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且月想过祁盛羽对此事知情,但终究不能确定。
见他终于愿意多相信自己几分,她也面色一正。
“你和秦宇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日他带走我难道你也知情?”
祁盛羽摇了摇头,面色恢复如常。
“我也只是在看到那些刺客脸上带着刀疤,才知道那些是秦宇的人。我和秦宇说来话长,以前我们关系不错情同手足,后面多了几分误会,他不愿意相信我,才变成如今这般。”
祝且月将祁盛羽从床榻上扶起来,听着祁盛羽讲述他和秦宇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
和之前秦夫人说的一般,祁盛羽的母亲被打入冷宫后,他便被秦家安排着和秦宇一同生活,关系融洽。
“他那个时候想要去行侠仗义,见不惯那些律法之外的灰色地带,便创建了玉颜阁。而我那个时候对此并不上心,而且也觉得此事多有蹊跷,便劝阻秦宇……”
祁盛羽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俊颜划过一丝暗淡,像沉浸在回忆间。
后来他和秦宇一同出行时被人陷害,祁盛羽的毒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为了保全一条命,他在半昏迷的状态被人带走。
只是在秦宇的眼里,反而变成是祁盛羽不择手段,故意安排刺客只为了脱身。
后来两人才变得这般水火不容。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带你走的人就是秦宇。他可是和你说了什么?”
祝且月摇了摇头,也变得有些若有所思。
“我觉得那日带我走的不一定是秦宇,你可还有得罪过其他的势力?”
见祁盛羽眼中有些茫然,祝且月心中的猜测更深了几分。
“而且这件事情多有蹊跷,或许就是有人在借着你和秦宇之间的不和做文章罢了。那日那个男人给了我这个东西,想要让我对你下毒。”
祝且月从衣袖里拿出瓷瓶,放在祁盛羽的手心,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想那日带我离开的和那年给你下毒应该是同一人。而且他们一直在步步经营这个阴谋,就连我也被算在内。”
祝且月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能够对她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必然对她极其了解。
她不经有些怀疑,自己那年是否真的是被亲生父母遗弃。
到底是误打误撞和祝清枝的生辰时日相同被祝家收留,还是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祝且月捏着手里头的一块碎玉,放在祁盛羽的面前。
“这个玉佩是我和父母走失之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自我懂事起我就试图去寻找过,左右打听,也只知道这块玉佩的料子来自江南地带,京城根本无人用过。”
祝且月盯着祁盛羽的眼睛,手攥紧了几分自己的衣裙。
她的眸光清亮,定定落在祁盛羽脸上。
“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我帮忙查清楚你的身世?”
祝且月点了点头,没有再绕弯子。
“我有预感,我的身世和你的毒发有着密切的关系,不然为何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薛神医会选中我作为你的供血人?那年我跌入五毒谷之后谷长对我身体的改造,好像都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什么。”
祝且月的分析并非空穴来风,祁盛羽难得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眸色却无端沉一沉,有些试探意味。
“不过你又是如何判断出薛神医有问题的?他这些年治疗我体内的毒素也算是尽心尽力,现在要我如何相信你?”
祝且月笑了笑,从他身上把刚才的银针拔下来。
“就凭借我可以用一根银针戳中你的穴位恢复血气,若薛神医当真尽心尽力,怎么会找不到这个办法。”
祝且月不慌不忙的看着银针上三分黑色,放在烛火上灼烧。
祁盛羽的目光也随之在烛火中跳跃,看不清喜怒。
“我三年里在五毒谷食百虫,体内毒血威力不可小觑。更重要的是,过度饮血会让穴位堵塞。你这些时日频繁的用血,恐怕身体早就变得有气无力了。”
祁盛羽对祝且月的话无力反驳,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一阵寒意。
眉目一蹙,寒芒顿时倾泻,室内一片静寂。
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袭来,虽不是对着祝且月,却还是让她咬一咬牙。
他先前没有怀疑过薛神医,不仅仅因为只有他知晓体内毒素的情况,更是因为他曾是母妃的旧部。
没想到现在这个最能够相信的人也会反水。
“你在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祝且月见到祁盛羽打量的神情,对着他笑了笑。
“只能说他们太小看我了,又或者是太低估我了。他们想要让我作为药引子,却没想过我在其中也学到了不少医理知识,更何况我对我自己的情况再了解不过,发现端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就不担心我不信任你?”
祁盛羽反问的这一句,只让祝且月笑了笑。
“摄政王刚才愿意和我说那些,我自然默认你对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度。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在衡量到底要不要和那个所谓的神秘人合作,毕竟他对我的底细了解的过于透彻,如果我想要得到和我身世相关的消息,或许去依靠他会来的更快。”
祝且月话音一落,长睫下一双寒眸闪过一丝凛然。
祁盛羽更是把眼睛眯了起来。
“所以那日洞房花烛夜,你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对我下毒?”
祝且月点了点头。
走到今天这步,她不需要避讳。
只有互相坦诚,才是破局的关键。
“我们从始至终就是利益合作的关系,谁能够给我足够的支撑让我对付祝家,甚至帮我找回身世,自然我就会选择谁。摄政王此时愿意和我说这些,难道不是因为看到我有利用价值?”
祝且月说完,突然朝着男人贴近了几分。
距离一缩短,两人之间的气息交织,甚至多了几分暧昧的感觉。
“或者摄政王和我成亲,是对我动了感情?”
女人戏谑的看着祁盛羽,眼里满是打趣。
“我说过你不要肖想一些我没有办法给你的东西,你说的不错,若不是看你对我有利用价值,你现在能在我面前说这些骄纵的话?”
祁盛羽大手一揽,将祝且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女人脸上一瞬间的慌乱,祁盛羽这一次倒是真情实感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