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我可以答应你。”

祝且月眼眸一转,松口道。

她藏起心底的思量,对着男人讨好的笑了笑。

“我胆小怕事,不过也只是想要留一条命而已。给谁做事不是做?我……”

“不用在我面前装纯良。我知道你这么多的事情,难道我还会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男人似乎是看穿了祝且月的心思,打断了她的话。

祝且月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思量着进退。

“你听我的话,找机会把这个东西下在祁盛羽的吃食里面。记好了,我的眼线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要是不希望多一个敌人,就听我的话。”

男人说完,竟然直接留下祝且月一个人在草房里面,自己纵身一飞就往屋顶跑走了。

祝且月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瓷瓶,打开是一堆的粉末。

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微微蹙眉。

费尽心机把自己绑到这个地方,只是为了让她给祁盛羽下毒?

他都这么神通广大了,又何必让她来做这事情?

正思索着,没想到草房的门突然被破开。

祁盛羽身上还穿着喜服,俊目冷寒,满脸阴鸷。

“他有没有伤你?”

祝且月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思虑。

祁盛羽只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好好搜这个草房里面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剩下的人把摄政王妃先送回府。”

祝且月被人安排着带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

此时她也是进退两难,拿着粉末不知所措。

说起来若是下毒,今晚便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她和祁盛羽只是假夫妻,不会有夫妻之实,可是表面上的礼仪也要做。

喝合欢酒的片刻就是下毒的最好时机,以后再想要接近祁盛羽,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男人刚才说的话,无疑会置她于死地。

但若是就这样贸然选择和祁盛羽作对,被发现了恐怕是碎尸万段都不够。

祝且月一阵纠结,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

祝清枝在听说摄政王纳妃那日被公然劫车,更是在京城贵女面前胡言。

说她可能是她在五毒谷三年留下了什么风流债,这才有了今天祁盛羽当场被拂了面子的事情。

待到入夜,披着红盖头的祝且月心中愈发不安。

“先把合欢酒喝了吧。”

祁盛羽掀开祝且月的盖头,端起葫芦的手递到了祝且月面前。

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无端透着瘆人的冰寒。

祝且月深吸一口气。

祁盛羽望着她,也微微一挑眉。

这女人面色有些奇怪。

“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医师可来看过了?”

祝且月面色有一瞬慌乱,目光一直落在合欢酒上面。

“都先出去吧,我和夫人有体己话要说。”

“可是摄政王,这仪式还没有过完……”

嬷嬷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祁盛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本王从来不喜这些束缚的东西,难道连夫妻之间的体己话嬷嬷也要一一汇报给皇上吗?”

被不留情面的戳穿,嬷嬷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不是这样的摄政王,老奴自然没有想要揣测的意思。既然摄政王心中有分寸,我们自然不会多留。”

说罢,嬷嬷便带着人离开了寝屋。

静谧的屋内只剩下祝且月和祁盛羽两人的呼吸声。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这里不敢隔墙有耳,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祁盛羽将葫芦放下,凑近到祝且月面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

男人檀木般好闻却清凛的气息传来,她下意识偏过头。

“今天那男人把你劫走,可是和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

祝且月捕捉到祁盛羽声音里夹带的试探,眼神没有半分畏惧。

“摄政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祝且月心下一转,干脆反客为主,直接把男人摁在了床榻上。

“摄政王就不担心,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话音未落,就见一把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对上祁盛羽的眼睛,一片漆黑。

“我也和你说过,有些东西不应该打听。今天你逾矩了。”

刀片有意无意的深了几分,甚至滴落了几滴鲜红的血。

血腥味弥漫在房间里面,让祁盛羽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突然,男人的手一松,那短刀直接掉在地上。

面上是一片惨白。

“祁盛羽,你怎么了?”

祝且月一站起身,发现男人甚至连坐都坐不稳,差点整个人从床榻上滚落,慌乱的把人托举住往里推。

“我去把薛神医给叫过来。”

刚想要跑出去,手却被用力的攥住。

深深的看了一眼祝且月,祁盛羽这才彻底昏死过去。

“快点来人,摄政王又晕倒了。”

祝且月一打开门,就看见刚才的那几个嬷嬷婢女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在门口蹲守。

现在见到祝且月出来,还有些意外。

“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听见祝且月怒吼这一句,几人这才迅速反应过来点点头,把薛神医请了过来。

“摄政王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毒素正在身体里快速蔓延,毒发的次数越来越多。现在恐怕还要再取祝小姐的血入药,而且剂量也需要加大。”

“可……”

祝且月刚想开口和薛神医说自己这些天研制药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怎的,看见薛神医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祝小姐不愿取血?”

薛神医见到祝且月磨磨蹭蹭,还以为是女人不愿意,面色阴沉。

“祝小姐应该清楚和摄政王之间的约定,现在难不成想要反悔?”

祝且月摇了摇头,主动朝着面前的人伸出手臂。

现在还不到时机,只怕贸然说出来,不会有丝毫作用。

“自然不会,摄政王有需要,我随时都能够取血。”

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再看了一眼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男人。

她心中有了几分其他的想法。

只是猜想是不是正确,还得等到祁盛羽醒过来以后才能够确定。

“带着祝小姐去包扎吧。”

薛神医捧着那碗血往外走,没想到被祝且月一句话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