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桓沉蜷缩在暮色酒吧的卡座里,威士忌在杯中荡出涟漪。
他的狐朋狗友们正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舞池中央扭动的身影。
而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
“听说顾总今晚发了疯。”
说话的是个穿花衬衫的公子哥,染着蓝紫色头发,“三十三层的落地窗都碎了。”
“可不是?” 另一个人嗤笑,“林桓沉也算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去碰顾砚辞的人。”
谣言越传越夸张,只不过那时候顾砚辞开窗,是真的想把林桓沉推下去吗?谁也不清楚……
林桓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他一开始是拒绝妹妹的提议的。
但是林晚乔在电话里的冷笑,又强装镇静:
“慌什么?顾砚辞再狠,能拿我这个曾经未婚妻怎么样?”
他强迫自已灌下一大口酒,酒液呛进鼻腔,辣得眼眶发酸。
蓝发公子哥凑近,压低声音,“听说顾砚辞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啧,顾总这占有欲……”
有人吹了声口哨,“不过林晚乔也真是狠,下药就算了,还把亲哥哥推出去当替罪羊。”
林桓沉的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林晚乔的话:“事成之后,顾家沈家的把柄就落在我们手里了。”
可当顾砚辞掐他脖子往落地窗上撞时,他分明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已的死亡倒计时。
“林少?” 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林桓沉猛地惊醒,对上几张戏谑的脸。
他扯了扯领带,努力扯出一抹冷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不过那小姑娘细腰还没我巴掌宽,顾砚辞倒是会挑......”
他想起套房里青禾蜷缩的模样,下腹燥热却又心悸。
“那小姑娘确实看着就娇嫩……”
蓝发公子哥舔了舔嘴唇。
“现在怕是被顾总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那又如何?”
林桓沉抓起酒瓶猛灌,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
“晚乔跟了顾砚辞五年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个小丫头抢了位置?”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顾砚辞出轨在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妹妹跟了顾砚辞五年,他转头啃嫩草还有理了?”
卡座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林桓沉这才意识到自已失态,忙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
——
林氏老宅。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顺着雕花玻璃蜿蜒成扭曲的纹路。
林晚乔蜷缩在真皮沙发角落,染着酒红甲油的指尖反复摩挲手机屏幕,财经新闻推送的蓝光映得她脸色惨白。
林桓沉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林晚乔的消息:“回家,有要事相商。”
他踉跄着起身,西装外套勾住椅背,差点摔倒。
蓝发公子哥伸手扶他,眼神里满是怜悯。
“林少,劝你一句,得罪顾砚辞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林桓沉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走向酒吧门口。
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想起林晚乔说过的话。
“我们林家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顾砚辞手里。”
可此刻,他突然无比清晰地听见自已心跳的声音,像濒死的野兽在哀鸣。
——
林桓沉的心态是,知道做错了,但是在外人面前又不敢承认他的害怕,怕被人笑话,用嘴硬、大声争辩来掩饰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