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水澜这回倒不是恶作剧，她真的撩起了裙摆，只是一瞬间便又放下了。但顾清还是看清了她睡裙下那浅紫色的法式内衣，轻软细滑，腰肢间还有可爱的蝴蝶系带。那似乎只是装饰，不能真的用来解开。
可整个画面才不过一帧时间，顾清当即便瞪大眼睛，“没看清呢！”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季水澜微微噘嘴，眸子不满地盯着他看，“你已经从幼年期来到发.情期了吗？”
“我……”顾清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真是见鬼。
是不是因为他和季水澜认识的时候，他还处于学习阶段，以至于此刻再在季水澜面前，他忽然发觉他发挥不出一点点的策略和计谋来。分明她姐姐季月泠那么难啃的家伙都被他吃干抹净了。此刻在季水澜面前，顾清却仿佛有些无助一般。
“再看一眼。”顾清伸出一根手指，满脸期待。
季水澜别过脸去，“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和我姐姐……这次去k市，是不是……那个那个了……？”
“那个那个？”
“就是……那个。”
顾清恍然大悟，点头的毫不犹豫，因为他觉得这本来就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季月泠也从来没有叮嘱过他需要刻意对谁隐瞒。
“噢……”季水澜很轻很轻地答应了一声，纤细的指尖再一次轻轻攥住裙摆，露出更多雪嫩白皙的大腿软肉，她别过脸去，没看顾清，小声问询，“我知道姐姐是第一回，那你呢？你是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顾清警惕地回答。
“让你……多看一会儿就是了。”季水澜紧紧并拢着双腿，裙下洁白的双腿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顾清缓缓回答，“是啊。,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噢……”季水澜的问题再度袭来，“那你现在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不是，也可以什么关系都是。”
季水澜放下裙摆，显然是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转过身去朝向楼上走去，留给顾清一个纤细的背影。她的床在公寓的二楼，而顾清只能在楼下的大沙发上，看着她用手机把所有灯都关掉。他躺在了柔软的大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此刻才终于缓缓冷静下来，开始整理脑袋里的思绪。
太奇怪了。
并不是季水澜太奇怪了，而是他变得太奇怪了。
从前的他不会这样的，真是见鬼，此刻他不知道该说是人类的欲望太过可怕，还是他的本能太过淫.贱。先前他脑袋里竟然幻想出了狠狠把季水澜的内衣脱掉，在她满脸羞耻愤怒的情况下狠狠欺负她的画面。可从前他就不会生出这样的幻想，该说是因为和季月泠做过了的原因吗？
分明做完他就要被折磨的要死要活，此刻的欲望却还是那么强烈，这样的欲望也在某个瞬间让他感到无比美妙，因为这总好过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可下一秒这些混乱的，灼热的，宛若火焰般炽热的东西又开始炙烤他的神经，让他觉得脑袋里一阵滚烫。
好一会儿以后，季水澜困惑地声音从楼上传来，“我好像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是我的脑袋烧焦了，没事，很快就好。”
“哈？”季水澜发出了困惑的声音，可却又不再追问。好一会儿以后，顾清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忍不住问她，“有多余的毯子什么的吗？”
“没有。”
“噢……”顾清又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真是见鬼。
从前他在哪都能睡，甚至能在桥洞下和流浪狗抢地盘。此刻缩在这柔软的沙发上，在没有一床被子的时候，他竟然开始有些失眠。
他很清楚他已经开始被人类的世界所影响了，那些无所不在的符号开始为他构建出新的形象，而这个过程并非他可以依靠逃避来避躲的，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挣扎。+6\k.a!n?s¨h\u,._c￠o/m+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了一万遍早点睡觉，睡醒后不许再当淫.贱下流的家伙。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想，他从来都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可偏偏为什么季水澜说不喜欢他满嘴胡话，他就要因此而改变呢？这样的想法让他愈发的烦躁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狗叫什么？”季水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我要走了！”顾清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去哪里？”季水澜窝在被子里，声音轻轻的，微微有些沙哑。
此刻正处于狂躁状态的顾清没能听出她声音里刚哭过的痕迹，正宛若躁狂兴奋的神经病一样蹦蹦跳跳了两下，“我要出门看月亮了，再见！”
“不准走。”
“哈？”顾清不解地看向她，可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能透过这些黑暗听见她的声音。
过了好几秒他才解释道，“我就出门去看看月亮，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哦。”季水澜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而得到赦免的顾清得以转身走出门，来到了小区的花园里，抬头看向夜空，可夜里雾气很深，看不见月亮。
空气中的气味，温度，湿度，随着感知进入他的脑袋。他安静站在雾气里，开始回溯起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一切，渐渐他才意识到他真的无处可逃，浑身早已被雾气包裹，于是沮丧地低下头，又重新回到了季水澜的小公寓。回家的时候季水澜才给他录了指纹，所以他打开门，再关上。
季水澜的声音从黑暗里幽幽传来，“你不是看月亮吗？”
“雾很深，看不见月亮。”顾清回到了沙发上坐下，忽然又想到季水澜家的冰箱里有酒，于是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冰箱，却只找到了一罐冰可乐，甚至还是无糖的。
“上次看到的那些酒呢？”
“都被我喝完了。”季水澜如此回答。
顾清打开那最后一罐冰可乐，一口气将其喝掉以后，躺在沙发上释怀的似了。
黑暗里一阵寂静。
顾清望向面前的黑暗，忽然觉得有点说不清的冷，反正他肯定不会告诉季水澜其实他有点怕黑，所以他超喜欢鹿芊芊房间里床头的那个小桔灯。
一想到鹿芊芊，顾清的心好像又忽然安静下来几分，于是仿佛寻找到解药的他又开始发疯的想鹿芊芊。
其实他很清楚，他并不够了解鹿芊芊。
鹿芊芊在他面前温柔乖顺，狡黠可爱，对他予取予求，甚至还主动出击，可顾清却不知道她的欲望是什么。
了解一个人的欲望，就能了解一个人的一切。季月泠的欲望是复仇，季水澜的欲望是孤独，那鹿芊芊呢？顾清仿佛从来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或许鹿芊芊想要的是安全，可分明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会有潜伏的危险悄然而至。
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想要暑假他能够再来她的身边陪伴。
那她想要的又究竟是什么呢？这个无解题又让顾清开始抓狂起来。明明他知道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秘密，却猜不透十八岁少女的心思。这让他有些懊恼。
雾气渐渐将他的身体包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清从涣散的意识中回过神来，耳边传来楼上季水澜的声音，“你睡了吗？”
“没有呢。”
“怎么不睡？”
“失眠。”
“那，你想和我一起睡吗？”
“不会是什么邪恶的钓鱼问题吧？等我答应以后你再恶狠狠地拒绝我并且嘲笑我像狗一样好骗？”
“五。”
顾清一怔。
“四。”
季水澜还没数到二，顾清已经宛若猴子爬山一般爬到了楼上，接着纵身一跃跳上她柔软的床垫。来到了她给他预留的空位，并且拽过被子强制分给了自己一半。
被季水澜暖过的被窝香香的，仿佛还有她身上的好闻香气，此刻少女正侧着身子，黑暗里看不清她的眼神，但顾清猜测此刻她的眼眸里应该满是嫌弃和不满。
“我没说可以分给你被子。”
“我好冷。”
“可被子就那么小……分给你我怎么办？”
“那我抱着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季水澜缓缓凑近过来，下一秒便把腿搭在了他的身上，顾清发觉好像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像是八爪鱼的触手，这样的举动也让她的身子微微贴的近了些，顾清感知到她的呼吸。
渐渐他才意识到季水澜的呼吸频率和心跳频率似乎有些微妙。仿佛她的情绪此刻并不稳定，所以他有些诧异地问询，“你怎么了？”
季水澜没说话，好一会儿以后，她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和姐姐……？”
顾清先是愣了一下，他忽然发觉他本能的竟然是想要通过谎言来找补些什么，他好像越来越像是狡猾的人类了，于是他不得不认真思索好几秒以后，才缓缓回答，“是你姐姐想，所以我们就顺理成章地一起当坏人了。”
“她说想，你就答应了？”
“是啊。”
“那意思是谁对你说都可以咯？”
“哈？”
“那假如芊芊说要要你陪她，你也会答应咯？”
“这个……还真是艰难的选择。”顾清又有些满头大汗，接着不满地嘟囔，“你怎么不拿你自己举例呢？”
“我才不要。”季水澜的小腿紧紧勾着他的腰，毫不留情地挖苦，“一点底线都没有，好廉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