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都住嘴。”沈夫人突然站起身,她走到青禾身边,温柔地将女儿护在身后。
“青禾不是这样的人。”沈夫人声音很轻,却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她转头看向女儿:“青禾,你来说。”
“妈妈,我没有故意勾引江宴,我跟他一开始就是意外……”
“好,妈妈知道了。”沈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转而看向沈清欢时,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剩下的事情,交给妈妈。”
“你不好意思质问的话,妈妈来替你说。”
沈清欢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沈夫人缓步上前靠近她。
“沈清欢,你现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大家叫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大家指责青禾,维护你吗?”
她冷笑一声:“你那点小伎俩,在我这里,还不够看。“
餐厅里落针可闻,沈夫人站在水晶吊灯下,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教导你这么多年,一直知道你性子执拗。”
“但我总能感觉到你的克制,你的讨好。”
“久而久之,我也真心愿意拉你一把。”
“毕竟人都有阴暗面,只要你能克制妒忌,努力向善,在我这里,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值得我教的孩子。”
沈清欢的脸色越来越白,指甲掐地掌心隐隐作痛。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丢弃了所有克制,撕下了温婉的假面,处处都是诡计,算计你妹妹”
“沈清欢,你有看过,自已现在面目可憎的内心和模样吗?”
沈清欢嘶哑地开口:“我面目可憎?是啊,我就是恨她沈青禾。”
“凭什么?凭什么她有高贵的母亲,爱护她的父亲,就连江宴,她也得到的毫不费力。”
“而我,却要拼尽全力,都才能得到一点点,一点点您的关心,一点点江宴的瞩目,凭什么啊?”
青禾看着沈清欢,那双向来水光潋滟的杏眸,此刻显得有些平静。
她看着沈清欢歇斯底里的模样,看着她精心维持多年的温婉假面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沈清欢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遇到对手,她是可以装下去,装一辈子的。
可是遇到像她这样,毫不费力,就得到一切的人,她就会原形毕露。
毫不费力吗?青禾扪心自问,她想,也不是的。
她确实生性单纯柔弱又娇媚勾缠,却也正因如此,她能更容易得看透人性,她一开始就明白,她想要什么,要怎么做。
就像在沈清欢二十五岁生日宴,她一开始就顺水推舟,拿错那杯酒一样。
就像她任由沈清欢引导江宴,一次次看见她与林叙的“亲密交谈”。可惜,沈清欢不够了解江宴,也不够了解,柔弱的菟丝子对男人的吸引力。
她比母亲更早地看出沈清欢的妒忌,她不想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她,所以她在恰巧的时间引她发现,她和江宴的关系。
至于陆沉……她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那时候,陆沉出现的刚刚好,她和江宴,都需要一个契机,明白彼此心意的契机。她对陆沉的恶心也让她明白,菟丝子也不是谁来,她都可以去攀附的。
就像此刻,江宴其实早就在门外了,只不过沈夫人刚好,早他一步站出来,维护她。
她的每一次被动,每一次看似无意的举动,都在不动声色地推动着事情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每一次其实都在帮她,更好地达成目的。
毕竟这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权势太过,在这个财阀为尊的世界背景下,视女人为无物。
就像他不关心一杯酒出自哪里,只关心这杯酒好不好喝。
平常的偶遇,要得到江宴的喜欢,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