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青楼,他们明天是要找个时间去一探究竟了。
“好了,这床榻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先凑合在这边住上一晚吧。”
客栈老板娘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刚刚铺好的床榻。
关上房门之后,祝且月还是不放心。
她将烛台挂着细丝,再在四处门框窗框上缠绕,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报警器。
“不论她有没有包藏祸心,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今天晚上你睡床上吧,我在你身旁守着,若是有什么异动也能马上反应过来。”
祁盛羽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可祝且月的主张。
主动将床榻让了出来,对着祝且月说着。
“你现在还不习惯和我挤同一张床?”
祝且月对着男人挑了挑眉,看见男人的耳垂忍不住红了红,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说话开始有些磕磕绊绊。
“我的意思是……之前也一起挤过一张床,今天晚上也不用那么拘谨。刚才老板娘不是说到青楼有问题吗?我觉得明天我们需要找个时间去一探究竟,指不定会有突破口。”
祝且月见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主动转移了话题。
见到祁盛羽没有再坚持守夜,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躺在床上,祝且月已经没有了当时在船上的尴尬。
相反,感觉到身侧躺着的人,莫名觉得心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且月彻底进入梦乡,一时间忘了还躺着的男人,直接翻过身来。
祁盛羽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祝且月的脸对着自己。
长而卷翘的睫毛,似乎是因为在梦乡里而微微颤动的嘴唇……
祁盛羽感觉自己好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女人的唇珠。
祝且月的眉毛皱了皱,手轻轻往旁边搭了搭,最后直接落在祁盛羽的身上。
祁盛羽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滞住了。
再看祝且月,并没醒过来,呼吸平稳。
反而是男人感觉身上越发变得燥热,呼吸也有些沉重。
刚抓住祝且月的手,想要将其塞回被子里,却发现女人在这个时候睁开惺忪的眼睛。
印入眼帘就看见祁盛羽抓着自己的手,面上的表情还有些尴尬。
祝且月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你这是……”
“刚才你的手搭在我身上,我想要帮你盖好被子而已……弄醒你了?”
已经是三更天,周围只剩下两人的声音。
祝且月感受着手腕处的温热,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她原本也没想着要熟睡过去,或许是白天太紧张了,现在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没想到还会闹出这么个乌龙。
“抱歉,你不用管我的。”
祝且月将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没再敢看祁盛羽的脸。
“我起身吹吹风,你先睡。”
祁盛羽见到女人的僵硬,主动将床榻让了出来。
自己站在窗前开始望着江水发呆。
脑海里却忍不住出现祝且月刚才的睡颜。
连祁盛羽自己都说不清,在什么时候自己似乎开始格外关注起祝且月的一举一动。
刚才的举动更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祁盛羽感觉自己好像要不受控制的亲上去一般。
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祁盛羽的脸又忍不住红了红。
一阵冷风吹过,才让他冷静了片刻。
望着江水涌动,祁盛羽一时间感慨万分。
若是没有流寇,这里的百姓应是多么安居乐业。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甚至他们走在路上,都显得格外的凄凉冷清。
一想到这,祁盛羽忍不住叹息一声。
“我先前没有和你说到过,其实我一直在睡梦中梦见江南这边的场景。”
祝且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祁盛羽身后,听见他的叹息声,主动开口。
“怎么不接着躺着?是开着窗太冷了吗?”
祁盛羽没有接祝且月的话,作势要把窗户关上。
“没什么,就是刚才说完以后,发现也睡不着了。一睁开眼就看见你站在这,索性和你一起看看景色发呆。”
祝且月顺着祁盛羽的眼神望过去,看着那流动的江水,忍不住感叹。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我的梦境里经常是人们在江边打渔,说笑,一片祥和。再后来就被一片大火吞噬……”
祝且月忍不住闭了闭眼,每每想到那个画面,心总忍不住要颤抖几分。
特别是现在,她已经在慢慢靠近自己记忆深处的东西,祝且月心中既期待又感觉到害怕。
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祝且月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祁盛羽攥着自己的手。
“别担心,不管是什么结果,一起面对。”
祝且月感激的望了一眼祁盛羽,对着他笑了笑。
两人这么一路颠沛过来,早就没了在京城时对对方的互相猜忌和疑虑。
现在还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可以像今天晚上一样安宁,站在窗前看风景。”
祝且月感叹一句,将话题别开。
她的眼底倒映着漫天繁星,亮而澄澈。
“会的,等到解决完这边流寇的事情,回到京城以后会安定下来的。”
祁盛羽这话却让祝且月以为他另有所指,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收了回来。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有我的独木桥,你有你的阳光道。如今祝家的仇我也报完了,也算两清。”
祁盛羽没想到祝且月现在还抓着之前的话不放,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就这么期望和我两清?”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的吗?我当然不是那种食言的人,你能够祝我报仇,我也会帮你得到想要的真相。等我们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各自分道扬镳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说完这话,祝且月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阵苦涩。
就好像心底潜意识并不愿意这么说一般。
难道自己已经对祁盛羽生了其他的情愫?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祝且月整个人忍不住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