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的手在暖榻茶几边缘,深沉的紫檀木衬得她肌肤如雪。
烛火摇曳间,仿佛能看见女孩腕间淡青的血管。
殿外传来隐约的爆竹声,新岁的脚步近了,可她的心却悬在半空,迟迟未能落下。
她悄悄抬转头眸,看向沉溺其中的萧临渊。
帝王眉目如刀掐她腰的大掌,曾经握着朱砂笔尖在折子上勾画时,凌厉得像是能割破夜色。
可每当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她时,那双眼里的冷峻便化开了,如同春水映着暖阳,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要不要……给他一个孩子呢?
这个念头在心底盘旋数月,却始终未能落地。
她体质特殊,菟丝子般的血脉让她能自主决定是否孕孕育生命。
这几个月来,她明明恩宠不断,却始终未曾有孕,便是因为她下意识拒绝着。
她害怕。
害怕这深宫吃人,害怕帝王薄情,更害怕她的孩子生下来便如她一般,成为权力博弈中的棋子。
可今夜,看着他为她描歪花钿时微蹙的眉。
看着他因她一句“疼”便放轻力道的手……觉得....或许,她该试一试……
“陛下……”
她轻唤,嗓音软糯,带着几分犹豫。
萧临渊附身,轻哄她:
“宝贝儿怎么了?嗯?”
每次大雨滂沱落下时,窗户外面娇艳的铃兰花,总是忍着颤意迎合,却又害怕暴雨的摧折。
雨水和阳光能让铃兰花生长的更加娇艳,再反哺给大地更柔润的滋养。
她望着他,杏眸水光潋滟,终于鼓起勇气, 轻轻拉住他的袖角:
“臣妾.....想给陛下生个小皇子。”
话音一落,殿内骤然寂静。
萧临渊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盯着她,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暗沉,半晌,才哑声问:
“……当真?”
青禾点头,耳尖红得滴……
还是小声补充:
“或者……小公主也好”
帝王喉结滚动,忽然一把将她翻过身,揽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娇声溢出唇瓣,久久不息。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禾禾,你不知道朕一直等这句话……”
她怔了怔,她主动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舌尖轻轻描摹他的唇线,生涩却虔诚。
暖榻上的锦被凌乱堆叠,青禾长发如瀑散开,衬得肌肤莹润如雪。
她望着晃动的房梁,忽然想起那封被朱砂染红的折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初血色浸透墨迹,她以为少女时的痴念终成泡影。
可如今,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曾经的旖念化作了现实。
“陛下……”
她轻喘着唤他,指尖陷入他的背脊。
萧临渊吻去她眼角的泪,低笑:“禾禾乖,不是说要生小皇子嘛……”
“小皇子要禾禾努力才能有……”
殿外,新岁的钟声敲响,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璀璨光华。
而昭阳殿内,铃兰香气萦绕,交织着细碎的银铃声,恍若春日的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