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兵部尚书陈家小公子陈知寒捏紧了手中的密函。
眸光沉沉地回想着今夜殿中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已经查清了沈砚之被诬陷的证据,只待时机成熟,就能替她兄长洗清冤屈。
等她兄长平安归来,他就去沈家提亲。
他记得她曾说过,向往她父母那样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发誓,此生绝不纳妾,若负她,不得好死。
——
翌日
晨钟未歇,兵部尚书陈大人已手持密函,跪伏于丹墀之下。
“陛下,臣有本奏!”
萧临渊高坐龙椅,玄色龙袍衬得眉目如刃,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扶手。
他早已收到密报,陈家查清了沈砚之冤案的证据,今日必会发难。
“讲。”
陈大人双手奉上奏折:
“其一,沈家公子遭人构陷,臣已查明真相,请陛下明察!其二……”
他顿了顿,额头抵地:
“臣子与沈家女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恳请陛下赐婚!”
“小儿立誓,此生不纳二色,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临渊指尖骤然收紧,扶手龙纹竟被硬生生捏出一道裂痕。
好一个沈青禾!
好一个沈家!
一面在他面前装纯扮娇,一面又和青梅竹马海誓山盟!
殿内死寂,众臣屏息。
萧临渊缓缓起身,玄色广袖垂落,遮住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沈家冤情,朕自会彻查。”
他嗓音低沉,似淬了冰:
“至于赐婚——”
他忽然冷笑一声,眸光如刀般刮过陈大人颤抖的脊背:
“朕记得,沈氏女尚在宫中侍奉太后?”
陈大人额头渗出冷汗:
“是……但太后娘娘已应允,只待陛下……”
“砰!”
御案上的玉镇纸被扫落在地,碎成齑粉。
“朕准了吗?”
退朝后,萧临渊一脚踹翻了鎏金香炉。
王德全战战兢兢跪下:
“陛下,陈家的折子……”
“告诉他”
萧临渊扯下腰间龙纹玉佩砸在案上。
“朕的女人,他也配肖想?”
——
太后踏入御书房时,萧临渊正提朱笔批阅奏折。
她将那份被驳回的赐婚折子轻轻放在案上,指尖压着陈家的印信,声音微哑:
“陛下,青禾那孩子不适合皇宫。”
萧临渊笔锋未停,墨迹在“准”字上晕开一团血红:
“母后何时也管起朕的后宫事了?”
太后忽然笑了。
她伸手拨开那盏碍眼的宫灯,烛火顿时映亮帝王紧绷的下颌:
“砚之的冤案,陛下比哀家清楚。”
“不过是想借机敲打沈家,何苦牵连个姑娘?”
佛珠擦过奏折上未干的血色朱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太后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帝王冷沉的声音。
“母后。”
萧临渊缓缓抬眸,眼底暗潮翻涌。
“需要朕的时候,就把人送进来。”
“不需要的时候,说放走就放走?”
“可曾把朕放在眼里?”
太后脚步一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佛珠。
“至于沈砚之是不是冤枉的……”
他低笑一声,指节轻叩案上奏折:
“朕说了才算。”
太后闭了闭眼,终究没再回头。
“陛下既已决断,哀家无话可说。”
她缓步踏出御书房,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可怜她的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