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不会亏待你的
傅寒洲久久不能言语,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受苦受难,可他又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虞家儿女生来就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必须从小就艰苦训练才能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算是天生神力的虞昭,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历练才成长为定北镇百姓信奉的“女武神”。
虞昭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可傅寒洲自然流露的哀戚与悲伤是那么浓烈,她不忍心再往他伤口上撒盐。
沉默许久,傅寒洲由衷感慨道:“岳母真是坚强又伟大。”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傅寒洲对这句话有了终生难忘的深刻理解。刀子不扎自己身上,真不知道会这么疼。
虞昭眼圈一热,哑声说:“我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所有的儿子,苦苦哀求才留下我。我早晚有一天会步祖父父兄的后尘……夫君,我希望你们像我娘亲一样坚强又伟大。我相信你能做到的,身为男儿身的你比我娘亲拥有更多的选择。”
傅寒洲火气蹭蹭往上涨,他很想责骂虞昭自私自利,可他换位思考一下,又觉得自己这火气来得没道理。??§咸<2鱼?|看<书?] t±更§?<新1最>快??
他早就知道虞昭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清楚自己在虞昭心目中的地位。
虞昭也从不藏着掖着,与他相处时总是尽可能剖开自己的内心,坦诚以待。
傅寒洲胸口的怒气和怨气交织成一股浓烈的不甘,他恨恨地说:“虞昭,你这阳谋,我真无解。”
“夫君,我不会亏待你的。”
虞昭没有为自己辩解,她无法像普通女子那样相夫教子,只能向傅寒洲保证会提供给他充足的物质保障。
傅寒洲怒极反笑,但他说不清楚是气自己还是气虞昭,亦或者是二者兼有之。
虞渔的童言稚语在傅寒洲的耳畔回荡:我娘亲没有多多的钱,但她给小鱼儿多多的爱。
傅寒洲得到启发,问道:“娘子,假设我被你休弃,你会给我什么?”
“我不可能休夫!”
虞昭想也不想地回答。
傅寒洲心头的酸涩淡化些许,力道极大地握住虞昭的手腕,意味不明道:“那你要如何做才能不亏待我?”
虞昭苦思冥想,只想出一句:“我名下的财产全给你。”
见虞昭想半天才想出这主意,他好笑又好气,冷冷质问道:“你不怕我人心不足蛇吞象,跟小鱼儿抢夺家产?”
虞昭柳眉微扬,平静如水地回道:“有些事情,我还没告诉你。-1¢6·k-a-n.s!h·u_.¨c¢o!m_趁着这机会,我跟你说明情况。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家产早已做了妥善的安排。
夫君,像战一这样摆在明面上的忠仆只是冰山一角。所以,就算你有心谋夺小鱼儿的那份,但你支付不起让战一等忠仆背叛的成本,所以你不可能得偿所愿。”
傅寒洲不说话了。
虞昭观察片刻,没再火上浇油,低头喝羊肉汤。
丑话说在前头,不单纯是提醒与警告,更是在表明她是拥有规则制定权的强者。
作为强者的虞昭可以制定和改变规则,迫使弱者傅寒洲按着她的想法行事,与此同时还保留她“背叛”的选择权,以此迫使傅寒洲做出“理性”抉择——不敢背叛她。
傅寒洲有气没处撒,他还不能怨怼虞昭敞开心扉对他:“虞昭,你总是这样,冷静自持到让我怀疑你天生就是冷血无情之人。你绕了那么大的弯子,就为了让我明白,我永远无法跟你争夺儿女的教养权。你反复提醒我,我要想提升家庭地位,掌握话语权,除了比你强之外,再无他选。”
虞昭明知实话伤人,依旧没有遮掩:“夫君,如果这些话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但是,我改不了。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会时刻存在着权力博弈。而我,我不能容忍规则制定权在他人手里。哪怕是你要跟我夺权,我也无法接受。”
傅寒洲苦笑道:“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心里话。”
虞昭又一次强调:“傅寒洲,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只有我名下的财产。”
目送着虞昭潇洒离去的背影,傅寒洲嘴巴里泛着一股苦涩:他这段时日真是被虞昭宠坏了,竟然敢肖想那些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虞昭没有如傅寒洲猜测的那样直接走掉,她拐了个弯又悄悄返回,看傅寒洲收拾好情绪,跟战一等人一起耕种,她才放心离去。
漫天的晚霞逐渐被黑色天幕所驱逐,点点星辰显现出来。
傅寒洲回到院子里,瞧见虞渔捧着大海碗在啃猪蹄:“姑父回来啦!来啃猪蹄呀!”
傅寒洲笑了笑,仿佛无事发生那样取出檀木盒:“小鱼儿,这是你姑姑给你准备的战功奖励。”
“呀!我还以为姑姑忙忘了呢!我来看看是什么好登西。哇!哇哇哇!姑姑竟然把这么漂亮锋
利的匕首送给我!姑姑对我真好!”
虞渔收到心仪的礼物,高兴地满院子跑。
傅寒洲等她冷静下来才说出他的担忧:“小鱼儿,这匕首见血封喉,我有些担心你伤到自己。”
虞渔的娘亲极少会像傅寒洲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关切,她听到姑父这么担心她的安危,立马就来劲了。
“姑父,你别担心。我刚学会走路就开始跟着我娘舞刀弄枪啦。姑父,我给你表演匕首舞!”
“等一下!”
傅寒洲坚持要用绳子将匕首刀鞘给捆好,生怕已开刃的匕首划伤虞渔。
见傅寒洲如临大敌的模样,虞渔杏眸滴溜溜转了又转,她最终还是放弃吓唬姑父的念头。
姑父胆子小又爱操心,不像她娘亲和姑姑对她放羊式教养,虞渔不想看姑父难受的样子。
“姑父,我要开始表演了!你看好咯。”
一切就绪,虞渔手握匕首,摆开架势的一刹那,她那双天真无邪的杏眸中杀气凌然。
虞渔是真练过匕首舞,她全程没有一句“杀”,却让傅寒洲头皮发麻,产生身体要害被插中好几刀的错觉。
“收!”
虞渔的匕首舞表演结束,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姑父,我表现得如何?”
傅寒洲竖起大拇指夸道:“小鱼儿果真是天赋异禀!这匕首舞真是太有代入感了。若我是小鱼儿的敌人,怕是身上已被扎成血洞了。”
虞渔珍而重之地将捆着刀鞘的草绳解下来,奶里奶气地保证道:“姑父,你别害怕,小鱼儿永远不会把刀尖对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