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外室子,竟敢威胁她!反了他了!
刘嬷嬷想破口大骂,但她做不到。
虞昭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沦为人形皮球被掌控的屈辱和恐惧如潮水席卷而来。
刘嬷嬷“呕”一声,再度趴地上吐得昏天暗地,痛不欲生。
“夫君,先把这条奴大欺主的疯狗先叉出去吧。省得脏了咱们的院子。”
虞昭用手扇了扇,满脸嫌恶地看了眼干呕不止的刘嬷嬷。
刘嬷嬷此时口不能言,怒目而视,却在对上虞昭冷漠无情的双眸时,刚刚压下去的恐惧再度袭来,飞快躲开虞昭慑人的目光,整个人瑟瑟发抖。
晚秋不再作壁上观,展现出她的丰富的管家经验,命刘嬷嬷带来的两个丫鬟将人夹起来带走,留下俩丫鬟,收拾干净被刘嬷嬷吐脏的地板。
“小姐,今日想挽什么样的发髻?”
晚秋打发走上门讨揍的刘嬷嬷一行人,笑盈盈问道。
“同心髻。”
虞昭动作粗鲁地拽了拽长发,略显烦躁道:“晚秋,头发太长了,我想剪掉一些。”
晚秋不想剪,哀求地看向傅寒洲,希望姑爷来当这个“恶人”。
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小姐的头发养到长发及腰,花了足足三年零五个月呢。
傅寒洲接收到晚秋的求助眼神,他非常狠心绝情地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他匆匆丢下一句:“娘子,我去盛早膳。”
“晚秋,”虞昭像极了话本里的浪荡公子哥,捏着晚秋的下巴,轻轻摩挲着:“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嗯?”
“额,咳咳咳咳咳咳!”
晚秋疯狂咳嗽,她被玩性大发的虞昭给吓到了,岔气了。
虞昭赶紧帮她拍背顺气:“晚秋,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你跟我看过的戏班子还少吗?还是说我演得太像,你突然意识到你对我……”
“小姐!请你不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晚秋又气又羞,羞怒之下大喊一声,岔错地方的那口气就顺好了。
“你还知道我在胡说八道呢?那你干嘛反应那么大?”虞昭好笑又心疼。
晚秋使劲瞪她:“小姐,你有姑爷了!”爱逗人开心就逗姑爷去啊!
“啧啧,你是不是也打算上演一出奴大欺主?”虞昭仿佛戏精附体,又开始她蹩脚的表演。
“姑爷,您快管管小姐吧!求您了!”
晚秋实在招架不住过于活泼的虞昭,激起幼时被顽劣不堪的小姐耍得团团转的痛苦回忆。
傅寒洲端着巨大的食盒出来,见虞昭笑得跟偷鱼成功的坏猫猫一样,再看气得直跺脚的晚秋,心口因刘嬷嬷闹腾而升起的郁闷散去大半。
“夫君,你别把那条疯狗说的话放在心上。”虞昭小心觑着傅寒洲的脸,劝道。
“哪一句?”傅寒洲搁下汤勺,目不转睛地看着虞昭。
虞昭做了点心理准备:“就,说你自甘堕落当赘婿。”
傅寒洲一脸严肃地纠正道:“刘嬷嬷说错了,我入赘定国公府不是自甘堕落,而是我成功攀上高枝。”
“扑哧——”
虞昭听到他这看似自我贬低的话,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
“娘子,你怎么笑了?这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傅寒洲故作惊讶道。
虞昭三份玩笑七分认真点评道:“嘶,傅寒洲你的演技比我还差。你的眼睛瞪得太大,显得你很假很夸张。啧,看来我俩没那演戏的天分,吃不上戏子这碗饭。”
傅寒洲正经不过三秒,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种地养你。娘子你呢,适合到街上卖艺,给人表演颠皮球。”
“好你个傅寒洲!你竟敢取笑我!反了你了!吃我一招!”
虞昭拍桌而起,看似凶残实则轻轻撞了下他的额头:“本小姐一头撞死你!”
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本质上是新婚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傅寒洲被逗笑了。
头一回听到傅寒洲的笑声,虞昭如获至宝,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青楼调戏小倌:“欸,傅寒洲你笑出声了!你的笑声真好听!来,多笑几声给本小姐听听!本小姐大大有赏!”
傅寒洲很快适应虞昭时不时冒出来的戏瘾,眨巴眼睛,配合她的表演:“敢问小姐赏赐什么?”
“给你给你全给你!”虞昭视线不移地盯着傅寒洲的脸瞧,胡乱扯下她腰间的钱袋和玉佩。
“玉佩不行,这枚玉佩是我家相公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就要这枚玉佩!别的我都不要!小姐可愿割爱?”
“不不不,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夫君!告辞!”
虞昭作势要走,没等到傅寒洲的阻拦,她又调转回来,大大啵了傅寒洲的脸颊一口:“本小姐花钱买的亲亲!”
亲完就走。
傅寒洲摸了摸被亲过的脸,咬牙切齿道:“娘子,你这演技入木三分啊!是不是没少跟人练?”
“我们不是在演戏吗?”虞昭嬉皮笑脸道。
傅寒洲兀自生闷气。
虞昭戳戳他脸颊的漩涡,见他没反应,继续戳戳戳。
傅寒洲的酒窝被戳红了也不吱声,呼吸还变得粗重不少,气得不轻。
“晚秋,你先去收拾马车,等会儿我和你姑爷要出门。”
虞昭打发吃瓜看热闹的晚秋离开,哄夫君得避着人,不然她拉不下那个脸。
“是小姐。”
晚秋真是没眼看这对蜜里调油的新婚小夫妻,她双手捂住了眼睛,要不是指缝漏的足够大,真能把正对着她的傅寒洲给糊弄过去。
“夫君,你真生气啦?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心里想着你,假设你是青楼小倌,我才能演得这么生动自然。”
虞昭循着幼时的回忆,照搬她糙汉爹哄她娘亲的路数,放得下身段拉得下脸皮,姿态放得足够低,诚意满满。
傅寒洲忽地捏住虞昭圆润饱满的脸颊,轻轻扯了扯:“算你过关。”
“夫君,你刚才说想要出气?你想怎么出气?打那刘嬷嬷一顿?还是给她那没牵绳的主人添堵?”
针对刘嬷嬷闹那一出,虞昭没怎么放在心上,奴大欺主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她是不想让傅寒洲受委屈,她的夫君心思细腻敏感,不像她心大又信奉有仇当场报,从不为难自己记仇。
傅寒洲不懂就问:“娘子你想怎么给安乐公主添堵?”
虞昭跃跃欲试道:“这事儿简单,我去向你爹靖远侯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