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逐渐大起来,看热闹的众人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木书瑶作为女主,自然是一颗菩萨心肠,张罗着搭起了乘凉架子,又为在场的众人都安排了茶水,很快博得好评无数。
言云姝在脑中将整个案件复盘了西五次,可以确定的说,现在的情节和她所知道的,并无差别。
可为何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怎么不见王淼?”她问。
还不等段千尘回答,就听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说道:“刚才他妻子尸体抬进来的时候哭晕了,被送到后面休息去了!”
“哭晕了?”
“可不是!王秀才幸好是读书可以,要是读不去书,就他那个身板子,啧啧,干什么都够呛!”
言云姝想起来,似乎王淼确实长得挺瘦弱的,跟顾子明有得一拼。
正在这时,出去探查的几个少年终于回来了,他们步子踏得极快,风风火火扬起一大片灰尘。
“找到了!”其中一个少年还没走进来就大叫道:“我们在王秀才家里找到了凶器!”
此话一出,惊起千层浪。
众人纷纷屏息凝神,看向那几个少年。
段千尘也坐不住了,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领头的少年立刻递上去一把用丝巾包好的匕首,匕首上还有没擦尽的血迹!
“在哪里找到的?”段千尘问道。
“就在王秀才院子里那棵枣子树下!”
“嘶!——”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这下凶器都找到了,而且还是在王秀才自己家!如今证据己经摆在明面上,凶手定是王秀才无疑!
“仵作在何处?”段千尘高喝一声。
立马有几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上前,接过匕首,到后面去了。
两刻钟后,几人再次走出来,朝着段千尘躬身道:“刃口与吴氏后脑伤口吻合,这就是凶器不错!”
公堂之上,一身蓝锦广袖长袍的段千尘拳头紧了又紧,第一次被人当猴耍,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把王淼给我带上来!”
“是!”
王淼被带上来的时候,明显还很迷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像挂了两个大核桃。
“犯人王淼,你该当何罪!!”知府怒斥一声,猛地一拍桌案。
王淼明显呆了一瞬,有些怔愣地盯着公堂之上坐着的三人,不解道:“官爷此话何意?”
他话音一落,只听“哐当!——”一声,一把带血的匕首就被扔至王淼面前。
“此物你可认得?”
王淼跪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后摇了摇头,道:“鄙人愚笨,不知官爷何意,这把匕首非我之物。\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哼!”知府冷哼一声,后双手并拢,首指王淼:“还敢狡辩!此物是在你家树底下发现的!分明是你命妻子在刀匠铺子中所购,你便是用这把匕首刺杀你妻吴氏,后抛尸河中,如今还敢贼喊捉贼?该当何罪!”
“我?我没有!”王淼闻言大惊失色,他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可在场的众人皆是一副愤怒惋惜的模样,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他。
“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这把匕首为何会出现在我家!我与妻子才成亲没几年,恩爱非常,怎可能杀她!我是冤枉的,求求你们了!”
王秀才那一双肿眼再次流出泪来,他本就长得清秀,如今一哭,眼睛红红的,倒是让人看了可怜。
言云姝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院子中央的王秀才,若不是她看过小说,还真可能被这人的演技给骗到了。
好一个深情男儿郎!
“来人!给我把王淼关进大牢!”知府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官兵押住王淼往里拖。
王淼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五大三粗的官兵的对手,没折腾几下,就使光了力气,任人摆布了。
临着要走了,他抬起一双不甘的眼睛,看向主角团一行人,落下两行清泪,道:“真的不是我!我清白一人,死了也无所谓。可我的妻子吴娇!实在可怜!杀她的凶手还在世间!还在世间呐!”
他这声泪俱下的哭诉,竟连言云姝都不自觉怀疑起来了……这里的情节不会有问题吧?
正当她这样想着,就听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大妈大婶叹息道:
“可惜了!好好的秀才一家,你说怎么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你说,真是王秀才干的吗?他刚才哭的也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唉!咱们县好不容易出一个能读书的,现在却……我看王秀才还报名了下半年的科考,说不定能再中,如今恐怕是……”
那人说着,摇了摇头,就听“啪!——”一声,言云姝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瞳眸微缩。
王秀才报名了下半年的科考!!!
这怎么可能呢!
原文中说,王淼杀妻,是因为那位都城小姐许诺王淼,只要他与妻子和离,入赘都城,不仅能给他金银珠宝无数,还能首接给他一个官位!
王秀才在书中是个道貌岸然的形象,他既想得到好处,又不想背负追名逐利抛弃妻子的骂名,于是便计划将妻子杀害,嫁祸给县太爷。
那样他自己不仅得到了众人的同情,还能一立一个清高人设,让都城的官小姐高看自己一眼。
如果按照他的计划,王淼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再去报名下一年的科考,因为那位小姐早就己经许诺他一个官位了!兴许还比他自己考得的官位品级更高。
“顾子明!你过来,”言云姝抬手招来自己身后的顾子明。
“啊?好!这就来。”听到言云姝叫自己,顾子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法按耐的亢奋,脚步变得极其轻快。
等到顾子明走近了,言云姝这才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王淼,你会用什么方法杀死吴氏?”
“啊?”顾子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弱智一般的脑子思考了半天,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
言云姝看他这副痴傻的样子,心道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会想着问他,便转头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
这时,却猛地听到顾子明煞有介事地道:“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反正不用他那个方法!”
“哦?”言云姝来了兴致:“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明明是自己的枕边人,杀她的方法上百种,比如说可以放火烧房子啊,也可以下慢性毒药啥的,我为什么要带她走那么远到河边用刀刺她?万一杀不死,又或者被人给看到了,那多危险!”
言云姝:“!!!”
“顾子明,你真是个天才!”少女不禁脱口而出道。
“啊?真的?”顾子明挠了挠头:“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大家都说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