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赵无霜面上浮出一抹忧色,正欲开口询问母亲的现状,旁边的肖琳就开口道:
“你还有功夫来这里撒野, 看来你家老太太应该没啥大事。?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你——”
赵子墨一口气卡在胸膛上也不是下也不行,他还从未见过像肖琳这种牙尖嘴利,毫无半点修养内涵的姑娘。
他狠狠地剜了肖琳一眼,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他对着赵无霜质问道:“你要是还有半点良心,就跟我回家给母亲认错道歉!”
“做梦!”
方际明想都没想,直接反驳。
赵子墨眉头一拧,语气极为不善,“方际明!你几个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方际明迎上对方愤怒的眼神,语气强硬,“无霜她唯一做错的就是一味的忍让,才给了你们变本加厉欺负她的机会!”
赵子墨不服气,“谁欺负她什么了?”
黎初在一旁都听笑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什么意思了。”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你也不必在这里道德绑架赵姨,要是觉得她没给老太太尽孝,没问题要出多少钱赡养费找法院判决,至于道歉什么的,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你要是不服,大可以去找警察来评评理!我记得派出所离这不远吧?”
这年头,很多人的法律意识淡薄。
像赵子墨这种读过书的,纵然没有熟读律法,但在他们眼里,事情闹上法庭,闹到派出所,那都是极为丢人的事。
“有什么话咱们在这里说开就行,没必要闹去派出所吧!”谢余泽连忙打圆场。
“小姨,舅舅也是因为心疼外婆,才一时冲动找了过来,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回头我再送你过来。”
他努力地两边都不得罪。
但赵无霜这一次却没有领他的情,“你外婆病了,我不懂医术去了也没有用。”
她看向赵子墨,语气平淡,“要是你请不起医生,这笔钱我出了。”
这话简直就是在羞辱赵子墨。
更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不去,也别想道德绑架,反正她是愿意出钱的。
赵子墨怎么也没想到赵无霜变得这般油盐不进,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余泽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他压低声音劝道:“舅舅,咱们先回去吧!”
赵子墨只觉得心中憋屈得很,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x\4~5!z?w...c′o¢m/
但面对他们这些人集体围攻,他难以敌众。
可不出口气他真的受不了,于是乎他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你少恶心人!就你那几个钱,还是省省给你家方际明花吧!别把他心疼死了。”
临走前,他还狠狠地剜了赵无霜一眼,这才跟着谢余泽离开了招待所。
被他这么闹腾一番,众人都觉得晦气不已,胃口都减了大半,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大伙还是把饭菜都解决了。
后厨,徐承安正在刷碗,肖琳进来洗抹布,被他喊住,“琳姐,谢大哥他老舅是不是欺负过你啊?”
“咋这么问?”
“我看你老怼他,而且他很生气又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真的好搞笑啊!”
肖琳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也笑出声,“你不觉得他很装吗?我不怼他,难不成你让阿初去怼他吗?”
赵子墨算起来是黎初的长辈亲人,很多话以黎初的涵养以及身份是不方便说的。
而她就不一样了,以前在肖家当‘乖乖女’就憋屈得很,现如今放飞自我了,她才不想恪守什么‘规矩’。
发疯摆烂不香吗?
徐承安恍然大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还是琳姐你想得周到。”
肖琳勾起唇角,“你小子,还得跟姐多学学!晓得不?”
“好嘞!”
—
赵无霜原本还是有些担心母亲的,但被肖琳的话点醒,此刻是真的放下了。
方际明坐在她身侧:“你想回去吗?”
赵无霜摇了摇头,“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回去无非是被他们责骂。”
“没关系,你要是不放心,我陪你去看一眼。”
方际明这次除了来接她回去之外,还打算跟赵家把话说清楚的。
这门亲,认还是不认都无所谓了。
总之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再来苏市了,哪怕真要来,他也不会再让赵无霜一个人面对了。
还有这些年赵无霜受的委屈,他们赵家人欠她一个道歉。
赵无霜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
“好。”方际明握紧她的手,“回头我问问淮舟他们,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咱们就早些回家吧。”
隔壁,骆淮舟主动问起关于黎初身世的事情,“他们想认回你,你呢?”
今天早上两人温存之际,黎初就从骆淮舟那里得知是徐承安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他们只是我母亲的亲人,而我的亲人只有你们。.g¨u`g_e?b.o?o·k?.,c_o?m.”
黎初想得很清楚,也不会为了谁而动摇这个决定。
赵无凡欠母亲的,那就欠着好了。
她不会替母亲去原谅谁,她没有这个资格,哪怕是有也不想原谅。
骆淮舟来之前其实有些担心黎初想留下来,眼下亲耳听见她的回答,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能安稳地落下了。
“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搂着黎初的腰,声调上扬,“回什么赵家谢家,不如跟老公回家。”
黎初脸颊有些羞红,“你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骆淮舟朝她贴近了些,“我不是你老公吗?”
“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黎初的耳畔,惹得她一阵酥麻,她伸手推开男人,“我不跟你说了。”
刚起身又被男人给揽了回去,骆淮舟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肢,强行让她直视自己,“你先喊我一声。”
黎初眼神闪躲着他炽热的目光,脸颊上泛起两抹红晕,“我不要!”
“那我不松手。”
黎初:“……”
她哪怕铆足了劲反抗,在骆淮舟的面前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早在床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领略到了。
黎初咬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几分软糯与羞涩,“老公……”
这一刹那间,骆淮舟心中涌上一股莫名地满足感。
他下巴轻轻地蹭着黎初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再喊一遍,我还想听。”
黎初见他居然得寸进尺,立马改变战略。
她朝着男人勾了勾手指,骆淮舟听话地把脑袋凑过去,“怎么了?”
黎初故意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两秒。
骆淮舟以为她想亲亲,低头凑过去时,却又被女人的手给挡住了。
“你闭眼。”
骆淮舟错愕,难不成她想主动?
氛围都到了这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幻想着能得到媳妇的亲吻,下一秒,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黎初趁着这时,立马站起身来脱离了他的‘魔爪’,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骆团长,兵不厌诈,这是给你得寸进尺的惩罚。”
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骆淮舟捂着嘴,有些哭笑不得,但看到她总算是露出了明媚的笑,便觉得自己被咬这一口,也算是值得了。
骆淮舟的目光满是宠溺,他走到黎初的身侧,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
“媳妇,对付我,你倒也不用把孙子兵法都用上,只要能博得你一笑,哪怕是烽火戏诸侯,我也甘之如殆。”
他眸中盛满了深情,听得黎初心跳不由得漏掉了一拍,自己的情绪被人这般在意,让她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这段日子,其实她有些累。
不光是身体上的疲累,还有些心累,她只想好好地做菜,备考,并不想将自己的精力耗费在那些她不在乎的人与事上。
但显然赵无凡他们不可能就这样放她走。
黎初抬眸对上男人深情的目光,声音温柔,“舟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骆淮舟反问:“你想什么时候?”
“现在。”
坐在吉普车里的徐承安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谁懂啊,他刚洗完碗,就被阿姐给喊上,即刻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肖琳本来也吵着要来,但是坐不下那么多人。
黎初就让她和周野他们一道回。
赵家那边,他们吃饭那会儿赵子墨还来闹了一场,再加上骆淮舟跟方际明都来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快走。
这一招玩的就是出其不意。
徐承安之前坐过谢余泽的车,当时还两眼冒光,稀罕得不行,这会儿坐着部队里的车,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了。
大哥也在部队,肯定也坐过这样的车。
真好啊。
要是他将来也能开上车,他一定要带阿姐,还有爸爸和丁爷爷出去兜风!
让他们以前老巷子的人都羡慕。
徐承安倏然想到了些什么,脑袋探到前面副驾驶座旁边,“阿姐,我不在的话,晚上谁照顾周野哥啊!”
骆淮舟率先说道:“方叔不是在吗?”
“可他一把年纪了……”
骆淮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别看他头发都白了,他身子骨比你还硬朗,当兵的没你想的那么弱。”
方际明年纪并不算很大,只是他头发白得早,可能太操心了。
徐承安还是有些担心,“但我今天看他们俩之间气氛怪怪的。”
骆淮舟不以为然,“他们跟亲父子没啥区别,老子照顾受伤的儿子,咱们外人别瞎操心了。”
这话糙理不糙。
方际明心里头对周野是有些愧疚的,能让他亲力亲为地照顾周野几天,他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些。
“你开慢一些,我们不赶时间,等出了苏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黎初看见骆淮舟眼底有一片乌青,她并不知道男人昨晚通宵开车过来,就眯了两个小时。
好在早上跟她又睡了一会儿,不然还真有些难顶。
当然,黎初赶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家,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为了骆淮舟。
万一部队那边有什么紧急事,他能赶回去,也是好的。
骆淮舟很听她的话,并没有选择硬撑,“好,你要是累的话,就眯一会儿。”
早上两人温存之际,他有些没控制住,给她弄哭了,后面哄了好一会儿她才累得睡了过去。
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到饭点才下楼。
—
赵家这边,赵子墨气得怒火无处发泄。
“咋就你们两个人回来了,余泽,你小姨人呢?”
赵无凡还不清楚状况。
谢余泽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大姨,你觉得昨天闹成那样,小姨还会回来吗?”
赵无凡板着脸,“你外婆都被她气病了,难道她还真的不认自己母亲了吗?”
“这话你应该亲自去问小姨。”
谢余泽心里也有火,但碍于都是长辈,他又不好发作。
今天舅舅这番举动,完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现在再让他去找黎初,他都没脸去了。
大姨还给他施加压力,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赵无凡听出了他的不悦,质问道:“余泽,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站在你小姨那边,觉得我跟你舅舅,还有你外婆都做错了,都对不起她是吗?”
谢余泽深吸了一口气,“大姨,我说句公道话,小姨什么样的性子,你们应该最清楚了。她能在昨天那样的日子里反抗,你们真的应该想想,她到底是有多失望和难过,才会如此!”
“谢余泽!”
赵子墨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你要是护着她,你就给我滚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外甥!”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赵无凡见他对着谢余泽发火,又护起短来,“余泽,听我的话,你先回去。”
谢余泽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语未发直接起身离开。
他不想与长辈争论,说实话,以前他并没去想过小姨在家里的处境,所以没办法替她说话,与她共情。
可这一次,看到小姨哭得那么伤心,他才真正地察觉到,舅舅他们的确做得有些过了。
不管当年的事如何,为什么要一直拿过去的事,当成利刃去伤害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