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不行了,节哀吧

第54章 人不行了,节哀吧

第五十四章 人不行了,节哀吧

一时间,叫娘的叫娘,叫奶奶的叫奶奶,房间内乱成一团。!q_i_x′i^a.o-s!h~u\o`..c,o¢m+

爷爷站在床边,满脸沮丧地说:“昨晚睡觉前她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父亲赵麦囤张了张嘴,拙嘴笨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婴冷笑几声:“昨天晚上好好的?骗鬼呢!昨晚奶奶就说身体不舒服,父亲说请大夫,你怕花钱,不让请,说睡一觉就好了,现在是好了吗?是严重了!”

“小兔崽子,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爷爷眼睛一瞪,像个老流氓。

三婶急忙说:“花他的钱的时候,你咋不说他还小?”

爷爷脸一红,不说话了。

伯母说:“快去请郑大夫,让他来看看怎么回事。”

大伯赶忙低头看鞋,假装没听见。

他不愿意去,去请大夫是要花钱的,他不愿意花钱。

三叔说:“我去撒个尿,一会儿回来。”他找借口遁了,也是不想花钱。

关键他手里没钱,他的钱全花在朋友身上了。到母亲有病,他想花钱也没招儿。

父亲赵麦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叹口气,语气虽低,却不容置疑:“还是我去吧。”

于是,他瘸着一条腿,艰难走出门,去请郑大夫。¢x_i¨a¢o+s!h~u\o,w`a!n!b_e?n¢..c,o-m′

赵婴说:“我跟你一起去。”心中其实已经非常不满。

父亲一条腿受伤,失去正常劳动能力,形同残废。奶奶有病,大伯竟然不管,三叔当逃兵,要靠瘸腿的父亲去请大夫。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

母亲王氏打来一盆热水,往里面掺些凉水,使水变成温的,取一条毛巾,浸在水里,拧干搭在奶奶额头上。

伯母扯扯伯父的衣角,两人假装有事商量,走出房间。三婶是个精明人,迅速明白怎么回事,也退出房间。

于是,房间里只留下有病的奶奶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还有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祖父,以及话不多,只会默默做事的母亲王氏。

一大早,郑大夫刚起床,洗完脸,正在漱口,赵婴父子二人就到了,把奶奶的情况告诉了他。

郑大夫一听有人有病,放下手里的东西,背着药箱就赶过来。

这时,村里的路上还没人,大多数人还在睡觉,少数人起来了,在门外闲转圈,如同早晨锻炼身体。

当三人走进房间时,赵婴发现只有爷爷和母亲王氏。

赵婴更不满了,问爷爷:“其他人呢?干什么去了?”

爷爷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他们有事出去了。

赵婴大声问:“什么事如此重要?让他们这时候去办事?有奶奶昏迷不醒还重要吗?”

爷爷脖子一梗说道:“别吵吵,吓着你奶奶怎么办?”

赵婴气呼呼望着爷爷那张愚蠢的脸,恨不得想上去打他一拳出气。_x,s+h!a¨n+j~u-e^./c¢o/m!昨天晚上他要是同意请大夫过来,奶奶不会昏迷不醒。

若他的教育方法得当,大伯和三叔也不会如此“孝顺”,在奶奶病重期间,一个个当逃兵,跑得人影都看不到。

到这时候,他还看不清现实?

大伯怕花钱,不想管这事。三叔想管也管不了,他穷,没钱管!

只有自己的残疾父亲和母亲留在这里照顾奶奶,他还理直气壮,觉得他很有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郑大夫给奶奶号完脉,问了几个问题,特别提到病人最近是不是头晕,站立不稳,还伴随着呕吐或说话模糊不清的情况。

爷爷说有,昨天晚上就有这情况。

赵婴告诉郑大夫,昨晚上奶奶说不舒服,只说头晕,站不稳,没有语言模糊和呕吐的情况。

郑大夫满意地朝赵婴点点头,沉重地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他奶奶年龄大了,血管老化,得了脑梗,失去了最佳治理时机。”

“我给她开些药,你们熬了让她服下去,看看情况怎么样。若三天内没有改变,麻烦就大了。”

爷爷吃惊地问:“多大的麻烦?”

“准备后事。”郑大夫果断地说。

爷爷当场惊呆了。

好好一个人,昨天有说有笑的,还做着家务活,今天人就不行了?他不相信这个铁一般的现实,再三问郑大夫是不是弄错了。

郑大夫告诉他:“先吃药吧,看这三天会不会缓过来。”

于是,父亲付了诊金,跟他一起去取药。

三大包药取回来,赵婴看了看,全是活血化淤的药,让父亲立刻熬成汤,再亲自给奶奶喂下去。

然而情况很糟糕,奶奶已经不会喝药,父亲把药用勺子舀到她嘴角,乌黑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淌出来。

流的脖子上,衣服上,床单上全是药水。

父亲急得满头大汗,问怎么办。

赵婴说:“让开,我来喂。”

接过药碗,赵婴坐在床沿上,用勺子舀一勺药水,用手指扒开奶奶的嘴,把勺子伸到她舌头后面,勉强把一勺药喂进去。

喂药时,赵婴为了让她喝下去,整个身材匍匐在床上,一碗药喂完,赵婴感觉腰快断似的疼痛。

早饭是母亲做的,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伯母和三婶,包括大伯和三叔也失踪不见。

一家人住在一个四合院里,他们还能藏在哪里去?肯定是藏在房间不出来,怕让他们出药钱。

真是小家子气,不像男人。

直到吃饭时,他们才出来,吃完饭,随便找几个借口,又找不到人了。

这三天,除了上学,赵婴与父亲衣不解带侍候奶奶,而大伯与三叔各种理由不在场,好像患病的不是奶奶,不是他们的亲娘似的。

赵婴对他们的意见非常大,父亲也有意见。

只是奶奶还要病重中,不适合吵架,父子二人都忍了。

到第四天,奶奶还没有醒过来,把郑大夫请过来,号完脉,看看眼睛和舌笞,他摇了摇头,直咂嘴。

父亲问他什么情况。

郑大夫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不要再浪费钱财了,再治下去也是人财两空。与其如此,还不如省些钱。”

奶奶六十岁左右年龄,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已经属于高寿了,许多人四十来岁五十来岁就去世了。

听说人不行了,爷爷老泪纵横,半晌才出去,把大伯和三叔两口子叫过来,沉痛地对他们说:“给你们母亲磕个头吧,她不行了。”

伯母和三婶立刻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只是赵婴听出来,她们表演的成分高于伤心的成分。

有声有泪才叫哭,有声无泪只能叫嚎。

大伯和三叔,以及父亲扑通给奶奶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赵婴不相信奶奶就这样去世,再三问郑大夫:“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这样放弃治疗了?”

郑大夫点点头,同情地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她油尽灯枯,没有治疗的必要了,还请你们节哀。”

赵婴大声说:“胡扯,我不相信,借你银针给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