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了一阵,开始挑选面具。-r¢w/z+w¢w\.*n,e·t_
这些面具,也都是学校精心准备的,每一个都不一样。
穆云浅挑的是小猫咪面具,萧晴挑的是小白兔面具,季铮挑的是小狗。
他们来得晚,好看的面具都被挑走了。
“早知道我们就自己准备面具了。”萧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没关系,也很可爱呀。”
“浅浅,我们在面具上做好记号,别一会儿人太多都认不出来了。”
“嗯、知道了。”
学校一年一度的化妆舞会,大家都穿得很漂亮,因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彼此的脸。
“萧晴,其实完全没必要化妆啊,反正别人也看不到我们的脸。”穆云浅小声对萧晴道。
“浅浅,只有你才这么单纯。这都是看脸的世界,大家肯定也会偷偷摘下面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自己喜欢的男生看呢?万一自己喜欢的男生,恰好也喜欢自己呢。”
“嗯,说得也是。”
穆云浅戴上面具,小猫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浅浅,这张面具也好适合你哦。/x·1·9?9-t^x′t+.+c,o_m¨果然好看得到人,就是披个妈麻袋都好看。虽然你遮住了半张脸,但是更加神秘更加有韵味嗳。”
“你就夸吧,可劲儿夸,我都要被你夸上天了。”
顾沉舟一整天都没跟她联系,想来应该是在忙。
晚上人这么多,他应该不会过来吧。
就算过来了,她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因为大家都戴着面具。
“浅浅,我们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晚上的宴会可能会持续到很晚。”
“嗯嗯。”
刚好穆云浅也有些累了,这一觉她睡到晚上七点才醒,还是被外面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穆云浅,你竟然真的睡着了?我完全没睡着,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嗯,我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实在太困了。”
“你最近晚上都干嘛去了,怎么老是休息不好?”
“前段时间不是准备服装设计大赛的事嘛,然后就养成了坏习惯。”穆云浅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顾沉舟折腾到很晚,害她没睡好!
“走吧浅浅,大家都过去了,我们也过去吧。”
礼堂人声鼎沸,形形色色戴着面具的人出入其中。?x·g+g¢d+x~s\.?c~o,m′
穆云浅其实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行,她得出去透透气。
穆云浅推门出去,一股清冽的寒风猛地灌入,如同冰水当头泼下,瞬间带走了耳畔嗡鸣的余响和皮肤的燥热。
穆云浅踉跄一步,高跟鞋的细跟狠狠磕在冰冷的门框上,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忍不住闷哼出声。
这小小的阳台如同风暴眼中奇异的宁静孤岛,与身后那场喧腾的盛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
城市的霓虹在远处流淌成迷离的光河,更显得此处清冷孤寂。
穆云浅扶着冰冷的铁艺栏杆,深深吸气,试图让那凛冽的空气冷却自己滚烫的肺腑。
就在此时,一种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自身侧悄然弥漫过来。
穆云浅猛地转头。
阳台最深处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斜倚着。
他并未看穆云浅,只是安静地眺望着远处流淌的灯火。
他脸上覆盖着一张线条冷硬、工艺却极为精致的金色鸟喙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面具在远处城市霓虹的映照下,流转着一种非人间的、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中世纪传说里某种神秘而危险的造物。
空气里,不知何时渗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如同雪后松针折断的味道,又像某种陌生的、带着药感的薄荷。
这气息如此突兀,瞬间冲散了寒风的冷意。是他身上的味道。
穆云浅僵在原地,进退不得。他似乎终于察觉了她的窘迫与凝视,缓缓转过头。
面具上那双深邃得眼眸,此刻正笔直地望向穆云浅。
那目光似乎带着穿透力一般,仿佛要将穆云浅看穿。
穆云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骤然失重般狂跳,几乎撞上喉咙。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冰凉的铁栏杆触感渗入骨髓。
时间仿佛被这目光冻结了。他依旧沉默,只是那样专注地看着穆云浅,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古物。
夜风拂过,撩起他额前几缕未被面具拘住的碎发。穆云浅甚至能看清他喉结在冷硬面具边缘下,随着呼吸极其轻微地起伏了一下。
“这里太吵?”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奇异的颗粒感,如同砂纸轻轻擦过丝绸,在寂静的阳台上异常清晰,也异常危险。
穆云浅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轻轻点头。
他微微直起身,向穆云浅走近了一步。那冷冽的薄荷气息更加清晰。
他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优雅和缓慢,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穆云浅的身体瞬间绷紧,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
他的指尖并未触碰穆云浅的脸颊,而是悬停在面具的边缘,只隔着一层空气,仿佛在感受那无形的轮廓。
面具下穆云浅的肌肤瞬间滚烫,几乎能感到他指尖带来的、无形的灼热压力。
“这面具,”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却又字字清晰,“挺适合你,小野猫。”
他的指尖终于落下,极轻极轻地拂过面具边缘冰冷的金属框架,那触感仿佛蝶翅扫过皮肤,带着一丝冰凉的金属质感。
就在这刹那,远处漆黑的夜幕突然被撕裂——“砰!”
一朵巨大的烟花猝然炸开,金红相间的绚烂星雨在墨蓝的天幕上泼洒而下,瞬间点亮了整个阳台,也点亮了他金色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眼睛。
光芒流泻在他脸上,那双眼睛在强光中骤然明亮,锐利如鹰隼,却又沉静如渊海,牢牢锁定了穆云浅,仿佛在无声宣告某种命中注定的捕获。
烟花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面具冰冷的轮廓,也映亮了他紧抿的唇线。
在那璀璨而短暂的光芒下,在那穿透假面的目光注视中,穆云浅心头那点微蓝的灯火猛地一跳,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漾开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