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刚出了客栈,便寻一个隐蔽的角落,静待着坐着,等待天亮与他们一同出发,
赤衣从未见过沈渊如此颓废的模样,以往的他,虽然有时候会自卑,但大多时候都是胜券在握,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主子,要不是属下替你安排一个房间,”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他难道要坐在这里孤芳赏月不成,
沈渊摆了摆手道:“天亮就走,何必折腾,”
“主子似乎很喜欢那位苏二姑娘,”
他问时几乎是陈述的语气,心底早窥得一丝踪迹,
沈渊抬眸看着满天星辰,凉凉道:“她于我而言,就似这星辰一般,可远观,却触不到,”
赤衣皱眉:“怎会,”
在赤衣心中,六殿下无所不能,这天下的姑娘,哪个不是乖乖送上门来,怎么就唯独苏时雨是个例外,
“你不懂,在梦境里,我似乎一直在伤害她,她恨极了我,有时候我常常在想,若她一直记得梦里的事,她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赤衣不以为然道:“殿下,那只是个梦,不必当真的,”
沈渊眸色幽暗道:“那不仅仅是个梦,那是我与她上辈子的缘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它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梦,”
说完,他又复抬眸凝视满天繁星,一句话也未言。?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苏时雨刚才是被吵醒的,现在脑仁还疼呢,她熄灭烛火,躺在床上,
原以为会很快睡着,可折腾到后半夜,眼看天亮没睡着,
她突然穿起靴子,推开窗去,却发现沈渊就坐在她的窗口下,她的动静太大,沈渊瞬时就抬起眸,与她视线碰撞,
苏时雨没有想到,沈渊居然不去住客房,反倒在她窗口下乘凉观月,可眼下寒冬腊月,天气阴冷,他竟笔直的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被这严寒所击倒,
“六殿下真是好兴致,竟然严冬赏月,”
苏时雨的声音很空灵,在这寂静的客栈更显得好听极了,
沈渊没想到她会突然开窗,一时不知道说啥,就随便扯了几句道:“是啊,本殿的确是在赏月,今日的月亮可真圆呢,”
天光微亮,苏时雨抬头望去,星辰越发黯淡,哪里还能见昨晚的月亮,
“六殿下不妨进来先吃些小食,我们要吃完才出发,”
苏时雨几乎是刚说完,沈渊立即站起来,神色平常,可当苏时雨关上窗后,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
赤衣瞧他一脸不值钱的模样,不由说道道:“主子,属下现在可算是知道你为何有店不住宿,偏偏要在人家屋子下面守着,敢情你是怕刺客再来犯,你在外面能够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还能更好的保护她,
沈渊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赤衣却对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主子果真天下第一痴情人,”
然后,被沈渊一个抬手一个爆栗。!??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苏时雨今日只是略施脂粉,眸间盈盈似水,美得不可方物,她从二楼缓缓走来,见朝食已经被小二端上桌子。
周昀卿与沈渊已然落坐,月然坚持不与他们同坐,非要站着,说什么身份不同,苏时雨拗不过他,也只能遂他的意,
沈渊在外坐了一宿,眼睛里满是风霜,但他似乎也不饿,只是简单的吃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苏时雨则是较为挑剔,出门在外几乎很难有合她胃口的东西,她也只是简单应付几口,不至于让肚子空空,
周昀卿虽是世子,但从小在军营长大,什么难吃的菜都吃过,这些小食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是以他吃得最多,
“周昀卿,你昨日与那些刺客交手,可曾发现什么?”
苏时雨放下筷子,想起昨日的刺客,顺嘴提了一句,
周昀卿皱眉道:“那些刺客皆是死士,他们身上没有特殊记号,就连衣服料子,也只是寻常布料,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周昀卿是安平侯府的世子,身份尊贵,若来人知道他的身份,还派了杀手来拦截,那么这背后之人的势力,远甚于安平侯府,
“昨日那些刺客,明显是冲我而来,他们不想我们去查,他们也怕我们查出什么来,”
背后之人一定牵扯出了沈渊,也发现了周昀卿的身份,他们之所以冒险除掉她,并不是怕她一个人能查出什么来,他们是怕她和周昀卿沈渊联手,
而她们三个人之间,只有她是唯一能让周昀卿与沈渊一同查案的纽带,若背后之人真杀死了她,就是把纽带一起斩断。
如果昨夜沈渊没有及时出手,她真的被一剑刺中心脏而亡,那背后之人料定周昀卿势必斗志全无,肯定会连夜把她的尸体送至京城,
而沈渊一人,根本就不会继续查下去,
可他们想的却大错特错了,若她身死,周昀卿一定会为她报仇,迟早会揪出隐藏在背后的人,
而沈渊,他可不会因为她的死,而误了正事,
“此事错综复杂,我们需要尽快赶到郦县,才能不坐以待毙,”
沈渊饮了一杯水,淡淡说道,
是不能坐以待毙,可她们此行已然暴露,若真的到达郦县,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前方危险重重,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周昀卿见苏时雨心事重重,以为她在担心自身安危,随即说道:“嫣嫣,此行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时雨大概没想到周昀卿会突然说这话,还是当着沈渊面,她知道,周昀卿又开始暗暗与沈渊较劲了,
苏时雨直接道:“我有隐卫,你保护好自己便可,”
本来此行她不想找周昀卿帮忙,可他得知舅舅一案后,立马就向刑部递上休沐文书,也要跟她一起来郦县,
他跟来便跟来,多一个助手,她也省得操心,
可她没想到的是,沈渊竟也跟着来了,还说是受太子殿下的委托,她也不好贸然拒绝,
可这两人只要到一处,就剑拔弩张的,有时候说话竟也会斗气,脸色阴沉沉的,那气氛让她浑身不自在,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