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义愤填膺地怒喷道:“那些人真是眼皮子浅,只看到姓霍的被封侯又给江伶月出头就觉得他是劳什子良人!我们姑爷这样会疼人的男子才是真正的良人!”
“我们晚秋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
虞昭非常捧场地鼓掌,还不忘促狭地冲傅寒洲眨眨眼。
在外人面前,傅寒洲向来绷得住,他出声打发晚秋离开:“晚秋,你先出去吧。”
“是,姑爷!”
晚秋欢欣鼓舞地转身离去,跑回去找丫鬟痛斥霍忘尘道貌岸然,装模作样。
傅寒洲带着几分试探问道:“霍忘尘是真不介意还是装不介意?”
“夫君,霍忘尘是否介意不重要,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
虞昭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霍忘尘并非蠢人,他能及时做出补救举措,足以说明他是头脑清醒的聪明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歹竹出好笋。不然我爹娘不会点头让我嫁给他。”
霍忘尘表现出来对江伶月和她六位好哥哥的信任越充足,越能堵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悠之口。
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一味地辩解对错是无用的行为,好事之徒不在意是你对或错,只关心你能不能给他带来好戏。
霍忘尘占据道德制高点,引导老百姓们将注意力放在谴责施害者身上,如此转移矛盾焦点才是最有效的行为。
傅寒洲抿了抿唇,他想把之前说的那句话给收回来。
虞昭注意到傅寒洲的不悦,轻笑一声凑过去:“夫君,你不高兴啦?听不得我公正评价前夫?”
“没有不高兴。”
傅寒洲别过头去,口不对心地否认。
啵!
虞昭大大啵了一口傅寒洲,见他面颊绯红,上手揉他的耳朵:“我的夫君长得真俊!”
“娘子……”
“嘘,天色已暗,我们该歇息了。”
虞昭一把将他推倒,拉上红色的床帐。
红被翻浪,轻吟嗯啊。
就在虞昭和霍忘尘努力延续虞家香火之时,江伶月从丫鬟口中得知嘴臭五人前来客栈负荆请罪的消息。
她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张清纯有余艳丽不足的脸霎时间布满寒霜,她从未如此仇恨过哪个人,此时此刻她恨毒了虞昭!恨不得将虞昭噬其骨食其肉!
因着霍忘尘还没来到客栈,嘴臭五人老老实实地跪在客栈门口,得不到霍忘尘的允许,他们不敢踏入客栈一步。
作为西京城数一数二的客栈,曾接待过不少身份贵重的大人物,自诩见多识广的掌柜心里叫苦不迭:那嘴臭五人着实有碍观瞻,再加上他们背负的“罪名”,注定会引来一堆好事之徒。
贵人的热闹是随随便便能看的吗?
那必须不能啊。
霍家门口的围观百姓就住在附近,跟霍家多多少少沾亲带故,客栈里的客人和来往的路人跟霍忘尘可没一星半点瓜葛。
外人吃起瓜来,那是毫无顾忌,人多声大,人声鼎沸。
江伶月本就略通武艺,又有战场杀敌的丰富的实战经验,早已练就出眼观八方耳听六方的硬本领,自然没错过楼下那些议论。
嘴臭五人越是解释越是给她招黑,还不如闭口不言。
等嘴臭五人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后,个个噤若寒蝉,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触了霉头。
霍忘尘御马而来,身形矫健的汗血宝马自带明星效应,围观群众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马上的靖武侯。
“你五人随我上楼!”
霍忘尘帅气下马,旁若无人地将汗血宝马交给客栈小二,吩咐嘴臭五人跟随他的行动。
原本只是想装病逃过霍忘尘的苛责,江伶月没想到虞昭竟给她惹来一身腥,真是歹毒心肠!
随着霍忘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伶月将滔天恨意压在心底,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得沉住气,早晚会有一天报仇雪恨!
届时,她定要虞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平复好糟糕透顶的心情,江伶月躺着床上继续装病,任由那嘴臭五人将头磕得鲜血四溅,她也没松口原谅他们。
她暂时不能拿虞昭出气,这五个羞辱她的臭男人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嘴臭五人磕得头昏眼花,鲜红的血液流入眼睛里,不只让他们无法睁眼看,还因失血过多变得虚弱,说话声都变弱了不少。
霍忘尘见这五人磕得满头是血,这才开口问:“伶月,你原谅他们了吗?”
“不。”
江伶月鼓着脸说。
嘴臭五人又是嘭嘭嘭连磕六个响头。
霍忘尘又问:“伶月,你愿意原谅他们了吗?”
“不!”
哐哐哐——
“伶月,再让他们磕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事不过三,霍忘尘是想让江伶月出气,但没打算让她把这五人活活逼死。
他见势不妙,及时阻止嘴臭五人玩命磕头认罪,还吩咐客栈小二套马车将嘴臭五人送去最近的医馆。
如此周到的安排,任谁也怪不到江伶月头上,只会说嘴臭五人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等霍忘尘回到客栈房间里,江伶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泫然欲泣的脸:“霍郎,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心眼?让他们往死里磕头认错?”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这样想你?若是在边关,那五个你想怎么整治随便你。但这里是西京城,天子脚下,我不能让你被人抓住把柄。”
霍忘尘老调重弹,他有心想拉江伶月融入西京城的生活,然而,他太低估江伶月对世家贵女的仇视。
“霍郎,你就是嫌弃我小门小户出身,不如世家贵女……”
霍忘尘低声喝止:“伶月,你又想同我争吵?我不曾对你隐瞒婚史,也不曾辜负你的情意,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想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想要你眼中有且仅有我一人,再无其他女子!我想要你爱我敬我如同我待你那般!我这要求很高吗?”江伶月含泪质问道。
骤然间听到如此详尽的要求,霍忘尘心神俱颤,不敢置信地看向江伶月:“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生不出儿子,我一辈子不纳妾?堂堂靖武侯却膝下无子?”
江伶月被仇恨夺走了理智,厉声质问道:“你怎就笃定我生不出儿子!你之前也对前妻说过这样的话吗?说她生不出儿子,你就要纳妾?你作甚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哪里说错了吗?霍郎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