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贵宾室窗外,巨大的飞机正被牵引车缓缓拖向跑道。/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江随双腿交叠窝在皮质沙发里,指尖百无聊赖地转着登机牌,蓝灰发丝垂落在她眉骨附近,随着空调风轻轻晃动。
一旁的林听勾着沈余欢的肩,嘻嘻哈哈的问:“怎么样余欢,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她手指在沈余欢锁骨附近戳了一下,那里正悬挂着一条金色项链。
“喜欢。”
“千万别摘哦。”林听突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在里面装了卫星定位芯片!”
沈余欢指腹无意识抚过冰凉的金属,不解:“为什么要装这个?”
江随掀起眼皮:“我让她装的,这样以后你有危险,我能随时赶过去。”
她伸手揉乱沈余欢的短发,被对方小猫似的蹭了蹭掌心。
林听拉起沈余欢的手腕:“走,起飞前去一趟洗手间吗?”
“好。”
两个女孩刚起身,vip室玻璃感应门再度滑开,传来一阵滚轮声。
陆夜安单手扣着黑色行李箱,长腿风风火火迈进,身后跟着手持冰美式的艾朗。
江随握着登机牌的指节微微收紧,眼中闪过意外。
呦,居然没被炸死吗?
还挺命大呀。
“江同学?”艾朗眼睛一亮,笑问:“这么巧,我们都碰到两回了吧?”
“f国区区弹丸之地,人口还没我们一个市多,碰到不是很正常?”江随漫不经心把登机牌塞进裤兜。
“这二位谁是你女朋友?”陆夜安冷不丁开口,目光在林听和沈余欢身上转了一圈。~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都不是。”林听率先否认,笑着踢了踢江随小腿:“我要是她女朋友,迟早被她气出乳腺增生。”
陆夜安眼中闪过意外,目光定在江随脸上,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尚未开口,已经被人打断。
“陆老师突然关心这个做什么?”江随歪着脑袋扫他一眼,散漫的笑意中暗藏疏离:“我们之间有熟到可以打探这种问题的地步吗?”
对上她冷淡的眼神,陆夜安沉默了。
眼前江随跟那晚海边温柔歌唱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为什么呢?
凭什么就对他竖起尖刺?
陆夜安手指突然收紧,拽着行李箱转身:“走,坐那边。”
说完便径直走向休息室另一端,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诶……”艾朗看了江随一眼,小跑着追上他背影。
待到坐下,艾朗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老大,江随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啊?你莫非还没跟江随道歉?”
他指的是上次陆夜安审讯江随一事。
玻璃幕墙外突然传来飞机起降的轰鸣,陆夜安烦躁的扯开一颗衬衫纽扣,驼峰般的喉结来回滚动。
“你很爱管闲事吗?”
艾朗被噎得一窒,识趣地闭上嘴。
休息室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有暗流在无声涌动。
陆夜安望着窗外的牵引车发了会儿呆,忽然听到江随低哑的笑声:“吃吧大馋丫头,不就是长胖吗,正好显得你憨厚善良。?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
原来是林听跟沈余欢上厕所回来,想拉着沈余欢去买蛋糕。
望着三人说笑打闹的样子,陆夜安仿佛想起什么,身子微微坐直,低声呢喃:“一定有理由……”
“什么东西?”艾朗没听清,不解的扭头看向他。
“态度忽然转弯,对我避如蛇蝎的理由。”
抬眸看向少年背影的刹那,陆夜安联想起遇见江随之后的种种细节,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比尔德对zero的形容——二十岁左右的男人。
为什么江随会那么恰巧的出现在f国?
这在国内可是极度冷门的旅游地。
“艾朗。”
“嗯?”
“回去之后再查一查江随,把他身边人仔细筛一遍。”
“啊?为什么?你该不会怀疑……”
陆夜安没有接话,只是将手中登机牌捏的更紧。
飞机穿过云层降落在停机坪时,城市正笼罩在暮色里。
从f国的滨海小城到车水马龙的大都市,沈余欢觉得恍若隔世。
跟林听道别后,沈余欢把额头抵在出租车冰凉车窗上,看霓虹灯斑驳掠过虹膜。
安全带勒过胸口的触感还未消散时,江随已经拎着两人的行李先一步下了车。
电梯门在十三层弹开的瞬间,搬家工人抬着画框与他们擦肩而过。
江随拽住沈余欢的手往后撤了半步,看了一眼大门敞开的1302。
“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吗?”沈余欢好奇。
江随用
脚尖踢开东倒西歪的纸箱:“看样子是的。”
两人走进玄关关门的刹那,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出来的女人手里拎着个猫包,楼道灯光顺着她丝绸般的黑发流淌。
进入1302时她被绊了一下,猫包差点从指尖滑脱,伸手捞包时腕骨磕在门框上。
“温小姐,东西都按照您的要求大致整理好了。”
温时念在茶几上放下猫包,揉了揉被磕红的腕骨:“辛苦各位了。”
“没事,都是我们该做的。”
搬家公司的人逐一离开,关上大门的瞬间,温时念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是助理小涵打来的电话。
“时念姐,怎么样,搬家公司把东西整理好了吗?”
“嗯,刚刚弄好了,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你,那些癫狂粉丝搞得你来来回回搬家,时念姐你放心,我听说这个小区安保很好,这回她们肯定没法轻易进来。”
“但愿如此吧……”
挂断电话,温时念将猫放了出来。
胖橘一落地,悠哉悠哉的弓背伸了个懒腰,随后开始巡视起整间新屋。
看它耀武扬威的样子,温时念低声笑笑,指腹蹭过它下巴:“再胖我就拎不动你了,听到没?”
胖橘喵呜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抗议。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子里,沈余欢正从茶几上捏起一张纸。
江随把洗好的葡萄放到她手边,瞥见纸上内容,轻声问:“还没想好进什么社团吗?”
沈余欢拿起一颗葡萄,细细剥开紫色外皮:“现在想好了。”
“是吗?说来我听听。”江随也挑了颗葡萄慢悠悠剥皮。
“我要去音乐社。”
“因为你那个朋友陆叶凝也在音乐社,所以你也想去?”
“不是。”沈余欢把剥好的葡萄递给她,发现她也递过来一颗剥好的葡萄,不由笑起来:“是我自己想去。”
江随趁机把葡萄塞她嘴里:“想学音乐还是想学乐器?”
“学音乐,以后想写歌。”
看她回答的非常坚定,江随掐了一下她的脸,笑的眉眼轻弯:“哎呀,我们小余欢怎么突然有目标了?”
沈余欢手背蹭去她在脸上留下的葡萄汁水,像是在回忆什么:“就是那天看你在海边唱歌,忽然觉得学音乐很好。”
“好,那就学!哥给你找最好的老师。”
“我都没入门,没必要找很好的老师啦。”
“nonono,初学者最容易走弯路,所以才要找好老师。虽然这方面我也懂一点,但懂的不多,应该帮不了你。”
“哥你学过音乐?”沈余欢眼里满是好奇。
“不算正经学音乐,只是学过点混音,当过dj,主要也是玩scratching(搓碟)”
当dj对言默来说算一种解压方式。
不过dj的作用主要是让歌与歌之间丝滑过渡衔接,让听众根本发现不了你已经切歌,所以她主要掌握的是混音技巧,玩玩打碟机。
“啊?”惊诧过后,沈余欢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喜欢听电音。”
“是啊,不过也曾被某位大小姐嫌弃过,说我在往她耳朵里倒垃圾。”
晚风卷走江随含笑的尾音。
当初嫌弃她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站在隔壁房子的落地窗前,凝视着城市逐渐深沉的夜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