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蝉声 作品

第45章 尺困人心

【寅时三刻·漠北铁尺泉祈雨】

漠北的铁尺泉笼罩在灰黄色的晨雾中,泉边的老柳树上挂满了祈雨幡,幡面用铅粉画着虎娃的画像,被晨露浸得皱巴巴的。*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谢明砚身着素色锦袍,混在牧民中间,看着他们将鲜奶倒入泉中,乳白色的液体与铅粉混合,在泉面漂起一层油腻的浮沫。

"虎娃小圣子,求求你开眼!"老额吉跪在泉边,将一枚铅粉饼投入水中,"铁尺稻都要旱死了,你救救咱们吧!"虎娃被牧民们拥在中间,身上披着莲花纹锦缎,腕间的平安绳不知何时被换成了铅粉串成的手链。孩子眼神不安,望着谢明砚却不敢说话,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铅粉颗粒,像撒了把碎银。

伍长挤到谢明砚身边,压低声音:"陛下,昨夜又有五户人家偷了虎娃的头发,说是要和铅粉一起烧成灰,喝了能治百病。"他掀开袖口,露出小臂上的抓痕,"牧民们说虎娃是铅粉凝成的神,连头发都能驱邪。"谢明砚望着泉边新立的石碑,"虎娃神泉"四个大字被刻得歪歪扭扭,旁边还凿着求子、去病的小凹槽,里面堆满了铅粉和碎银。

【卯时初·江南腐正医馆】

江南的腐正医馆飘着浓重的药味,青禾坐在诊桌后,面前摆着三十七个铅粉中毒的病案。老算盘捧着药碾子,碾盘里的贪银粉泛着黑光:"青女史,城西李娘子喝了虎娃血拌铅粉,现在腹如鼓胀,怕是救不回来了。"

"虎娃血?"青禾皱眉,接过病案,见上面写着"取虎娃发七根,拌铅粉三钱,水服"。她摸出父亲的断尺,尺身蹭到案上的铅粉,竟带出一缕黑丝——那是腐肠草的汁液。陈大郎背着担架冲进医馆,担架上躺着个面色青紫的孩童:"青女史,这孩子的娘用虎娃血给她敷脸,铅粉渗进毛孔,现在浑身溃烂!"

窗外传来喧闹声,青禾转动轮椅来到门前,见一群百姓抬着虎娃神像走过,神像手中捧着盛满铅粉的银碗,底座刻着莲花纹。!咸¨鱼+墈!书? +首~发^人群中有人大喊:"虎娃圣子显灵!铅粉洗心,贪银护体!"青禾认出那是谢府布庄的朝奉,正想上前理论,却见神像突然倾倒,碗中的铅粉撒在孩童身上,孩子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辰时正·京都腐正朝堂】

乾清宫的金砖上散落着稻壳,谢明砚盯着御史中丞的弹劾奏章,羊皮纸上"巫蛊乱政"四个朱砂字刺得他眼眶生疼。左都御史张明远跪在阶下,稻穗朝珠散落一地:"陛下,中原十三州皆有虎娃教聚众,宣称铅粉是圣子之血,需以活童血祭泉眼方能免灾。"

"简直荒唐!"谢明砚的铁尺重重拍在御案上,惊飞了梁上的燕子,"传朕令:严禁血祭,违者杖八十,充军漠北!"话音未落,司礼监太监连滚带爬闯入,手中急报染着血手印:"陛下!豫州百姓劫了城隍庙,要拿三个童男童女血祭虎娃圣子!"

虎娃不知何时躲在御案后,怀里抱着个铅粉捏的小人,听见"血祭"二字,猛地扑进谢明砚怀里:"父皇,他们说要把我切成小块,和铅粉一起煮了..."谢明砚紧紧搂住孩子,闻到他发间的沉水香——那是谢府香粉的味道,顿时寒毛直竖。

【巳时二刻·豫州城隍庙血祭】

豫州的城隍庙前挤满了人,三个孩童被绑在香案上,哭喊声撕心裂肺。神棍穿着绣莲花纹的道袍,手持桃木剑指向虎娃神像:"时辰已到,取圣子血,镇铅粉魔!"百姓们手持点燃的铅粉香,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五-4¨看_书\ ^已.发′布\罪¢辛?蟑?节^

青禾的轮椅被陈大郎护在墙角,轴头"铁骨"二字蹭到香灰,露出底下的贪银护甲。她摸出父亲的断尺,尺身映出神棍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的正是谢府的沉水香粉。"住手!"她大喊着转动轮椅,"铅粉遇血即毒,你们这是在杀人!"

神棍转身,桃木剑指向青禾:"腐正妖人阻挠神谕!拿下她!"几个壮汉冲上来,陈大郎挥刀阻拦,刀刃劈断香案,露出底下的铅粉坛——坛底刻着谢府的暗记。百姓们惊呼后退,神棍趁机抛出一把铅粉,烟雾中竟浮现出虎娃滴血的幻象。

千钧一发之际,伍长率铁尺卫撞开庙门,狼首刀劈散铅粉:"都给我看清楚!"他扯掉神棍的道袍,露出里面的三瓣莲纹中衣,"此人是谢府的厨子!去年还在卖包子!"神棍跪地求饶,从鞋底摸出谢府的密信,上面写着"借神教乱心,以铅粉覆州"。

【未时初·漠北泉边父子谈】

漠北的铁尺泉边,谢明砚坐在老柳树下,用银针挑去虎娃头发里的铅粉。针尖刚触到发丝,立刻泛起黑色——那是被铅粉侵蚀的痕迹。虎娃缩着脖子,忽然问:"父皇,他们说我是铅粉做的,是不是因为我总在泉边玩?"

谢明砚心头一紧,放下银针,握住孩子的小手:"你是朕的皇子,是吃着漠北的羊肉、喝着铁尺泉的水长大的。铅粉是矿石磨的灰,怎么能造出我的虎娃?"虎娃似懂非懂,低头盯着腕间的平安绳:"那为什么他们要抢我的头发?是不是我和别人不一样?" ,!

谢明砚望着远处正在给铁尺稻浇水的牧民,想起青禾的密信:百姓对虎娃的崇拜,已让腐正偏离了民心轨道。他轻轻扯掉虎娃腕间的铅粉手链,换上一条普通的羊毛绳:"你和天下孩童一样,不同的是你有颗干净的心,能让百姓想起腐正的本意。"

【申时三刻·京都民心尺乱象】

京都的民心尺下,百姓们捧着铅粉碗排队,等着用"圣子血"洗尺。一个妇人割破手指,将血滴入尺基的凹槽,铅粉遇血瞬间变黑,周围人却惊呼:"看!圣子显灵了!"

谢明砚赶到时,尺基已积满黑血,散发出腐臭。他抢过妇人手中的铅粉碗,掷在地上:"这是毒!会死人的!"百姓们愕然望着他,有人认出龙袍:"陛下为何阻挠圣子显灵?"谢明砚拔出铁尺,挑开尺基的铅粉层,露出底下被腐蚀的青砖:"你们看!铅粉毁尺,血祭乱心,这才是谢府的阴谋!"

一个老汉拄着拐杖上前:"陛下说虎娃不是神,那铁尺稻为何能抗铅粉?"谢明砚望向民心尺,尺影中隐约可见远处的铁尺稻田:"因为铁尺稻种泡过铁尺泉的水,施的是贪银肥,靠的是百姓勤耕,从来不是什么神佛庇佑。"

【酉时正·江南腐正学堂风波】

江南的腐正学堂里,青禾将铅粉符摔在讲台上,断尺敲得讲桌咚咚响:"都给我记住!铅粉是毒,虎娃是凡人!腐正靠的是铁尺量田,贪银治毒,不是什么圣子显灵!"底下的孩童们缩着脖子,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举起手:"可是先生,铁尺稻为什么长得那么好?"

青禾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两株稻苗:"这株是用铁尺泉水泡种的,根系粗壮;这株是用铅粉水浇的,根须发黑。腐正不是神话,是你们手里的锄头、秤杆,是老算盘的戥子、我的断尺。"她转动轮椅,在黑板上画出铁尺泉的水利图,"你们看,泉眼通着漠北的铁矿,贪银能解毒,铅粉能肥田,这是天地的公道,不是神的恩赐。"

【戌时·腐正根基之战】

漠北的铁尺泉边,谢明砚当着全体牧民的面,用铁尺剖开虎娃的平安绳,里面露出普通的羊毛芯和几片铁尺稻壳。"这是皇后亲手编的,"他举起绳芯,"里面缝的是漠北的羊毛、江南的稻壳,还有朕给虎娃的长命锁碎片。"

虎娃接过绳芯,系在手腕上:"阿娘说,平安绳是把尺子,量的是人心的长短。"他转身面对牧民,露出手臂上的铅粉洗痕,"我会生病,会流血,和大家一样。铅粉能毒人,也能肥田,就看你们是用来害人,还是种地。"

老额吉忽然哭着跪下:"陛下,是我们蠢,把奶娃娃当神仙,让谢府钻了空子..."她掏出怀里的铅粉符,扔进泉中,"铁尺会的好,我们记在心里,再也不信邪了!"

谢明砚扶起老额吉,望向泉眼:"腐正不是神佛的施舍,是咱们手里的犁、脚下的田、心里的秤。从今日起,铁尺泉只灌田,不祭神;虎娃是皇子,也是你们的孙子、侄子、弟弟。"

这一夜,豫州的百姓们砸毁虎娃神像,将铅粉扫进熔炉;江南的医馆里,青禾用虎娃的真实血样教百姓辨别铅粉毒;京都的民心尺下,谢明砚亲自用铁尺丈量铅粉,教百姓用贪银净化土壤。谢府的暗桩在混乱中被一一拔除,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铁尺稻田时,虎娃腕间的羊毛绳上,不知何时系上了一粒饱满的稻种——那是百姓送给他的"平安符"。

谢明砚抱着虎娃站在泉边,听着远处传来的犁地声,忽然明白:腐正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铅粉,而是人心里的虚妄。唯有让百姓亲手握住丈量公平的尺,才能让贪邪无所遁形。虎娃指着初升的太阳,眼睛亮如星辰:"父皇,天亮了,该种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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