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是一个好娘亲吗
对陆绥，李湘宁说不上是全然的信任。
回伯府的马车上，李湘宁都在想，为什么上辈子从未出现过的陆绥，这辈子对自己格外的关注？
“今日的事情，抱月，娇娇，你们都知道，不可对任何人提及的。”
“少夫人，你放心吧，奴婢二人知道轻重。”抱月点头说道。
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白的都能变成黑的。
少夫人又不是同外男私会，在场的还有国公府的千金，可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她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回到伯府后，李湘宁问了府中下人，得知儿子顾承熙并未归家，她心中不由奇怪。
“出了畅春园后，难道她们又去了别处？”
“少夫人，需要奴婢去打听一下吗？”抱月请示道：“只是奴婢觉得大少爷正在气头上，便是知道了，也不愿意回来。”
“抱月，你说熙儿是什么时候变的？明明之前，他那么乖啊！”李湘宁惆怅道，“四岁之前，我都是自己照顾他的，他也事事以我这个娘亲为先，为什么，他变了呢？”
“少夫人，奴婢之前不敢说，怕少夫人平添了忧愁，也是觉得奴婢或许想多了。”抱月见李湘宁如此难受，很是心疼。“小少爷四岁之后，夫人便以怕小少爷打扰夫人掌家为由带去了风荷苑，却有隔三差五送回来。奴婢觉得就是那个时候，小少爷被带坏了。”
“这也是侯府的嫡长子，让孩子厌恶母亲，又有什么意思呢？”李湘宁自嘲，“抱月，如果我说，对孩子失望的多了，也就绝望了，你会觉得我这个做娘的，不合格吗？”
“少夫人，你做什么，奴婢都会陪着你的。”抱月一直都陪在李湘宁身边，她比谁都知道李湘宁对孩子的感情，这哪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李湘宁重重舒了口气，即便是那三五日，她忙完都会陪孩子玩耍，也会亲自替孩子启蒙，手把手教孩子写自己的名字，还有一起念千字文，三字经。
她像是养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养儿子，怎么就错了呢？
连翘趁李湘宁喃喃自语的时候，把抱月拉到一边问了事情经过。
“大公子，你怎么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
门外传来夏荷的声音，李湘宁心里一惊，这个时辰，还不到顾松柏归家的时候啊！
“夫君~”李湘宁起身迎向大步走进来的顾松柏，还未问早归的原因，就被顾松柏直接打了一巴掌。
“少夫人！”屋内人都是惊呼，李湘宁更是一个踉跄，震惊地望着顾松柏。
“你打我？”上辈子顾松柏也没有动过她一个指头，他在自己面前，即便是装的，也一直装成清风霁月模样啊！
“李湘宁，你是如何为人母的，熙儿是伯府嫡长子，却在外面被人诟病，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行差踏错便也是任性而已。你怎可让他置于那等境地！”
顾松柏神色冷意十足，丝毫没有对自己动手感到后悔，还是一副气极语气指责李湘宁。
“你让柔月为人揭短，更是步步紧逼到晕厥，你挑动熙儿怒火，让他在人前失仪，他才五岁啊，李湘宁，你是想让京中世家子弟指着熙儿的面骂他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吗？”
李湘宁很快就让自己从北掌掴的震惊中恢复了冷静，她都死过一次了，这一巴掌，又算什么？
“夫君句句都是苛责，不知道是为了熙儿还是因为我那继妹柔月。你也不问青红皂白，一味控诉我，又何尝是为人夫，为人父的姿态？”
李湘宁倔强说道：“我的儿子，不听我的管束，在人前颠倒黑白，背刺亲娘，是心性顽劣还是被人撺掇？夫君不去调查清楚，就对我动手，夫君可真是威风。”
“那打了我之后，是准备再关我禁闭，还是索性休了我？”李湘宁冷着脸说道，“休妻，也得论七出之罪，我自认没有做错什么，夫君，你确定你我之间要走到那一步吗？”
顾松柏愣住了，看李湘宁的眼神都变得惊讶了。
他气极是真的，李柔月跟儿子一起哭着说在外头遇到的事情，他真的气李湘宁竟然敢同外人一起让柔月跟熙儿落入那等境地。
他想着自己大怒，李湘宁定会伤心惶恐，然后任自己予取予求，可是，她怎么能说出休妻的话来？
“宁儿，你……”顾松柏深吸了口气，“是我语气重了。可是宁儿，柔月跟熙儿都是你的亲人啊！”
顾松柏说着就上前，摸着李湘宁的脸颊。
“宁儿，我倒不知你也长了脾气了，以前的你，可从不会这般与我尖锐对话的。”
李湘宁只觉寒毛竖起，顿时后退了一步，提防地看着顾松柏。
“夫君，我的儿子，当着外人的面，说我的不是，夫君觉得，是我的问题吗？”
李湘宁沉着脸，看着顾松柏，一字一句问道：“我也想好好管一管熙儿，夫君，熙儿在哪呢？”
“熙儿受了惊吓，已经送回风荷苑了。宁儿，是我冲动了，但是你今日真的做的
不对。我知晓你甚少外出，更不用说同那么多世家贵女一起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是不是手足无措，过于紧张了？”
顾松柏给她找了借口呢，若是她顺着坡下了，他肯定说日后少出去，以家为重。
但是若是自己一直揪着这事，顾松柏怕是会对自己下手。
李湘宁心中揣测着，对上顾松柏探究的眼神，她心里也是一跳。
“夫君可知道那种被亲儿子在人前指控的惊愕之情？”李湘宁幽幽道，“他们说，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他们说，没有孩子会不亲近亲娘，除非是这亲娘做了什么。”
“夫君，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呢？”李湘宁说完，静静看着顾松柏。
“孩子还小，之前你忙于掌家，少了与他陪伴时日，许是他心中有怨吧。”
“五岁的孩子，哪来的怨气？”李湘宁嗤笑，“夫君只说熙儿名声受损，可是名声损的更大的不是我吗？”
“被亲子不喜的娘亲，定不是一个好娘亲。夫君你觉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