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啊！”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
“没错！有功就赏，有冤就雪！这才是咱们的好皇帝！”
“我就说嘛，昨晚动静那么大，肯定是有妖邪作祟，被咱们陛下给收拾了！”
“陛下万岁！大周万岁！”
一时间，民心沸腾。吴闵的声望，在百姓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位英明的君主，更是带上了一层神话色彩，宛如传说中那些能够降妖除魔的上古圣王。
养心殿内，吴闵听着影一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民心，可用。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舆论的阵地，你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与其让百姓们胡乱猜测，人心惶惶，不如主动出击，将一个对自己有利，又能凝聚人心的故事，灌输给他们。
“灰烬盟约，查得怎么样了？”吴闵呷了一口茶，问道。
影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他单膝跪地，沉声道：“回陛下，属下翻遍了影卫所有的密档，以及从慈航、黑蝎教缴获的典籍，关于‘灰烬盟约’的记载，寥寥无几，且都语焉不详。”
“只知道，这是一个无比古老，也无比隐秘的组织，其存在，甚至可能比大周建国还要久远。他们的教义，似乎是认为天地万物，终将归于死寂与混沌，也就是他们所说的‘终末之灰’。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加速这个进程。”
“他们的行事风格，与黑蝎教不同。他们从不显露于世，更擅长潜伏与腐化。就像，就像是附着在世界这棵大树根部的霉菌，在暗中，一点点地，侵蚀着一切。”
吴闵点了点头。这个比喻，很形象。
千年之前，他们能腐化掉蒙战这样一位意志坚定的开国名将，可见其手段之诡异。
“继续查。”吴闵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就算他们藏在石头缝里，也要给朕把他们挖出来。朕倒要看看，一群喜欢玩弄阴谋的老鼠，能有多大的本事。”
“遵命！”影一领命退下。
吴闵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知道，对付“灰烬盟约”这种敌人，急不来。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水磨工夫般的暗战。
他现在要做的，是利用皇陵一战带来的巨大声望，以及那二十亿仇恨值，尽快将大周的国力，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孙武。”吴闵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末将在！”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孙武，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经过昨夜龙气与虎符军魂的洗礼，这位宗师巅峰的禁军统领，气息愈发沉凝，隐隐间，已经触摸到了那一丝大宗师的门槛。
“朕打算，扩建影卫，并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暂定名为‘镇魔司’。”吴闵开门见山。
“影卫，主理对外情报刺杀，对内监察百官。而镇魔司，则专门负责处理天下间，所有与武者、妖邪、以及各类超自然事件相关的事务。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从禁军、各大军营，乃至江湖上，给朕招揽一批好手。修为，心性，缺一不可。”
“朕要让大周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朕的掌控之下。不管是江湖草莽，还是妖魔鬼怪，顺朕者昌，逆朕者亡！”
孙武闻言，虎目一亮，胸中热血沸腾：“末将，领旨！”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颤音：“陛，陛下，不好了！宫门外，来了一群人，他们，他们打伤了守门的禁军，说是，说是要见您！”
“哦？”吴闵眉毛一挑，“光天化日，在皇城脚下，殴打禁军？好大的胆子。”
孙武更是勃然大怒：“反了天了！末将这就去将他们擒来！”
“不急。”吴闵摆了摆手，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让他们进来。朕也想看看，是哪路神仙，敢在朕的头上动土。”
很快，一行五人，便被带到了养心殿外。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者。他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身穿白袍的年轻人，个个神情倨傲，目空一切。
他们一路上，对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视若无睹，仿佛这里不是人间至尊的皇宫，而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庭院。
当他们看到站在殿前的吴闵时，那老者只是微微稽首，不咸不淡地说道：“贫道天玄宗长老，玄尘子，见过大周人皇。”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弟子，更是连礼都懒得行，反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吴闵，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人皇？
不过是一介凡人帝王罢了。寿不过百，百年之后，终究是一捧黄土。怎能与他们这些有望长生，超脱世外的修道者相提并论？
孙武在一旁，看得是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若不是陛下没有发话，他早就一刀劈过去了。
吴闵却像是没看到他们的无礼一般，只是淡淡地问道：“天玄宗？朕没听过。你们打伤朕的禁军，擅闯皇宫，所为何事？”
那年轻弟子闻言，冷笑一声，抢在长老面前开口道：“你没听过，是你孤陋寡闻。我等仙家宗门，隐世不出，岂是尔等凡俗所能知晓？”
“至于为何而来？”他扬了扬下巴，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昨夜，尔等在皇陵，擅动龙脉，引得天地灵气暴动，致使我天玄宗山门内的‘碧眼灵泉’，几近枯竭。此泉，乃我宗门修行之根基。你，必须为此事，做出补偿！”
“补偿？”吴闵笑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那弟子似乎很满意吴闵的“识趣”，他傲然道：“也罢，看在你身为一国之君，身负些许气运的份上，我等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做到三点。”
“一，将你皇家书库中，所有关于上古阵法、奇闻异事的典籍，尽数交由我宗门保管。”
“二，开放皇陵，允许我宗门长老，进入其中，探查龙脉受损情况，并取走三成的龙脉之气，以弥补我宗门灵泉的损失。”
“三，将你昨夜，从那妖邪身上所得之物，交出来。那等污秽之物，非你凡人所能掌控，当由我仙家正法，将其净化！”
他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孙武的眼睛，瞬间红了。
就连一直跟在吴闵身后，如同影子般存在的影一，身上也陡然爆发出了一股冰冷的杀气。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这简直是把大周皇室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地踩踏！
他们要的，是皇家的底蕴，是国家的根基，是陛下的战利品！
这哪里是来要求补偿的，这分明就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整个养心殿前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