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有些意外他能这么心狠,而且骆淮舟向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一时间她不知道该羡慕骆盼儿有个好哥哥,还是可怜她有个“好哥哥”。~£d咸¥?鱼?;看??书± {e首2?2发+<
车子快骑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地,黎初就看到骆盼儿从一辆自行车上跳下来,而前面载她的男人,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有点帅……不,是蛮帅……
她微眯起眸子,趴在骆淮舟的背上,八卦地问道:“送小妹回来的人是谁啊?你知道吗?”
骆淮舟并不意外,回答道:“也是大院里的,叫赵修远,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
黎初啧啧了两声,感觉赵修远看骆盼儿地眼神不对劲。
那种眼里只容得下对方的目光,她太清楚了。
和骆淮舟跟她告白的那天晚上如出一辙。
上一世的记忆里,并没有赵修远这个人,只要跟骆家军属大院这边的消息,其实她知道得少之又少。
黎媛媛嫁进骆家的后,她就下乡了,连一封家书的回信都没有,就仿佛她这个人从未在黎家存在过一样。
还是后来,她考上大学,黎远忠见她有出息了,就想着来弥补所谓的“父爱”。
那会儿黎媛媛相当于在骆家守活寡,而且她时常在外面乱搞,名声极差。
黎远忠嫌她丢人,原本还想借着骆家的势力,能步步高升,全都泡汤了。
所以他时常都会在黎初面前诋毁黎媛媛,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事。
企图来挽救已经破裂的父女情,只可惜黎初那时候已然醒悟,根本就不想跟他又过多地纠缠,黎媛媛过得好与坏,都与她无关了。
骆盼儿摆了摆手,“行了,赶紧回吧你。”
她的语气敷衍至极,赵修远倒也不生气,还有些高兴得笑了笑,“要是明天早上还下雨,我来接你吧?”
骆盼儿望着远处天边阴沉沉的一片,面露愁色,她是真讨厌下雨天!
不过有免费的车子接送,她肯定是来者不拒的,“那你可以早点来我家蹭个早饭。”
赵修远有些意外,“这……合适吗?”
“不想吃拉倒!”
骆盼儿瞥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没!我来我肯定来!也是好久没尝婶子的手艺了,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
他尝过王琼霞的手艺,不能说难吃,只能说能吃。
以前他还嫌弃他妈做饭难吃,后来吃了王琼霞的,才发现他妈还是有些优势的,但不多。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赵修远朝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说完就骑车走了。
结果还没骑两下,就撞见骆淮舟他们。
“淮哥。”
他停下来打招呼,“后面这位是嫂子吗?”
黎初大大方方地朝他打招呼,“你好。”
赵修远收起一贯吊儿郎当的态度,很认真地喊道:“嫂子好!”
黎初主动邀约:“刚刚看你送我家小妹回来,真是麻烦你了,要不留下来在家里吃个饭再走吧?”
骆淮舟挑了挑眉,并未说话,仿佛在骆家,黎初可以全权做主。
正所谓夫妻同心,黎初是想着既然骆盼儿有追求者,那不如就借着赵修远让骆盼儿慢慢放下肖连云。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不过骆盼儿能喜欢肖连云这么多年,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可以放下,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赵修远迟疑了一秒后,立马点头称好,“既然淮哥和嫂子诚心邀约,那我就厚着脸皮蹭顿饭吃!”
他在人情世故这方便远比骆盼儿要懂得多,不是单谢黎初的邀约,反而还把骆淮舟也算进去了。
就凭他刚刚那句话,黎初就觉得他这个人还蛮机灵的,有些讨喜。
三人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骆盼儿这会儿没回屋,看到赵修远又回来了,纳闷地问:“你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
“哎哟,小远来了啊!真是稀客!都好久没来家里玩了,今天婶子给你做多点你爱吃的啊!”
王琼霞身上系着围裙,手里举着锅铲,乐呵呵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盼儿,你快去倒茶,我早上去供销社买了些吃的,那拿出来给他们先垫垫肚子。”
“妈,我来做吧。”
黎初主动走上前,她也不是客气,主要是婆婆做的菜,真的不下饭。
王琼霞推搡着,“不用不用!你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已经很辛苦了,做饭这点小事让我来。”
“妈,我不累的,让我做吧。”
两人抢来抢去,最后还是骆淮舟出面,他看得出媳妇是真的想做饭,便把母亲手里的锅铲给夺走了,“妈,你去招待客人,厨房交给我们就行了。”
“你又不会做饭,你……”
骆淮舟一脸无奈地纠正道:“我会生火。”
黎初忍俊不禁,没想到骆淮舟这样优秀的儿子,也会有被妈妈嫌弃的时候。
“妈!你就让他们做吧,人家夫妻俩一块做饭,这叫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还不懂吗?”
骆盼儿拽着母亲的胳膊,往旁边拉,她才不想招待赵修远。!k\u?a`i+d+u·x?s?./n·e′t~
而且他算哪门子的客人啊,一个大院的发小,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折腾人!
想着,她还瞪了赵修远一眼。
赵修远自然是看见了,压根不在乎,只要能跟她多待一秒,被她骂,他都是开心的。
更何况,若是她母亲和哥哥嫂子都喜欢自己,这对以后他表露自己心意也有很大的益处。
“你这孩子!你这么懂,也没见你早点成婚,带个好同志回来给我看看。”王琼霞不由得叹息,“也不知道我老婆子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活到你成家的那一天。”
“妈,你能不能别来说这种丧气话!还有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们谁催我都没用。”
骆盼儿是铁了心非肖连云不嫁。
王琼霞揉了揉眉心,对小闺女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赵修远看似在安慰她,实则心机地毛遂自荐起来。
“婶子,缘分这种事说不准的,您也别太担心,这不是还有我吗?大不了以后我娶她。”
只不过他说话的语调很是轻快,听上去像是开玩笑。
有些话他不敢直接表露,他对骆盼儿的心意都是藏在无数个玩笑话中。
骆盼儿头一个不乐意,“我就是出家当尼姑,我都不会嫁给你的!你自己想当光棍,还想拿我当挡箭牌!我呸!”
王琼霞哭笑不得,朝她额头上敲了两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看小远就蛮不错的”
话音刚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小子,你比盼儿还大两岁,我每次见着你妈,哎哟她说起你的婚事来,比我还犯愁!”
提及自己母亲,赵修远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妈那是太操心了,婶子你下回看见她,帮我也劝劝呗!”
“您看,人就活一辈子,若是不能找一个自己心爱的人成亲,成天相对无言地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尤其对姑娘而言,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足够了解对方的为人,品性,能力各种方面,否则要是嫁得不好,那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
王琼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远啊,你不愧是当老师的,你说的这些话还真有些道理。”
“不过,我和你妈妈的想法还是不一样的。”
“我倒也不是非逼着盼儿成婚,她哪怕一辈子不成婚,只要她过得开心幸福,我也觉得成。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将来我老了,她哥也会有自己的小家,即便是会照顾她,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是得找个能托付一生的人,只要是能对盼儿好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就成!”
听到母亲的心里话,骆盼儿心底有些触动。
一直以来,很多人催她结婚,都会说什么,女人一辈子哪有不嫁人的?哪有不生孩子的?
好像不嫁人不生孩子的女人罪不可恕一样。
可是就连法律上都没有规定人一辈子一定要结婚,何况血脉的传承也应该在夫妻双方拥有爱的前提下,否则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真正地幸福呢?
就像骆思妤和骆思瑞。
哪怕他们衣食无忧,哪怕他们在物质上可以享受到很多孩子都达不到的水平。
可是在他们内心深处,一定是希望自己的父母可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以一直陪伴他们成长,可以好好地爱他们。
大概是因为当了这些年的老师,所以她不希望一个不幸福的孩子,会出自于她而诞生。
原以为母亲和那些世俗的人一样固执。
不曾想母亲所有的出发点只是希望她好。
赵修远嘴角上扬,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婶子,你放心,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能给她所有的幸福和保障。”
骆盼儿凝神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地诚恳。
这一刻,她倏然感觉对赵修远很是陌生。
一向吊儿郎当只会惹她生气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琼霞笑吟吟道:“承你吉言,或许真有那么一个人。”
—
厨房里,黎初虽然在做饭,但她听力不错,刚刚外头他们谈话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骆淮舟弯腰添了把柴火,抬眸凝着她,“你也觉得赵修远喜欢小妹?”
黎初正在炒菜的手一顿,“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她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不过恐怕只有某人自己没看出来了。”
骆淮舟起身走到黎初的跟前,抬手拭去她额头上沾上的油渍,“你的想法很好,但想真正让小妹回头,太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感情这东西本就是细水长流,我也没抱着她能立马爱上赵修远的想法,别说是她,倘若我爱一个男人那么多年,我也没办法那么快就喜欢上其他人。”
黎初渐渐地已经适应了他的触碰,不像最开始,只要他靠近自己,她都觉得很害羞想躲开。
骆淮舟晦暗不明地眸子俯视着眼前的姑娘,情绪翻涌,忍不住低声问道:“在嫁给我之前,你有喜欢的人吗?”
黎初愣了一下,“没有啊。”
她的回答十分坦荡,不像是在撒谎。
骆淮舟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骤然一松,但很快又涌上另一份好奇,“那现在呢?”
“现在?”
黎初片刻沉默,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应该有吧。”
骆淮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追问道:“什么叫应该有?”
黎初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对骆淮舟目前为止,仅仅只是有所好感,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
说真话吧,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说假话吧,她又不想撒谎。
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前你说让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也有试着一点点接纳你,只是感情的事,不是我可以左右的,我只想跟着心走,如果你非要问个究竟的话,我只能说,你真的很好,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记在心里,但爱情不是感动,爱就是爱,应该是最纯粹的,无关其他。”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彼此更多一点的时间,去真正地了解彼此。”
在听完她的真心话的一瞬间,骆淮舟说不上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失落,一定是有的。
但她愿意和自己继续接触,说明在她心里,自己不属于讨厌的那一挂。
可能会有些在意,但不多。
骆淮舟从未追过姑娘,也不清楚那些追姑娘的手段。
在他的认知里,他喜欢黎初,他只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想让她感觉到幸福。
爱时常会感觉到亏欠。
他甚至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认识她,或许她就不用在黎家吃那么多苦了。
还有她去上班的事,其实他内心是不愿意她去的。
他完全有能力养她一辈子,给她很好的生活,可是她不愿意当被圈养的金丝雀。
爱一个人就应该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爱她只是他的事,她是自由的。
见他迟迟不说话,黎初有些急了,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没过大脑。
“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欺骗你,我其实很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骆淮舟抬手搂过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薄唇挑起浅浅的弧度,“傻瓜,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黎初有些不知所措地仰起头,“嗯?”
男人温朗一笑,低头抵在她的额间,“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顿了顿,他低沉的嗓音充满蛊惑,“没关系,我迟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真正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