的手臂便开始融化，化作黑红色的血丝，变成触手进入了到柔软的草地之中。很快触手便找到了里面埋着的那个骨灰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撬开以后，顾清取了一点点里面的骨灰，开始解析。
“这里面埋着的不是你哥哥。”顾清沉吟许久，认真说道，“不是什么善意的谎言，确实不是。这里面的骨灰连年龄都对不上，你哥哥大概率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不过应该就是我早上和你说的那个叫做灰衣人的组?织，将他暂时保护了起来。”
得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鹿芊芊喜极而泣。
她从小就和哥哥一起在妈妈的抚养下长大，小时候两兄妹还时常争吵，后来年纪大了，哥哥开始懂事，于是开始照顾她和妈妈，担任起这个家里唯一男人的职责。可那一场意外来的如此突然，那天她和妈妈都哭到近乎昏厥。现如今她却忽然知道，哥哥其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消息。
“好啦好啦，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嘛。”顾清轻轻擦去鹿芊芊脸上的泪滴。
他并没有再趁机舔舔自己的手指，相较于品尝她的清甜香味，他还是更不愿见到她的眼泪。
…………………………
和鹿芊芊回家路上，顾清开始给季水澜回消息，解释他来鹿芊芊这里都做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解释的太过细节。这并不是季水澜需要知道的事情，知道对她不仅没有好处，反倒万一牵扯进来，只会有坏处。
所以他不得不和季水澜说道，“所以这两个月估计要少见面了，下次见面加倍补偿你。\w?e\i?q~u\b,o^o-k!.?c,o·m_”
“你的补偿方式是？”
“随你想做什么都陪你啦。”
季水澜给他回了猫猫拳的表情。但因为她隐约察觉到，顾清并非因为搞怪亦或是捉弄才对她说这些，故此并没有哈气。
好，短短一周已经是乖猫了。
顾清骄傲的开始查看下一条消息。但聊天界面有些微妙，先是消息，又是撤回，又是消息，又是撤回，最终他竟然什么都没看见。
而这个发送又撤回的人当然是季月泠。
顾清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打字，“患得患失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
分明他的消息才发过去不到三秒钟，很快便弹来了季月泠的回复，“早上满城的花草疯长，本来想问你知不知道，又想你估计也不关心，可又听到我妹说跟鹿芊芊那有关，想问你……又想估计你在忙，还是不打扰你了。”
“倒也勉强算是忙完了。”
“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唔，你好弱，帮不上什么忙。”顾清的话语简直冷冰冰到了极点，一点都不委婉。
虽然他很想现在飞奔到季月泠家里，趁着此刻身体的微妙状态狠狠和季月泠在床上纠缠一天一夜。但他又必须寸步不离的留在鹿芊芊身边，所以这个小小的念头只能打消。
“好。”季月泠回答道。
“但我现在又不是阳痿男了，望周知。”
“所以？”季月泠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来找我吗？”
话音刚落就是两张过分的白嫩小脚踩着鎏金质地的露趾高跟鞋照片。
“最近暂时不行嘞，要陪在鹿芊芊身边，为她避免一些可能遇到的麻烦。可能过段时间还得去一趟大荒，等给鹿芊芊找了个靠山，就没什么事了。”
“好。”
“高跟鞋不错。?g′o?u\g+o-u/k/s^./c′o-m/”顾清点评道。
“还有一双透明的水晶细高跟。”
“看看。”
“下次见面给你看。”
“？”顾清愤愤打字，“卑鄙！”
“最近很寂寞呢。”季月泠的消息再度发来，搭配的还有一张白嫩指尖湿漉漉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那晚上睡不着偶尔可以打给我，陪你聊十五分钟。”
“说的好像是你对我的施舍一样。”
“那别打。”
“不要，我就要打，聊十分钟，再喘五分钟给你听。”
“……”
“听说你被我妹妹足责了？”
“……”
“真恶心。”
“……”
“喜欢被她，还是被我？” “你能不能有点做姐姐的样子？你不是该引导你妹妹当个乖小孩吗？”
“她成年了。用你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她想做什么我又管不着。难道我还能飞奔过来，在她准备踩你的时候把她推开，说让我来吗？咦，我倒是可以加入，教教她该怎么好好用足榨你这个混蛋。”
“做个人吧。”
顾清总疑心季月泠的脑袋已经坏掉了。世界就是这样，当你没法和绝大多数人观念一样的时候，你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异类。
“那你最近都在做什么？”顾清开始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心。
“卡在ss级别的门槛前，试图突破，多次失败。顺便看书，锻炼身体，深蹲训练，学做饭，学钢琴，前天还去听了一场音乐会。”
“听起来不错，很有生活。”
季月泠给他发了一小段录音，是她弹奏的钢琴。
“虽然有点生涩，但还不错。”顾清点评道。
“我小时候是学小提琴的，我妹妹比较擅长钢琴。”
顾清脑袋里联想出她穿着浅紫色礼服长裙，认真地拉奏小提琴的画面，想想竟也有几分温馨唯美，于是他开始向季月泠炫耀道，“我是钢琴大师，下次我教你弹。”
“好。”
顾清看向手机，忽然又不知道该聊点什么了。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又在屏幕上打字，“季月泠。”
“嗯？”
“我挺喜欢你的。”
“如果能把挺喜欢改成很喜欢就好了。”
“那不行，你知道我是个傲慢的人。”
“没关系，我爱你，顾清。”
顾清望向屏幕上的那几个字。
语言所能传递的情感总是有限，但此刻顾清似乎能想象到季月泠在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那狡黠的笑容，以及她温柔的眼眸。
他在键盘上打出了我也爱你，纠结了半天却没能发出去。
这种肉麻又酸涩的词语果然会让他感觉又别扭又不爽。
………………………………
季月泠的房间里弥漫着花的香气。
先前顾清还在的时候，她和顾清一起去买了好几盆绿植。今天清晨她醒来的时候，花都开了，于是她打开了阳台的门，浅淡的香味在客厅里氤氲，传递到了房间里。
此刻她刚洗过澡，正穿着真丝质地的浅紫色睡裙，趴在床上抱着手机，裙下雪白的小腿无聊地轻轻敲着她的粉臀。
她刚在家里简单的运动结束，洗完澡以后才看到顾清的消息，此刻她的眸子就这么盯着顾清头像下所显示的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迟迟没见到任何消息。
她等了很久，最终等到了顾清发的一张猫猫拳表情包。一看就是季水澜那里偷来的。
她并没有失落，只是翻了个身，又拿起手机，轻轻拽住衣裙的肩带，对着锁骨咔嚓一张。照片上真丝睡裙贴伏着她的胸脯，残余的水珠仿佛还微微泛着光亮，顾清愤愤点评，“不准再发涩图引诱我。”
“无法忍耐的话，我来鹿芊芊家里找你？我记得鹿芊芊家里有两个房间。”
“不要。”
尽管顾清有一刹那间的念头动摇，但一想到如果鹿芊芊就睡在隔壁，而他和季月泠就在另一个房间里大do特do。尽管鹿芊芊大概率会说没关系，但顾清总觉得这会让他的良心与道德遭到极大程度上的谴责。
“所以你怎么又治好你的阳痿了？”
“原因比较复杂，以后跟你说。但现在我超强，以后你再也做不到用蛛丝把我绑在椅子上惩罚了。”
“所以该轮到你惩罚我了。”
“混蛋女人，下次见面我要把你变成狐狸再狠狠欺负。”
季月泠的眸子看向了柜子里那只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却只是轻笑起来，打字道，“我很期待？”
顾清的所有招数都已经对她暂时没用了，于是只能再愤愤的发了个猫猫拳，“陪芊芊玩游戏去了，再见！”
“拜拜。”季月泠收起手机，侧过身，将眼眸望向了窗外湛蓝的天。
夏日晴空分外湛蓝，她就这么入神的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
傍晚。
吃过晚饭后的电影时间，顾清枕在了鹿芊芊腿上，鹿芊芊正小心地给他剥着葡萄。剥好的紫葡萄水嫩多汁，被她送到他嘴边，顾清接连吃了好几个，直到鹿芊芊轻声问他，“所以，今晚是和我一起睡呢？还是……和我一起睡呢？”
“当然是……等等，这两个选项不是一样吗？“
“是的哦，所以选哪个呢？”
鹿芊芊满脸无辜地胡言乱语道。
她已经把顾清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技能给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