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人俱是一震。,8!6′k?a·n^s?h?u·.¨n-e*t+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业生大怒,“我警告你,别妄想离间我们家人!”
周大为却闭上了眼,沉默不语。
“林九黎”轻抬手腕,锁链便瞬间锁紧,周大为痛呼出声,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周大为仰天大笑,原本慈眉善目的眉眼变得狰狞丑恶,“只要血脉能绵延,姓不姓周又有什么要紧?!”
“可你只能顶着这个姓直到入土,就算在墓碑上都不能写自己的真名,闫存涛!”
听到这个名字,周大为恶鬼般的脸剧烈抽搐了下,闪过慌乱:“什么闫存涛,我不认识!”
“那么,他你也不认识?”领队青年随手丢了个人在地上。
“闫管家?!”
闫管家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当周大为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忘了,你们兄弟俩以前不过是周大为的贴身仆人而已?”
“是不是也忘了,你们在街头快冻死时,是周大为救了你们一命,给了你们饭吃。而你,却在进了周家见了世事繁华后起了歹心,想取而代之!”
“你是不是还忘了,你为什么突然重病将死,是因为你逆天道而行,强行与周大为换了魂!”
听到这,江十堰眉头微蹙:又是换魂?
她抬头看向周大为,哦不,闫存涛,可他的命格仍然被迷雾挡着,看不真切。
闫管家低低苦笑起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是我们的,我们永远得不到。这些年,我看着你越来越疯狂,但我真的很痛苦,只怕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了。”
“胡说!这房子,这产业,都是我赚的,子孙也是我生的,怎么不是我们的?!”
闫存涛龇牙笑起来,“在这里,我拥有一切,我就是王!”
“你是个屁!”
有人破口大骂,竟是崇敬、服从了他一辈子的周业生。
刚才被女儿指责,被“林九黎”罗列犯下的种种罪状时,他没垮下。+2¨3·d·a¨w¨e_n.x~u.e~.!c-o`m\
可此刻,他的背脊都垮了,像一下老了十岁,“你竟然是个鸠占鹊巢的下人、渣滓!我、我竟然为了延续你这种人的血脉,我泯灭良心毕生守护的家族竟是个笑话……”
周业生胸口剧烈起伏,再也说不下去,极度激动下晕死了过去。
周家两兄妹惨白着脸,像两具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
闫存涛看几个子孙这幅样子,怒道:“没有老子能有你们吗?你们都是老子的种,不管姓什么都是!”
“行了闫存涛,跟你弟弟,孙子和玄孙去署里话家常吧。”
闫存涛眼里精光一轮,袖中寒光一闪,已经割开了手腕。
顿时,众人头上出现一张比刚才暗红纹样网面积大了足足百倍的网。
网缓缓转动,上面的纹样繁复交织,发出堪比正午阳光的刺眼光线,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挡住眼睛。
一时间,偌大的暗黑空间被照得像被鲜血洗涤,蛛网般的红线从四面八方射出,缠住了每个人的脖子。
“不识好歹,不懂感恩,那就全都去死!这泼天的财富,就让我一人独得吧!”
闫寸涛仰着脸,表情癫狂而虔诚:“我的神啊,吸光所有人的精血,再赐我五百年寿命吧!”
捆住他的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看向被红丝缠绕、动弹不得的“林九黎”、江十堰等人,冷笑:
“你们监察署的人果然狡诈。派个官僚来,又搞出半夜暗访,逮捕了付雪卿还带走周家人调查,差点把我都骗了过去,还好我早有准备!”
“贱人!还有那个老和尚,全都是多管闲事的狗!都去好好当我的‘血苗’,助我永生!”
“那我呢?”
这近在耳畔的狡黠声音让闫存涛癫狂的表情一僵。
他缓缓转头,在肩膀上看到一只赤身通红的蜥蜴。
一金一银的两只眼睛如通幽冥,他有一瞬似乎真的看见了暗灰巍峨的鬼门关。_l!o*v!e*y!u?e¨d?u.._n!e.t¨
蜥蜴的嘴角上扬……它,在笑?
不等他反应,蜥蜴的长舌已裹着阴森鬼气迎面弹来,击中了他的面门。
“啊啊啊啊——”
闫存涛头上像毫无征兆地插进一柄利剑,痛不欲生。
全身力气向潮水般退去,网没了邪力支撑,顿时生出裂痕。
红线根根断裂,像失去生命的红虫变成团团焦黑。
“林九黎”向闫存涛一伸手,锁链捆着他往台阶下飞下。任他在如何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
领队青年见状摇头,语气戏谑:“别挣扎了老太爷,你偷了别人的魂总得还回去,得回到自己原来那具肉身去。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烂成泥了?”
闫存涛惊恐无比:“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周大为,不要变回闫存涛!我要富有,我要永生!””
领队青年轻嗤:“留点力气吧,这世上能挣断这铁链的人还没出生……”
啪——
锁链硬生生在半空断成两截,幽蓝色火焰熄灭,直直掉落在地。
一起掉下的,还有刚刚穿在闫存涛身上的黑袍。
“呢……”领队青年愣愣说完最后一个字。
“林九黎”:……
领队青年:……
他立刻一个滑跪到“林九黎”面前:“老大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九黎”周身冷得仿佛笼上了层冰霜。
他踱过去,沉默地捡起锁链和黑袍,黑压压像座压在人心头的大山。
“林九黎。”
他好像没事人似的把黑袍叠得四四方方,“通知检验科干活,打扫战场,所有东西带回署里检验,看有没有留下线索。周家两个男的带走,尤其周业生,严格审讯,有结果报我。”
“是,老大!”青年忙不迭接过黑袍就想溜。
却听恶魔在背后低语:“还有,明天起,署里所有的厕所归你洗。警告你,别再贿赂阿姨,也别再买通别人包庇你。”
林九黎欲哭无泪,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乌鸦嘴:“是,老大。”
“滚。”
林九黎麻溜带着人滚蛋,周暮琳也被搀回去休息。
只剩下江十堰和再次痛失姓名的男人。
他又盯着锁链看了会才将其收起,睨了眼江十堰,发现她正盯着裂开的祭坛出神。
“他是被‘清理’了。”江十堰突然说。
男人眼睛微眯:“什么?”
“邪术阵法,一旦有施术者暴露或失败,就会被‘清理’,以绝后患。”江十堰瞥了眼林九黎离去的方向,“黑袍和血人蛹,估计你都不会找到任何线索。”
她叹口气,闭上眼睛捏了通阴决,为困在这里几十年的魂魄一一解去执念。
“去吧,去地府报道吧。或入轮回,或去福地净土,这一世的苦受完了。”她指尖跳跃点点金光。
这一刻,她圣洁悲悯如神佛。
男人在隔着头盔的目视镜定定注视着她。
眸光突然变得幽冷:“你的蜥蜴,是只鬼。”
他用的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江十堰睁开眼看他。
感受到裤兜传来的暴动,轻拍下意识安抚,面无表情看他:“哦。”
“其实我们不需要它,监察署早有部署,完全有能力擒拿闫存涛。”
“我相信你是玄师。但你终归是人,怎么能为了功利与鬼为伍?”
哦,原来是觉得她的本事,都是因为有零晰。
江十堰手插进兜叉开腿,神佛秒变女该溜子:“那你们监察署设阴阳司干什么?”
男人认真答道:“阴阳司是为方便处理涉鬼事件设立,而且我们……”
“周判就是鬼,王义、李通、张悦、赵阔也是鬼,但时砚声是人。既然人鬼不能为伍,你干嘛还让你的司务长去跟鬼坐着开会,而不是杀个干净?”
男人明显愣了下,还想解释:“不是这样的……”
“与我无关。”江十堰懒得在这鬼地方跟他搞辩论,“你办你的差,我赚我的kpi,各扫门前雪。”
说完就走。
男人花了几秒才回过神,追上她,沉声道:
“你是因为我谎报身份生气,所以才听不见建议?我不是故意谎报姓名的,其实监察署盯周家有段日子了,周叙白出事是绝佳机会,我的身份会让闫存涛有所防备……”
他硬生生截停江十堰,再次摘下头盔,墨绿色眼中多了郑重,“我是异象监察署署长,晏临渊。”
想了想又补一句,“这次是真的。”
江十堰淡淡回了句:“哦,幸会。”
“那,你有兴趣加入异象监察署吗?”
江十堰皱眉,用“你脑子有病”的眼光看他。
晏临渊却像毫无感觉,还在认真游说:
“异象监察署以监察阳间非科学现象或事件为主要职能,署里目前的人员构成多是命格特殊者和高端异能者,像江玄师这样有出色玄学能力的人加入,监察署便能如虎添翼。我相信你加入的话,一定能最大程度发挥出你的能力。”
晏临渊一口气说完,彬彬有礼地等着江十堰的回答。
但其实内心十分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全国,不对,全球有点特殊能力的人,谁不想加入异能监察署?
不但因为这个机构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更因为这个赛道的编制只此一家,是“行业垄断”,可谓前途无量。
更何况,他晏临渊眼高于顶,要求严苛,从没有开口主动邀请人加入过。这人生第一次,绝不可能失……
“不去。”
江十堰拒绝得干脆利落,“跟你这种爱说教的老学究待在一起,我宁愿与鬼为伍。”
“不过你有句话没说错。你说你们那多命格特殊者,你就是其中一个。”
“命格烂得像被狗啃过。”
她头
也不回地离开。
晏·脸被打肿·莫名其妙被反怼·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