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毫不在意,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拉肚子怎么了?那么多人吃辣的时候,也没见他们管过肛门的死活啊。~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江随头痛扶额:“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也太糙了。”
“别管我,不然我会怀疑你是因为要请客,所以心疼钱包!”
江随把平板塞到她手上:“吃吃吃,吃不完我让你兜着走。”
林听抱住一旁的沈余欢,“嘤嘤嘤,余欢,她威胁我!”
沈余欢手指在平板上划动,闻言眨巴两下眼睛:“可我也打不赢她。”
林听化悲愤为食欲,胳膊一伸,几秒之内在平板上勾选了七八个选项。
沈余欢还是第一次吃日料,盯着平板半天都不知道吃什么,最终还是在江随的推荐下选了几样。
不多时,服务员便端着精致的漆器托盘走进包厢,将摆盘精美的刺身拼盘放在矮几中央。
冰块上铺着橙红色的三文鱼片,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沈余欢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片,蘸了点酱油送入口中。
“怎么样?”江随撑着下巴看她,眼神带笑。
沈余欢微微蹙眉:“滑滑的,有点奇怪……”
她咽下鱼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像没什么味道。”
江随了然,顺手将一盘金黄酥脆的天妇罗推到她面前:“喏,尝尝这个,熟食你应该更能接受。”
“哎呀,这可是顶级的三文鱼鱼腩!”林听一边往嘴里塞着甜虾,一边含糊不清:“你再多吃几片就能体会到那种油脂在嘴里化开的感觉了!”
“还是留给你吃吧。”沈余欢笑着把面前的刺身碟往林听那边推了推。
林听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还不忘问:“余欢,你学音乐的事怎么样了?找老师了吗?”
沈余欢小口吃着天妇罗,摇摇头:“还没有,我现在刚起步,主要是跟着一个懂音乐的朋友在学。!咸?鱼/墈\书? ¢首·发+”
江随单手支着脸,懒洋洋地靠在坐垫上:“想找什么样的老师?”
沈余欢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我还能挑老师吗?有人肯教就不错了吧。”
“怎么不能?”江随歪着头看她,笑问:“你觉得温时念怎么样?”
“啊?”沈余欢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只要敢想,没什么不可能的,等你先搞首歌出来,说不定……”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逗弄着沈余欢:“温时念一听,哎哟,发现你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哭着喊着非要收你当徒弟。”
隔壁包厢,温时念正夹起一片北极贝,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不由得顿了一下。
坐在她对面的高鸿畅没忍住低笑出声,连忙端起酒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
沈余欢被这番话逗得笑弯了眼睛:“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虽然崇拜温姐姐,但也不想强求,万一我真的没什么天赋,被她嫌弃了怎么办?”
“这话我可不同意。”江随夹起一片金枪鱼大腹,“这世界上哪有笨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就算你真不行,那也肯定是温时念教得不好,是她的问题。”
高鸿畅听得真切,笑的更厉害,忍不住低声对温时念调侃:“你这还没上岗呢,黑锅已经稳稳当当地扣你头上了。”
温时念也是哭笑不得,嘴角扯了扯,默默地夹起鱼片。
“害。”林听拍了拍沈余欢的肩:“余欢,你要大胆点,自信点!温时念给你当老师怎么了?反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欠……”
“林听。”江随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截断了她的话语,“尝尝这金枪鱼大腹。”
对上江随视线,林听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转移话题:“是吗,那我尝尝。”
隔壁包厢的温时念却清晰地捕捉到了林听那未尽之语——欠?
自己欠了什么?
一丝疑惑悄然在她心底泛起涟漪。¨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邱寻”两个字。
她按下接听键:“喂,邱寻,怎么了?”
电话那头邱寻的声音有些低落,“对不起,我去见过高设计师了,但他没有同意合作,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江澈,他拿到了兰那套衣服。”
江随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本来也没指望这事能成。不过你想试,我才想着让你放手找高鸿畅试试。”
邱寻的声音又低了些:“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想起江澈那些贬损江随的话她就恼火,可她又不想把这种糟心事告诉江随,平白给江随添堵。
江随笑了一声:“参加慈善晚宴,首要目
的是做公益,若为了走红毯出风头争抢一件衣服,反倒本末倒置。”
说到这,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们想争奇斗艳,就让他们争去吧,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邱寻的声音明显轻松了些:“你说得也对……”
挂断电话,江随发现沈余欢正盯着自己看,挑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余欢垂下眼睛,“就是觉得你心态真好,还以为你会很有好胜心呢。”
“好胜心也要分场合,好好的慈善晚宴,都成了艺人们的名利争斗场了……”
隔壁包厢,高鸿畅将江随刚才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清酒杯壁,侧头低声问对面的温时念:“隔壁说话的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温时念放下筷子,“是江随。”
听到邱寻名字,高鸿畅已经猜到旁边是江随,这下彻底确认,摸着酒杯笑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连续消灭几盘刺身后,林听忍不住放下筷子:“我去趟厕所。”
江随瞥了她一眼,憋着笑:“怎么,现在就开始拉肚子了?”
“你很烦欸!我是水喝多了好吗?!”林听故作凶狠的瞪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上完厕所正洗手,林听余光瞥见进门的身影,便是一愣。
回过神后,她连忙收回视线,装作没看见继续洗手。
温时念却并不走入隔间,反而站定在她旁边的洗手池。
“好久不见。”
“呃……啊?”林听一愣,猛然抬头。
“五年前,霍普金斯医院,我们见过一面。”温时念看扭头望着她,轻声问:“你应该认识言默吧?”
“什么言默?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听尬笑两声打马虎眼。
“如果你不认识言默,为什么会替她在梧桐树下埋那个木盒?”
“哦你说这事啊,当时有个人给了我一百美元让我帮忙,一百美元诶!不干白不干。”
“那我当时叫住你,你为什么要匆忙逃跑?”
林听两手一摊:“雇主说我埋盒子不能被人发现,你突然喊我,我还以为这事办砸了,当然得跑。”
温时念感觉林听似乎有所隐瞒,刚想继续问,林听已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离开卫生间。
温时念快步跟上去:“林小姐……”
林听抱着胳膊,边走边摇头:“温小姐,我受人之托埋个盒子应该不犯法吧?你追着我不放干什么?”
待走到包厢门口,林听脚步一顿:“不对……你不会是跟踪我到这来的吧?”
温时念抬眸看了她一眼,拉开隔壁的包厢门:“我恰巧跟朋友在这吃饭。”
林听:……
江随听到外面的动静,拉开包厢门走出:“你跟谁在说话呢?”
看到温时念,她也是一愣。
温时念目光扫过二人,轻声道:“包厢的隔音不太好,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你们的聊天我多少听到了一些。”
江随:??
听到了一些是指哪些??
不会是自己让温时念给沈余欢当老师的那段话吧?
这……
空气突然安静,江随挠了挠头,扭头望向远处:“那什么……呃……服务员呢?这再要一瓶清酒!”
包厢里,沈余欢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尴尬到不敢出来。
温时念没有理会江随的装忙,径直走到林听面前。
“林小姐,我很好奇你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让余欢大胆点,反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欠……这之后呢?”
林听大脑飞速运转:“我的意思是,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欠缺一个学生带给你活力,这样你就不会整天半死不活了!”
后半句的“高情商”发言让江随默默捂住了脸。
包厢里的沈余欢瞪大眼睛,已经失去表情管理。
完了,这下别说拜师,不结仇都阿弥陀佛了……
温时念的目光在林听脸上停留两秒,随即轻叹一口气,转身走进隔壁包厢,对高鸿畅道:“吃完了吗?我们走吧。”
高鸿畅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去找林听问这些,在他印象中温时念并不像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人。
但看温时念似乎不想多说,他便没追问,拿着外套起身:“行,我也吃饱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