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这一瞬，她又从顾清的眼眸里看到了怜悯。
顾清取出了一支干净的试管，忽然间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两滴血滴落在其中，并将其丢给了林纾，“你需要的皇血的目的是什么？”
“研制出能够让人类进入永恒妖魔化却保持清醒，亦或是让妖魔再也不必被进化渴求折磨的药剂。”
“现在皇血有了，你要研究多久？”
“最多三天，我就能得出结论。”
“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并审判你的罪行，做好准备。”
即便顾清的语气那般冷冽威严，但似乎此刻一点都惊吓不到林纾了，她惊惶地接过顾清递给她的试管，眼眸里满是激动，就连身体都止不住颤栗起来。
面前的药剂是她多年的心血，爬上云水市联盟首领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能够获取更多的资源，拥有更大的权限。这些年她的研究已经被完善到近乎不可提升的地步，如今卡在了瓶颈，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解法便是皇血，可皇又是那般不可触碰。,q?i~s`h-e+n′p,a￠c!k^.-c¨o.m?
但此刻两滴皇血就在她的面前，即便是死，她也要先做完她的研究。
顾清看着她眼眸里的痴狂，心想倒也怪不得星火教会会选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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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通天塔离开以后，季月泠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两人有些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直到顾清看到一家冰淇淋店走不动路，于是和季月泠一起进门，点了一个超大的情侣冰淇淋。
“你要杀了她吗？”季月泠试探性问道。
“要不你来选吧？”顾清已经收敛了先前与林纾对话时候的严肃与冷冰，又变得慵懒随意起来，“你说杀了她就杀了她，你说饶了她就饶了她，怎么样？”
“为什么要我来选？”季月泠不满的噘嘴，接着摇头，“我才不选。”
选择就意味着背负罪孽，可顾清怕的倒并不是背负罪孽，他只是有些困惑，以及一缕源自于骨头里的不安。_k!a!n`s,h_u+a?p.p?.¨n`e?t?
“那支药剂对你的作用是什么？”季月泠好奇问道。
“让我感到我身体里此刻人类的意识要高于妖魔的意识了，简单来说就是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我催化人类血液的进程，但可惜的是，它有时效性，估计只能维持两到三天，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林纾的研究也大概率会失败。”
“既然你明知道她会失败，还让她实验做什么？”
“对于一个研究炼金术的疯子来说，如果制造出最终的造物已经成为了一种执着，那让她亲眼看到失败的结果，或许就会心死了吧？”
季月泠微微眯起眼睛，“我好像觉得这比直接杀了她更加残忍啊……”
“万一呢？说不定她真的能创造那近乎渺茫的奇迹？炼金术的第一原则是等价交换，第二原则却是创造一切可能。”
冰淇淋已经被端了上来，顾清拿起勺子吃了一大口，很快脸上便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只是过了一会儿以后，他的神情又本能地，稍稍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月泠并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默看着他像是机械一样，虽然恍惚，但还是本能用勺子挖着冰淇淋一口口塞进嘴里。
好一会儿以后，顾清忽然起身来到季月泠身边坐下，看着她粉嫩鲜润的嘴唇，“做个实验。”
“实验什么？”
“亲亲。”顾清朝着她眨眼睛。
季月泠迟疑了一瞬，还是乖乖凑近，粉嫩嘴唇微张，贴近他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滑腻柔软的小舌头悄然触碰到他的舌尖，牙齿，一秒，两秒，三秒，顾清将她轻轻推开。
“果然……”
“什么？”
“没，喝下那药剂以后，就连在接吻的时候把你舌头咬下来咽进肚子里的想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就是你犹豫的原因？”季月泠很快便根据信息合理推测出了顾清在犹豫是否要杀她的理由。
可顾清却摇了摇头，“不，这和我没有关系，就算我能让她一直为我炼制药剂让我保持清醒，可这种药剂带来的效果始终是虚幻的。我只有亲身经历亲身体会亲身思考，才能渐渐真正意义上学会人的一切，依赖外物不过只是拔苗助长，依靠外物所带来的一切除了让我变得软弱以外，什么都不会得到。”
“至于犹豫是否杀她，只是因为……她死不死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通过牺牲部分生命来完成进化这件事，最终究竟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季月泠发觉她竟然跟上了顾清的思路，于是她缓缓问道，“那你希望她成功，还是失败？”
顾清摇了摇头，脸上难得浮现出失落的神情，“不知道。”
109 最讨厌
眼见顾清似乎不想再提及关于药剂的事，季月泠就没有再问，她只是默默把面前最后一勺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