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苏时雨刚用完午膳,就接到了师尊的回信,她立马扯开来看,师尊回复的是此药方可用,
他还说,这个药方与他用药方式极为相似,在信中又夸赞她用药精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时雨收起纸信,眼神微微一凛,也颇为无奈,
这本就是上辈子的师尊研制出的,解瘟疫的法子,如今她为了尽快救出父亲,就只能冒然领用,真是心里有愧,
可若想尽快救出父亲,便只能身为女儿的她来将功补过,希望圣上看在她除疫有功的份上,不追究他父亲的失察之罪,
上一辈子,是沈渊在其中斡旋,才勉强保住了肃国公府的爵位,
如今重来一遭,她只能靠自己,来保全整个国公府,
午时过后,府里置办了许多锅碗,药炉,柴火,药材一箱一箱往里送,
才过短短两日,皇城已经翻天覆地,瘟疫肆虐,喘咳声不绝如缕,
情形虽不严重,但一旦爆发,全城倾覆,
最先接近那位姑娘的是前头的两位官差,而后是军医,最后是肃国公爷,
上辈子,那两名官差最先得了瘟疫,而后是军医,
而肃国公爷骑在马背上,只是遥遥看一眼,就同意放行,并无直接接触,所以没有换上此病,
而后第二批就是青楼的世家公子哥,率先发病,直接蔓延全城,
苏时雨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正欲出府,却撞见了周昀卿的贴身护卫九商,站在门口,脸色急促,
苏时雨向他走近,皱眉担忧道:“是父亲对不对,他出事了,”
九商道:“今早,有一人扮成刑部官差,行径可疑,它他欲企图混入监牢,把瘟疫病人用过的香囊,放到肃国公所在的牢室中,幸好世子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时雨闻言心底一颤,立马就联想到那个面软心狠的楚晚宁,这种小人行径,估计也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周昀卿特意派人告知她,也在提醒她,注意身边的风云诡谲,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家世子,”
苏时雨说完,见九商迟迟不走,似乎并未交代完毕,
她皱眉道:“还有事?”
九商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世,世子说,还请姑娘记住今日,到底是谁救你的父亲,世子还说,他要让姑娘这一生都欠他,忘不了他,”
苏时雨长吁一口气,这话貌似也只有他能说得出口,
“回去告诉你家世子,我苏时雨欠的人情,他日我夫君定会偿还,”
她面色如常,不咸不淡的说着,
九商面色苍白,惨兮兮道:“姑娘,不行,这样回话,世子非打死我不可,他肯定会气炸的,”
“回去吧,我保证他不会打死你,你自小就跟在他身边,他打死谁都不会动你的,你就安心去吧,”
得到苏时雨的肯定后,九商迟疑的转过身去,咬着牙朝往刑部方向走去,
苏时雨暗暗思忖,这精明人身边总会有些糊涂蛋,
他虽不会打死九商,但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九商此去,凶多吉少,
苏时雨带着府中的家丁暗卫,在南街的一条巷子里,开始置锅放炉子,家丁拿着斧头劈柴,汗水淋漓,
侍女们则按照药方,称药捡药和煎药,
暗卫们则负责在场的秩序,以及苏家二位小姐的安全,
为安全考虑,他们各个皆在脸上蒙了纱布,
只有苏时雨曾吃过朝云山的秘药,并没有蒙面,
她让赵清菱在外传了风声,抬高她朝云山弟子的身份,并且放出她已经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解药,
果然,不到一刻,原本冷清清的街道,顿时席来了不少人,他们各个衣衫褴褛,皆都蒙着面,远远隔着纱布,就能看清里面的红斑点,触目惊心,
那些胆小的侍女险些吓破了胆,
后面来了几位公子哥,皆是坐马车来的,以往都要整一大长队的气派,这时只余他与车夫二人,
“二小姐,你真的能治好我们的病吗?”
人群中,一位长相儒雅却浑身脏乱的公子,率先开了口,
苏时雨知眼前这些人,多半皆是得了瘟疫,不准进入家宅,是以在外流浪,居无定所,把自己搞得十分狼狈,
此事病症还未扩散全身,这些人的动作思维还较敏捷,也只是感染初期,
“各位放心,我已研制出解药,城外现在也在用这药方救命,你们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苏时雨扫了一眼众人,言辞恳切道,
“谁不知道是你父亲玩忽职守,惹下这桩祸事,身为罪臣之女,竟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当众给我们下毒,你苏家二小姐到底有何居心,”
那人义正言辞,仿佛代表正义的一方,说的话也言之凿凿,
苏时雨定睛一看,见是个粗壮肥硕的大汉所说,一时心下了然,
“你说我当众下毒,有何证据,”
她心里坦坦荡荡,她就不信楚晚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那粗壮大汉带着斗笠,把自己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见旁边有人靠近,立马蜷缩起来,不敢动弹,
见苏时雨注意到他,他立马直起背脊,扬声道:
“你师承慈云掌门,自小精通毒术,对医术只是略知一二,这个全城皆知,你如今说自己研制出了解药,你觉得,我们会如此轻易相信你,”
“兄弟们,就是此女子的父亲,害得我们染上瘟疫,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拉她一起垫背,”
顿时,寂静的街道沸反盈天,各个皆被那粗壮大汗蛊惑,扬言要杀了苏时雨,替自己报仇,
那些暗卫各个拔出剑,眼神狠厉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月然站在最前面,手持着剑,冷着眸道:“我家姑娘心地善良,想救治各位,如若大家不领情,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若是以前,他早就一个不留,
可如今身在苏府,她又常说,不可妄杀无辜,他这才忍住,没有立刻动手杀人,只是进行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