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且月叹了口气,她原本也不想要和祝远山说这些。
大哥对她一直很好,她从来都不否认。
可他一直这么捂着耳朵,她总应该点醒他。
“大哥难道不觉得蹊跷,从我跌入五毒谷开始,爹和娘难道有认真找过我?而且我后面回来,你觉得他们有多爱惜我吗?”
祝且月步步紧逼,每一句话都说的真切。
眼底渐渐淬出恨意,被她咬碎咽下。
祝远山都忍不住退了好几步。
“月儿……爹和娘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们分明也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来看待。”
祝远山说完,自己心里也有些心虚。
果然,祝且月嗤笑了一声。
“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他们的亲生女儿从来就只有祝清枝一个人,特别是在我跌入五毒谷之后,他们不就想方设法的把三皇子妃的位置安在祝清枝身上?我回来之后更是为了祝清枝要取我的血剜我的肉,这些事情大哥真的不知道吗?”
祝远山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双腿也有些瘫软下来。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祝且月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如果自己当时肯仔细想想,似乎确实也有端倪。
一边是他尊敬的父母,一边是宠爱的妹妹,祝远山只觉得自己卡在中间左右不是。
“大哥,爹娘的确看中你,现在爹去世也只剩下你挑起祝家的担子。只是我和他们势必是水火不容的。”
祝且月看着面前男人猩红着的眼睛,也觉得无奈。
“所以大哥今天过来,单纯就只是想要通知我爹去世的消息?”
祝远山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空气一时间凝固在原地。
“爹去世的事情需要保密,现在对外就说他是卧病在床没有办法再去任职,一切等到清枝和你出嫁之后。”
祝远山咬牙切齿,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祝且月被利用了,就连他现在也被姜氏和祝清枝利用。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祝清枝以后的日子铺路而已。
“我明白了,放心吧,我当然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祝家,我会配合的。”
祝远山看着祝且月满脸的无所谓,心中只觉得一阵刺痛。
一阵挣扎,最终还是没有再过多为难祝且月。
“怎如此心事重重?”
见到祝且月从屋子里出来,祁盛羽自然而然的揽过祝且月的肩,满脸柔情。
他刻意将女人拉近,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祝远山身上。
这一幕格外刺眼。
特别是刚才和祝且月打开天窗说亮话后,祝远山更加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祝且月。
“今天叨扰摄政王了,多有失礼,告辞。”
“替我向祝大人问好,那日慌慌张张只顾着月儿的事情,都没有好好看看祝大人的情况。待这边有空闲,定然要登门拜访。”
祝远山的心因为他这么一句话也提了起来。
“家父因为心悸现在卧病不起,恐怕会碍着摄政王的眼。不过摄政王的关心我一定带到,家父知道了肯定也会感恩不尽。”
祝远山作辑时深深的看了一眼祝且月,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看着祝远山的背影,祝且月不动声色的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微微偏头,却下意识看向还留存着余温的肩头。
她总觉得今日祁盛羽假戏真做的有些过了
“摄政王刚才恐怕已经听的差不多了吧?”
扬了扬衣袖,祝且月的脸色淡淡。
“月儿怎会这么说,你同大哥好好说家常,我怎会偷听?还是说月儿心里心虚,说了什么其他的话?”
祁盛羽依旧笑着,深不见底。
祝且月只觉得一阵疲惫。
“我早日嫁到摄政王府,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免得夜长梦多。至于祝家那边,我自有想法。摄政王也不想要我干涉你的事情,就希望你能将心比心,不来过问我的事情。”
祝且月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回到了祁盛羽给她安排的寝屋。
现在在这个地方,碧玉没有跟着自己过来,祁盛羽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还都一个个心思深重。
祝且月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只能在自己的小院里面赏花弄草。
没想到正翻找着地上的一株草药,一抹鹅黄突然晃进了自己的眼里。
一抬头就是温雪那张脸。
“月儿姐姐是要做摄政王妃的人了,怎么还要自己做这种粗活重活,不让下人做?还是说这些东西已经做习惯了?”
温雪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故意讽刺。
只是这手段落在祝且月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幼稚。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倒是想要和温雪达成一个交易。
“你心悦摄政王,也分明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都是祁盛羽的意思,为何你从来没有想过责怪他,反而把恶意全部放在我身上?”
温雪没想到祝且月说话会这么直接,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
可是还是下意识的回应。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手段好,盛羽哥哥才会被你蒙骗。我……”
温雪话说一半,看见祝且月翩然冷笑的脸,才发现又掉进了祝且月的圈套。
若是被祁盛羽知道自己在背后这么说他,别说以后还想要肖想他枕边人的位置,恐怕全家上下都要受到牵连。
温雪忍不住有些颤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你的恶意实在太大,我想要和你握手言和,做一个交易而已。我对祁盛羽没什么感觉,一切也全都是被逼无奈。你如果愿意相信我,我能帮着你进府,但前提就是你得听我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祝且月,你还真是好心机,想要通过这个方式让我对你放松警惕,然后再让我落入万劫不复?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祝且月看着温雪这愠怒的眼神,忍不住摇了摇头。
也是,这样一直深居闺阁的女子,心中心心念念只有祁盛羽一人,又怎么可能和自己合作。
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分出心思宅斗罢了。
“你愿意相信我,我们就有合作的余地可以谈。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无妨,只是我话也要说在前头,若是你触及到我的利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祝且月直起身子来,双眸冷寒,无端生起一股戾气。
她一步步紧逼温雪。
“你真的以为那日你让我去采买花灯,我不明白你是什么心思吗?若是祁盛羽知道以后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