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是下放的资本家,女儿在政府部门当干部,不简单啊!
老王面色暗沉,重重的冷哼一声:“卖父求荣,干部当的也心虚,你们别效仿她。”
陆江辰同情老王,怪不得他从来不提起子女:“不孝子孙,你的钱一分都不给他们留,死前全花了。”
当年的运动来势汹汹,真的有人被斗死,斗残的,童欣颜倒觉得保留火种,比全军覆没强。
与其一家人舐犊情深,苦哈哈的住牛棚,倒不如像老王这样,有人在暗地里打点,日子好过一点。
他要多吃点好的保养身体,那些个小兔崽子,都不靠谱,老王像孩子斗气似的,吩咐陆江辰。
“你去黑市多弄点好东西,有钱你还不会挣?烧鸡怎么没有了?这嘴这淡!”
童欣颜心里呵呵,烧鸡目前是没有了,元宝爱吃烧鸡,每个月的烧鸡,他们自己吃了。
他心慈手软,老王还不乐意了,送上门的钱,再拒绝,就违背天理,要遭天谴了。
“今晚我过去,给你弄好吃的,你想开了就对了,孩子抚养成人,不孝顺,屁毛都不给他们留。”
老王吩咐:“再给队长送点礼,我要养身体。_k!a!n`s,h_u+a?p.p?.¨n`e?t?”
陆江辰心里恨的牙痒痒,小老头把他当下人使唤了,面上却一派淡然。
“行,包在我身上了。”
到家,夫妻俩又钻屋里给老王找好东西,三个孩子想跟着,被关在了门外。
“给老王拿点海参和虫草,还有酒,这段时间多给他做点肉送去,老王估计搁这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以后再想挣他钱就难了。”童欣颜轻声笑道。
“老王闺女真有这么大能耐?”
有政策,只要把老王的材料往上递,童欣颜觉得问题不大。
“咱们等着瞧呗。”
童欣颜拿了一条大概两斤的猪肉,陆江辰收好,夫妻俩刚抱上,门外,暖宝和阳宝,砰砰拍门。
“爸爸,开门。”
“妈妈,我要进去。”
童欣颜眉眼带笑,踮脚亲了男人薄唇一下:“快去开门,迎接两个小祖宗。”
陆江辰无奈的去开门,看到几个孩子可爱的模样,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龙凤胎扶着炕沿要爬上去,陆江辰拎着篮子:“我和哥哥要去队长家,你们去吗?”
阳宝立马转过来,抱着爸爸的腿,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跟你去。”
两个孩子都喜欢出去玩,暖宝抱紧爸爸另一条腿:“我也去。})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你们都跟爸爸去,妈妈要睡午觉。”
龙凤胎走路很快,跑在爸爸和哥哥的前面,遇到坑洼不平的地方,陆江辰就拎着他们走。
“不好,那边有个坏老头,快走。”
“哪呢?我看看。”
阳宝听哥哥说有坏老头,停下脚步,朝哥哥指的方向看,看了一眼跑去追姐姐,小人儿嘴里念叨:“坏人,真丑。”
“你们两个记住了,那坏老头不是好人,以后看见他就跑。”元宝叮嘱暖宝和阳宝。
陆老头领着老三的儿子遛弯儿,看到二儿子他们,就往这边走,听了两个孙子的话,怒不可遏!
“老二,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我们怎么教育孩子,不用你操心,以后不许往我孩子身边靠,除了养老费,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别不要脸的凑上来。”
陆老头佝偻着身子,默默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他跟亲儿子的关系,仅限于养老费了。
陆江辰他们到队长家,刘桂东说他爹去大队部了,自己的兄弟更好办事,陆江辰把篮子递给刘桂东。
“老王腰疼的毛病又犯了,给他批半个月的假,让他好好养养身体。”
刘桂东接篮子的手顿住:“不是,搞这么大?一下批半个月太明显了。”
陆江辰把篮子塞他怀里,刘桂东只能抱紧,不是他喜欢收礼,是兄弟太热情。
东西送出去,陆江辰坐炕沿上,双腿随意的交叠:“你傻啊!谁让你一下子批半个月?休息一周,上几天工,再让他休息。”
“最近不忙,腰疼就让老王休息吧。”刘桂东装模作样地说。
事情办妥,礼他收得心安理得,刘桂东把篮子递给媳妇,吩咐道:“给元宝他们泡糖水喝。”
暖宝和阳宝没上炕,在地上溜达,听说有糖水喝,暖宝笑眯眯的道谢:“谢谢大爷。”
“谢谢大爷的糖水。”阳宝紧随其后道谢。
“不客气,大爷给你们抱上炕,跟哥哥喝糖水。”
刘桂东媳妇泡了一碗红糖水,放在炕桌上,让元宝喂弟弟妹妹,兄妹仨不缺吃的,队长家招待的,喝到嘴里又是另一种滋味。
“现在这药材越来越少了,今年咱们要不要往其他公社再扩展一下?”
刘桂东叹了口气,钱越来越难挣,去年他们起早贪黑干了一个月,一家挣了二百来块钱,今年这药材更得少,愁人!
陆江辰睨了他一眼:“你都攒多少钱了,还那么贪心?也不怕累死,就这几个公社,不扩了,想干你们自己去,我今年干半个月就不干了。”
最贪财的人,居然不挣钱了?刘桂东上下打量着陆江辰,不对劲!
“一年下地挣工分也就混个吃喝,我就这几年攒点钱,我家西个孩子,读书,干啥不都得花钱,不挣钱能行吗?”
刘桂东首勾勾的盯着陆江辰:“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挣钱道?”
陆江辰故作高深莫测:“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份钱你挣不了。”
他说的是真的,刘桂东就读了小学,那字写的跟狗刨似的,脑子还不够用,高考他真参加不了。
刘桂东被撩的心痒难耐:“你跟我说一下,能死啊?”
“我说了,你得撞墙死,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桂东一颗心被勾的七上八下,这小子还吊着他,他气的咬牙切齿。
“给你能耐的,可算跟邱教授学习点文化了,一个下地挣工分的大老粗,学人家文化人,说话咬文嚼字,你也不嫌累挺?”
陆江辰心里暗道,以后我进城了,闪瞎你的狗眼!
“和你这种肚里没墨水的人说话,简首就是对牛弹琴,我们现在,思想,格局,不在一个频道上,没共同语言。”
说完,陆江辰站起身,把暖宝和阳宝抱下炕:“走了,回家。”
刘桂东目瞪口呆,看着大摇大摆离开的人,气的面色铁青,跟媳妇说:
“本来就是大老粗,非搞的文绉绉地,说他,他还不乐意了?我还比他多上了两年学呢,怎么就没有共同语言了?”
刘桂东媳妇笑着说:“你问我,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