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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着不说话?!”郝摇旌一掀开衣服,对上方可拟红得要吃人似的眼,吓了一大跳。~x/w+b!b′o¢o?k_..c/o`m,

他把外套摔回方可拟脸上,坐回办公桌后面,大爷似的拿起不知道哪一年的报纸,呷了一口早就凉透的茶水:“* 什么事儿来找爸爸?”

方可拟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种神情了,上一次见还是在大四的时候。

现在想想估计是和宋悯恋爱不顺利,回到宿舍蒙头就睡,一句话也不说,谁问也不开口。

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可拟这头倔驴竟然也有来找他诉苦的时候?

郝摇旌悄悄把报纸往下放了放,从上方偷眼看方可拟。

方可拟躺着一动不动,要是不细看都察觉不到胸膛起伏。

“不是,”郝摇旌收起拿乔的架势走到他面前,“你到底怎么了?”

方可拟动了动,侧过身面朝里,留给郝摇旌一个后脑勺:“头疼,别说话。”

郝摇旌:“……”

郝摇旌:“行,你是大爷。,x.q?i_u\s·h,u¢b_a¨n`g_._c!o~m`”

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郝队,忘了跟你说,方队在办公室等你。”

郝摇旌:“……”

郝摇旌:“……我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真没看着我这办公室竟然有这么一尊大佛呢。”

·

方可拟想了很多。

他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变成了这副不知廉耻的样子,最终却一无所获。他想问问郝摇旌,又羞于启齿。

他想来想去,想到夕阳落了山。

终于想出了一个结论。

他得和宋悯离婚。

最好是马上,他现在就打报告调任。

不,他应该辞职。

他辜负了宋悯。他凭什么过好日子?

他应该穷困潦倒,终生孤独,最好现在出门就被车撞但是不要撞死,最好对方还不肯赔钱让他拖着半身不遂的残躯睡在桥洞里发臭发烂。`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才能偿还宋悯,万分之一。

他怎么就混成了方“队”?要是他还没进系统,他就可以去贩毒分子那里做卧底。在黎明的前夕悄悄死掉,最好别人搞庆功宴的时候他已经沉尸江底,没有功勋没有荣誉。他也不要,因为他不配。

他才二十八岁,他怎么混到队长的位置上的?他不会行贿了吧?自己举报自己会不会减刑啊?

他和郝揺旌互相举报互相攀咬的话算不算死不悔改能不能罪加一等?

不对,举报揭发别人好像也算有功。

可怜的郝揺旌还不知道,他已经在方可拟的安排下和这位好兄弟手拉着手双双走向反腐法治纪录片《零容忍》节目。

他只看见方可拟忽的坐起来,说:“我要离婚。”

郝揺旌:“不是哥们,你疯了吧?”

·

方可拟很明显没疯。

相反,他还非常清醒。

“宋悯的家我不能再住了,你帮我租一套房子,一居室就行。”

他兜比脸都干净,却言之凿凿地说:“你先给我垫钱,我过两天就还给你。”

郝揺旌翻了个大白眼。方可拟这人他门儿清,结婚之前是穷,有两个钱都花到宋悯身上去了。结婚之后是抠,连加个油的钱都借不出来。

“你用什么还?用你的天价离婚分手费?”

方可拟摇头,很郑重:“我要净身出户。”

郝揺旌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他忍无可忍站起身,打开门叫了一声:“来个人,帮我找一下吴政委。”

吴政委就是方可拟在市局门口碰到的人。此人天生能说会道,写材料的一把好手。

警察这活儿不容易干,特别是他们这些时常要出外勤蹲守的,更是有可能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有家属受不了要闹离婚,经他一说和,没有不和好的。

过了有两三分钟,吴政委挟着个笔记本敲了敲郝摇旌办公室的门:“郝队?”

“吴政委,”郝摇旌迎上去,伸着两只手握住吴政委的右手,热情地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您可算来了。”

吴政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事儿啊?”

郝摇旌一指躺在沙发上挺尸的方可拟:“他!他要离婚。”

“这个可是大事,”吴政委摊开本子拿着笔坐到方可拟对面,“方队,这婚姻生活,不就是鸡毛蒜皮吵吵闹闹的嘛,有什么问题是克服不了的呢?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比如出卖国家机密啊,危害人民安全的,都是可以原谅的啊。”

方可拟睁开眼看了看吴政委:“政委,要是这才算原则性问题,那婚姻里就没有大问题了吧?”

吴政委一抚掌:“你说得对,这个夫妻两个摩擦啊,就是小问题嘛。”

方可拟:“……”

郝摇旌捣鼓了半天,终于从他的柜子深处掏出了一点明前龙井的碎末,十分不讲究地放在纸杯里,倒了点温水,递给吴政委。

吴政委见方可拟似乎有不同见解,问:“那你说什么是大问题?” 方可拟:“比如……出轨……”

“嗨!”吴政委一仰头,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