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掩人耳目

“夫人脸红做什么?”

看着祝且月窘迫的样子,祁盛羽忍不住笑了笑。

祝且月轻轻白了他一眼。

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倒自然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坦诚相待的缘故。

“这些天薛神医可能会有其他的动作,你多加小心,我看他刚才已经有了怀疑。”

祁盛羽忽的凑近祝且月。

耳朵边传来阵阵酥麻,温热的气息撒在耳朵根。

她面色不改的点了点头,只是耳朵的红晕骗不了人。

到深夜,四周万籁俱寂。

薛神医神神秘秘的从屋内走出,将一小卷纸条绑在白鸽的腿上。

“薛神医这么晚未休息,还在做什么?”

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白鸽也顺势飞走。

一回头就看见祁盛羽一双漆黑的眸子。

比夜色还深沉万分。

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

“臣……只是去联络五毒谷的谷长,想询问关于王妃的情况。我在想是不是王妃的血和您体内的毒素产生排斥,才会让您这些天感到不适。”

薛神医睁着眼睛说瞎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只是下一秒,祁盛羽的剑就抵在他的脖子上。

嗓音不轻不重的敲打下来,比利剑还锋硬。

“哦?提议以血入药的人是你,现在又开始怀疑她?”

脖颈上的冰凉让薛神医瞬间清醒过来,头埋得更低了几分。

“臣不敢妄自揣测摄政王妃,摄政王难道是不信任臣?我一直跟随着前贵妃,忠心耿耿。摄政王出意外中了毒素,我日日陪伴疗养,也未曾有懈怠。如今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个更好的方案而已。”

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薛神医心安定了不少。

祁盛羽现在再偏心祝且月,便是不给母妃面子。

薛神医的话响在耳边,他眉眼一挑,不置可否的将剑移开。

“恕臣直言,摄政王妃那日被带走以后,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太对劲。而且最近她一直对着我打听关于毒血入药的事情,我这才会起了怀疑的心思。”

祁盛羽面色淡淡,让薛神医站了起来。

“那依薛神医看,要如何试探来的合适呢?”

听见祁盛羽松口,薛神医的眼神瞬间亮了亮。

原本还担心祁盛羽被祝且月蛊惑的鬼迷心窍,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口。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现在王妃有嫌疑,不如让她自己服下后面毒血练做的药。若是真的有问题,也算是王妃自食其果,为您扫清障碍。若是没有问题,这血产自她体内,肯定不会有什么特殊反应。”

薛神医没察觉到祁盛羽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

对于薛神医的提议,祁盛羽只是含笑了一声答应下来。

“那便按照薛神医说的去做,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见祁盛羽这么说,薛神医自然也不敢耽搁,赶忙往屋里钻去。

祝且月在不远处的树丛里钻了出来,和祁盛羽对视一眼。

两人瞬间心领神会。

“看来是要给我准备一个鸿门宴了。”

屋内,祝且月眉目舒张,眼底却是暗流涌动。

她对着祁盛羽漫不经心的开口,等着祁盛羽的反应。

男人只是拿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面上表情依旧平平。

“他要是不动手,我们怎么抓现行?今天那他放飞的白鸽我已经让人去拦截了,上面的纸条你猜猜说的什么。”

祁盛羽盯着祝且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顿道。

“除掉你。”

祝且月面上闪过一丝震惊,只是马上反应过来。

她倒是没想到那边居然会这般赶尽杀绝。

还好她选择了祁盛羽,恰巧男人也愿意相信自己。

不然现在孤立无援在摄政王府,只能变成任人宰割的猎物。

“而且有个更值得注意的事情。那白鸽飞往的方向正好是江南水乡。”

祝且月的眼眸瞬间亮了亮,明白祁盛羽的意思。

“你是觉得和我的身世有关?那玉佩查出来是源于哪里了吗?”

祝且月这话问的着急,没注意到屋内两人之间气氛暧昧。

甚至不经意间朝着祁盛羽的方向靠了靠。

“现在只能大概确定在江南那一片,具体还得实地询问。等这一次薛神医的事情结束,或许能从他嘴里获得一点消息。”

祝且月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却有些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走失还是被父母亲抛弃。

若是走失,她的父母现在可还记得她?

若是抛弃呢?

祝且月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

若不是祝家后来做出那样赶尽杀绝的事情,祝且月心中还是很感谢祝家的。

姜氏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若非祝家看她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好心收留,她恐怕早就死在某个冬天里了。

只是世事难料,人心终究会败给权势和利益。

思及此,她眸光忽而一凌。

“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未成定数。”

祁盛羽看出祝且月的情绪,主动宽慰。

女人只是勉强扯唇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最近太多事情有些疲惫了。时候不早了,摄政王早些休息吧。”

说完,祝且月就想要走出寝屋。

“王妃不和本王住在一间屋子里,还想去哪?恐怕被人知道要有猜疑。”

祝且月回过头来,看着祁盛羽眼底的笑意。

他们先前不是已经约法三章过了,男人现在提这一嘴又是怎么回事?

虽说于情于理,若是祁盛羽真的想和她行男女之事,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祝且月到底就是没准备好,被祁盛羽这一句话惹的面红耳赤。

“我……”

“我不碰你,但你不能出这个屋子。谁知道府内有没有被安插其他的眼线。”

祁盛羽淡淡的解释,竟有些失笑。

祝且月立刻醒悟过来,也干脆的点一点头。

见她明白,祁盛羽不再言语,只从床上抱了一床褥被,在屏风前铺了起来。

“你这是……”

祝且月看着祁盛羽的动作,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