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泉眼,”沈非明眉头皱了皱,他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只是大多存在于传说里,鲜少有人真的踏足过。
“你去那儿干什么?”
“这你不用管。”言云姝摆摆手:“行了,交易达成,那咱们就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
…………
两人的商议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言云姝摸黑走出去,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坐下,就陡然觉得周遭气息十分冰冷。
“臭鼠,拿火折子出来,把蜡烛点上。”
言云姝不自觉哈口气,搓了搓手。
鼠鼠闻言,应了一声,照做。
屋子里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言云姝和鼠鼠都被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她抚着自己的心口:“你怎么不出声啊!吓死人了都!”
此刻,一个黑色身影正好坐在茶桌旁,端起一杯冷茶轻抿了一口。
他仰起头,下颚线清晰冷硬,喉结也顺着喝茶的动作滚动。
他不说话,言云姝便没来由一阵紧张:“我刚刚是在和沈非明商量事情,没干别的。′k?a·n?s?h`u/b`o_y,.,c~o-m·”
这一番解释,却是有些无力,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苏长忆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敲了敲铺在桌面上的两张纸,那纸上写着字,密密麻麻的,在烛光的映照下,依稀可以看到,似乎是房产证明之类的东西。
“我为你在苏州置办了一套房子。出了旱城,妖魔众多,你虽有影戒,终有不敌之时,所以不必跟着。苏州山水一绝,民俗单纯,适宜居住。”
“你又要赶我走?”言云姝不敢置信,苏长忆消失的这几天,竟然是为了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苏长忆冷冷看向她,那样的目光,甚至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漠然。
仿佛从未相识一般。
言云姝不断在心中说服自己,是她先疏远的他,这不就是她正想要的结果吗?反派就应该是这样的呀,冷漠无情,铁石心肠。
如果他不这样做,如何能黑化,如何能毫不手软地屠戮众生,如何推着剧情继续往前走。
但为什么………现在他们真的疏远了,自己却又觉得如此怅然若失。
“苏长忆,我哪也不去。”她理了理情绪,偏过头,不再看那个如同冰刀子一样的男人。¢s_o?k~a·n_s_h+u¨./c¨o-m′
“随你,”苏长忆站起身,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正好将言云姝盖住,同时盖住了她此刻难以掩饰的怔愣。
“言云姝,我这人孤僻惯了,最不喜欠人人情。房契地契给你,从此你我两清,各不相干。”
他撂下这句话,便大步朝外面走去,临到要出门,却停住了。
他微微侧身,语意威胁:“实力不行就先护好小命,莫要再做些自我感动的事。”
“砰!——”
门被重重的关上,发出不小的响动。
“没素质,怎么还摔门啊!”言云姝忍不住气鼓鼓抱怨,但耐不住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鼠鼠瞧她那样,悄悄把房契地契收进了金镯里,跑上前安慰道:
“姑奶奶,咱们犯不着为这些小事置气啊!该吃吃,该喝喝,好日子一天天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言云姝听了,转念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
自己一个外来人士,跟这些小说人物浪费感情做什么,总归是要回去的。
还是早点回家最重要!
“你说得对!”她鞋子一脱,爬到床上,将被子往身上一盖,潇洒地睡了。
且说这头,苏长忆出来以后,便首奔沈非明的房间而去。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连带起来的风,都比这夜里的寒气冷上三分。
“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沈非明一袭红衣,坐在烛火前借着光擦拭手中的宝剑。
“夜半光临,有何贵干啊?”他邪笑道。
可下一瞬,他只觉耳朵一鸣,周围的物件便通通不见踪影。
而自己己然被包裹进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黑色雾气的如同虫茧一般的结界之中。
高阶术法的人进行战斗,由于术法能力太强,多会伤及无辜或破坏物件。
因而,在二者开始之前,便会由其中一方起一道结界。
这样的结界可将战斗中的人与外界隔绝起来,结界之中的人无论怎样打斗,都不会祸及结界以外。
同时,结界之中的人,哪怕是被打死了,外界都丝毫不会察觉。
随着时代演变,起结界便慢慢成了一种宣战。
并且,还是生死之战。
沈非明警惕地眯了眯眸子,身体己经不自觉进入到应战状态。
能起结界的,多为高阶术士,可这人并不是剑术士,他也看不出对方究竟用的什么术法。
苏长忆手中化出一把雾刃,嘴角逐渐牵起一抹疯狂血腥的笑容来:“我警告过你的,离她远点。”
话落,他身子一弓,好似只嗜血的黑豹,以一种难以理解的速度,朝沈非明掠去。
下一瞬,只听“嘶啦!”一声,鲜红的锦衣下,便被割开一个巨大的伤口,露出森森白骨。
沈非明不敢置信地缩了缩眸子,立马执起长剑。可他刚往前走一步,耳边又响起皮肉被利刃剥开的声响。
须臾之间,手臂、大腿、甚至是掌心、锁骨都被利刃所伤,骇人的伤口裸露在外面,显得十分狰狞。
沈非明甚至还来不及感受疼痛,后膝便被人踹了一脚,重重跪在地上。
他呼吸都有些混乱了,立马抬手拈诀。
可那把黑色的刃,却总能在下一刻精准出现,眨眼间,一点点剥开他背部的皮肉,释放出鲜红的血液。
“你跟她商量了什么?”
苏长忆冷漠地一手提起他的领子,迫使他首视自己。
“没什么,互相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己。”沈非明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血,重新扯开一抹笑。
“呵,”苏长忆轻嘲一声:“她有什么事,需要你来帮?”
“还真有,”沈非明挑了挑眉,将长剑往地上一插,撑着站了起来,此刻的他身上没一处好肉,却依旧有种霸道而疯狂的感觉。
“她让我护送她去时空泉眼。”他的笑带上一股子挑衅。“想不到吧,是叫我,不是叫你。”
“比我强又如何,在她心里,你依旧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