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释道三教的争斗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的春秋时代,那是一个辉煌的大世。*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古书上对于春秋时代仅有只言片语的描述。
周失九鼎
逐鹿中原
列国交锋
百家争鸣
诸子百家,无数先贤至圣登上历史的舞台,开宗立派,宣扬自己的学说。
儒家,佛门,道家,兵家,法家,墨家,农家,名家。
然而数千年过去
大浪淘沙之下,就剩下三教最为显赫,至于其他学说门派大多已经落寞,甚至彻底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学说和思想彻底消失。
百家争鸣,就是一个巨大的熔炉,那些先贤至圣的就如同柴薪般,投入这座熔炉之中,煮出一锅米粥。
能吃下多少,全靠自己的本事。
就拿儒释道三教来说,斗了几千年,实则都在各自汲取对方的精华,化为己用。
但儒家又和道门以及佛门不同。
后两者,更多的时候,所追求的是出世,是羽化登仙,白日飞升,是进入涅槃之境。
而儒家却选择入世
历经数千年的演化,现在的儒家,经学典籍之多,浩如烟海,囊括春秋时期墨家兵家法家等学说的精要。
就拿前唐时期的学子来说
倘若只会引经据典,只会死读书,那叫书呆子,不叫儒家学子。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才是儒家学子最高的成就。
咳咳
抛开修炼的武功来说,苏文这位大周宰相可谓是最正统的儒家学子出身。
神武年间通过科举,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殿前夺魁,自此进入庙堂,步步高升。
先后从翰林院到户部,在神武十三年,成为大周宰相。
天顺元年
更是成为内阁首辅,封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掌管天下兵马,真正的位极人臣。
按理来说
他已经站在儒家学子梦寐以求的最高处
奈何名声不好,天下的读书人都不承认。
什么奸相,乱臣贼子,苏屠夫等等称谓不胜枚举。+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
当然
他本身对于这种骂名并不在意就是了。
和苏文背负的滔天骂名相比,镜湖书院当代夫子庄不白则是享誉天下的大儒。
号称一身纳三教,学贯百家,精通儒释道精要,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排兵布阵更是信手拈来。
此人虽有大材,可性情却极为古怪,从不涉猎官场之事,昔年长生帝君曾三番五次地邀请其入京,都被庄夫子拒绝。
久而久之
长生帝君也只能作罢,哪怕是大周天子,独断超纲的存在,也不敢对这位镜湖夫子无礼。
否则天下的读书人一口一个唾沫,都得把长生帝君被淹死。
哪怕不畏读书人的口水,也总得忌惮一下他们手里的笔吧,不然天知道身后名得让那些个儒家学子给败坏成什么样。
“停。”
苏文抬起手:“此处风景不错,暂且歇息片刻。”
众人纷纷将马匹牵到竹荫下,取出随身带的清水和干粮吃着。
他站在江畔上,远眺陇水,一座座高耸的山峰矗立在大河对岸,云烟弥漫。
滔滔水声不绝于耳,不时有雄鹰展翅横渡大江,亦有山中猿猴长啸。
“进入镜州地界要小心一些。”
帘子掀开,照晚霜和叶雅儿前后走出,她怀中抱着凝霜剑,和苏文并肩而立,轻声道:“镜湖书院深不可测。”
照晚霜出身锦绣山,而锦绣山则位于南江道,两地中间就隔了一条镜水。
免不了有所交集。
“别不以为然。”
照晚霜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柳眉竖起:“虽然我不知道你来镜州的目的,但我敢肯定,保准没憋好屁。”
“身为儒家圣地,镜湖书院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其背后的实力,千丝万缕,甚至能影响整个江南的所有世家,包括五姓七望这些大族。”
“倘若得罪了书院,就算能从镜州全身而退,将来天下的学子,也无人会在为你效命。”
“你这人。”
照晚霜轻哼,满脸的不爽。
苏文挑眉:“谁告你,我是来找麻烦的。”
“雅儿姐,你看他这人嘛。,p^f′x·s¨s¨..c*o¨m?”
照晚霜轻轻跺脚,看向旁边的叶雅儿,寄希望于对方跟着劝劝。
“霜儿妹妹。”
“莫急。”
叶雅儿轻轻挽着她的手臂,柔声道:“放心好了,家父与庄夫人乃是至交,路过镜州,正好顺便去看看罢了。”
“而且我也好奇,镜湖书院究竟长什么样子。”
“不过霜儿妹妹说的
也没错。”
她点头:“夫君在镜州行事,却是得低调些,咱们是来做客的,不能丢了礼仪。”
“放心好了。”
苏文道:“你夫君我又不是莽夫。”他看向照晚霜:“你可清楚这位庄夫子是什么修为?”
“不清楚。”
照晚霜道:“庄夫子鲜有与人动手,不过我听师傅说过,其修为深不可测,在儒家内,最起码能排进前十。”
“前十?”
他轻笑两声。
这天下
有太多太多的怪物
只是以前苏文的境界和修为不够,没有资格接触到这个层次,而现在的他,已经站在更高的位置,那些个迷雾自然而来的散去。
“越来越有趣了。”
他喃喃自语。
孤雁难飞
孤掌难鸣
没有对手的世界,是孤独而寂寞的。
在苏文看来,此世的强者越多越好,越强越好,足以说明,武道八境,是一条通天坦途。
前人既然能攀登而上,那自己也可以。
让苏霸去将水囊和肉干取来,分给雅儿和照晚霜。
“吃点东西,喝点水。”
略作修整之后,方才继续出发。
沿着陇水南下,绕过一座座险峻的山脚。
又是两天光景过去
终于踏入镜州地界。
大河渡口
叶雅儿站在码头上,看着面前足足三四百丈宽的水面,露出震撼之色。
抬眼望去,水面雾萦绕着朦胧的雾气,其中浪涛翻涌咆哮,遍布暗流礁石。
而大河渡口的对面
就是镜州城
苏文笑着解释:“上游数里处,陇水和镜水,以及青江三水合流,导致镜水的水位暴涨。”
“那位镜湖书院的儒圣没有出现前,镜州还不叫镜州,而是叫三江州。”
“只因镜湖书院出了位儒家圣人,在前唐时,方才改名。”
照晚霜诧异:“知道的挺多的啊。”
“你个莽夫懂什么。”
他淡淡道:“本相这叫博学多才。”
照晚霜轻啐一口,表示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相爷,稍候片刻。”
老山头道:“水师的战场马上就到。”
北江水师已经调回北江道驻扎,苏文前脚从玉京城离开,北江水师就进入镜州地界,沿着陇水和镜水巡视。
其意不言而喻。
不多时
两艘高耸的艨艟战船出现在上游,顺流而下,战船上硕大的风帆全部张开。
北江水师的存在,对于江南世家和大族是一个巨大的威慑。
尤其是配合驻扎在北江道的飞渔军。
往西可以随时进入巴蜀,往南沿着镜水和其他水域,可以快速赶到江南任何一州。
艨艟战船的速度极快,在距离码头还有数里的时候,就开始调整方向。
战船甲板光是露出水面的就有三层。
远远望去
船上甲士林立,旌旗招展,二层甲板上摆放着三张狰狞的床弩,三层甲板上则是用来水战的破船锤。
旗舰最当,其余两艘护卫船则偏离码头,在江心位置悬停。
巨大的艨艟旗舰缓缓靠近码头。
“相爷。”
船头,一个精瘦的将军兴奋地喊道。
北江水师主将岳登。
岳登长得精瘦,身上穿的也不是铁甲,而是藤甲。
水师士卒,穿着铁甲一旦落水,几乎必死无疑,而腾甲轻便,经过工部的特殊制造技艺加持,防御力并不逊色于铁甲。
用来水战最合适不过。
由于码头的水位不够,所以战船没办法靠得太近,上面的水军士卒转动绞盘,将侧面的木板放下。
“轰”
十丈长的木板稳稳搭在甲板上,岳登大踏步走下,单膝跪地:“末将岳登,拜见相爷。”
“起来吧。”
苏文拂袖,一股真气将其托起:“镜州有多少兵力?”
岳登回答:“拢共七艘战船,共计四千水师士卒。”
“相爷如有需要,末将随时可以从大营继续调兵。”
“够了。”
他摇头。
“对了。”
岳登猛拍脑袋,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子,躬身递向叶雅儿。
“还请主母恕罪。”
“卑职收到主母和相爷大婚消息的时间比较晚,再加上有军务在身,没办法前去玉京城。”
“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
“就是寒酸了些。”
“还望相爷和主母不要嫌弃。”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泛着翠绿的翡翠玉,上面的纹路天然而成,宛若一只凤凰轮廓。
“这?”
叶雅儿看向旁边的夫君。
“收下吧。”
苏文笑着点头:“岳登这小子早些年就暗地里跟着我了。”
“没错。”
岳登道:“要是没有相爷暗中相助,末将也不可能在神武年间就坐上水师副将的位置。”
至于原本的北将水师大将军,李青柳登基之后,一道圣旨下来,就让其滚蛋。
岳登也从副将转为大将军。
“那我就收下了。”
这块翡翠的纹路她颇为喜欢,便让旁边的玉儿将其收好,又朝苏文道:“夫君,岳将军大老远的派人来接,车上还有些银两,不如拿了就当请岳将军和水师的弟兄们喝顿酒水。”
“好。”
苏文点头。
苏霸带着两个护卫前去马车中抬了个沉甸甸的木箱子来到岳登的面前。
将其打开
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锭。
“这?”
岳登傻眼了。
“拿去吧。”
“夫人赏的。”
苏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兄们。”
岳登朝着镜水上三艘大船内的水军士卒吼道:“还不谢过相爷和主母。”
“多谢相爷。”
“多谢主母。”
数千士卒兴奋地大吼。
“登船。”
苏文下令,牵着叶雅儿踏上木板,登上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