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教训

“好你个赔钱货!才刚相亲成功,你翅膀就硬了,给我在床上躲懒!死丫头,赶紧滚起来做饭。?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易浅被嘶哑如同黑乌鸦般的咒骂声吵醒,睁开双眼,看向噪音来源。

“聒噪!”

老人脸上皮肤如枯树皮,布满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双倒三角小眼睛深陷眼窝,目光如针般尖锐,带着挑剔与鄙夷,嘴角两侧的法令纹如刀刻般下垂,即使面无表情也带着三分刻薄。

更不论现在咄咄逼人,容颜愈发丑陋。

“你个天打雷劈的玩意!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打上房揭瓦,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是你奶奶,你个不孝子孙。”

自称奶奶的祁红瞪大双眼,三步并作两步,气急败坏地走到床前掀开破旧衣服,伸手捏向易浅的细腰。

易浅抓住正要行凶如的手,轻轻一拧。

“咔嚓”一声。

手断了!

“啊!痛!你个杀千刀的贱丫头赶紧给我放手!杀人啦!”

房间内瞬间响起杀猪般嚎叫。

祁红一脸不可置信,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赔钱货,居然敢打她?!

真是反了天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神凶狠的瞪着易浅。

“好你个贱丫头,白眼狼,居然敢对你亲奶奶动手,今天不让你长点记性,我祁红的名字倒过来写。”

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往她脸上狠狠扇过去。

“咔嚓!”另一只手也脱臼了。

祁红惊恐地瘫软在地,双眼猩红的盯着易浅。%?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她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啊!”

杀猪般的尖叫再一次穿透易浅耳膜。

她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

祁红躺地上撒泼打滚。

“来人啊!杀人啦!”

要不是察觉到这老货身上没杀意,她早拧断老登脖子。

末世十年,人命珍贵,除去穷凶极恶之人,人与人之间不会随意动手。

能活到第十年的人都惜命。

像这样肆无忌惮口不择言骂骂咧咧的老登是不存在的,除非是不想活了。

“闭嘴!”

“嘎!”

祁红察觉她眼中寒意,如同一只鸭子被扼住命运的喉咙不敢再大喊大叫。

易浅环视一圈,吸了吸鼻子。

太阳余晖遮盖云层,远处天边一片橙红。

不像末世灰雾蒙蒙,空气中到处都是悬浮颗粒。

她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呼吸过这么清新的空气。

重活一世真好!

一道人影从旁边窜过,一个滑溜躺院子地上嚎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出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居然对自己亲奶奶动手,我不活了我!”

祁红撒泼打滚,很快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作为邻居谁不知道这老太太不是个好惹的。¢d¢a¨w~e-n¨x+u′e′x*s¨w!.~c/o?m,

重男轻女就算了,平时还喜欢胡搅蛮缠。

周围邻居谁都不愿意与她打交道。

谁知道今天和她说一句话,明天传出来会是什么版本,泼脏水就算了,还要找人赔偿精神损失费。

看她躺地上撒泼打滚,没人相信易浅那丫头敢打她。

那丫头被这一家子磋磨得像个隐形人。

平时总是低着头,怯懦地不敢和人说话。

家里家外所有活都是她一个人做,一年到头别说白米饭,粥都给喝过几碗。

一米六五的身高,还不到八十斤。

十七岁的人,胸前没丁点肉。

能活到现在,是这些街坊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偶尔给点吃食。

没办法,这年月谁家都没有余粮。

现在这老太太冤枉易浅这老实孩子打人,一看就知道是胡说八道。

不信归不信,但不妨碍他们看热闹起哄。

“祁婆子,你这手怎么了?不会是做人太缺德,哪位侠士看不过去教训你的吧?”

“对对对,看着像断了,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做到的。”

“你与其在这骂骂咧咧,还不如先去医院看看,再晚点指不定没救了。”

“没错!两只手都断了,以后吃饭要人喂,拉屎还要人给你擦屁股,想吃点好的都要将就别人,以后就是废人一个。”

祁红听到众人七嘴八舌,也不敢大意。

易建设听到他妈哭嚎,立马跑出来。

可不能让老太太坏他好事。

“妈!你在干什么,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易建设上前抓住祁红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拖起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纺织厂厂长郑建国来与赔钱货相亲的日子。

郑厂长已经答应,

明天过来送彩礼,三天后来接亲。

想到五百块钱的彩礼,还有三转一响和一份纺织厂的工作。

祁红利索的爬起来。

这彩礼她都已经想好怎么用了,大孙子拿两百块加三转一响娶个孙媳妇。

另外两百块给小孙子攒着,等他以后结婚用。

纺织厂工作和剩下一百块给小儿媳妇。

小儿子家只有小儿子一人工作,还有两个孩子,日子不太好过。

小儿媳妇有了这份工作,一家以后是双职工,以后的日子也能有点盼头。

想到此,祁红也不作了。

她不能让这些人坏了赔钱货的名声。

万一传出去,郑厂长悔婚,小儿子一家和两乖孙可怎么办啊。

祁红直接轰人:“滚滚滚!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老太婆摔跤啊!”

“谁摔一跤腿没摔骨折,手摔骨折了。”

“就是,不会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又被人打了吧!”

“哈哈哈!”

看热闹的人瞬间笑成一团。

上个月祁红看对面老王家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以为没人在家,想偷人家放在走廊上的十个煤球,被刚好回家拿东西的王春燕抓个正着。

王春燕也不是个好惹的,拿起棍子对她一顿乱打。

齐老太被打得鼻青脸肿,往地上一趟,耍赖说她只是想帮忙整理整理,却被打得内脏出血。

要王家人赔钱,否则就报警。

最后以王家赔偿十块钱和二十个鸡蛋了结。

这事在他们这一块都传遍了。

谁不笑话祁红眼皮子浅,连带着易建设这段时间都没给个好脸色。

家里气氛低迷,直到一个星期前,纺织厂厂长郑建国传出要再续娶的消息。

易家人脸上才好看些,尤其是在郑厂长答应这门亲事后,他们一家子的喜悦达到顶峰。

家里每个人对这门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祁红想拿住彩礼进行分配。

易建设想结这门亲事,晋升主任。

王丽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虽然郑厂长如今四十岁,还有六个孩子,但年龄大的男人疼人。

再说作为厂长夫人也比在这个家里饿肚子强,她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易浅大哥易红军则想的是,五百块钱拿不到,留三百块钱加三转一响娶媳妇,爸和奶奶肯定不会有意见。

易浅三弟易国庆希望赔钱货早点嫁人,他能独占一间房,有自己的卧室。

至于彩礼,有爸和奶在,肯定不会亏待他太多。

“易浅”只想逃离这里,只要她嫁的人能给她饭吃,哪怕是挨打也愿意。

反正在哪挨打不是挨打,何况对方条件这么好。

听到郑建国点头满意的消息,“易浅”激动死了。

没错,她太激动了,一口气没提上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