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7月的最后一天。
舒澜坐车来到舒家墓地。
此时舒长恩、何婉、舒悠悠都来了。
还有一位老人,大约八十多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
他死死盯着舒澜,指着她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舒家的不孝女,开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惊扰了老祖宗,还破坏了我们舒家百年风水!”
说罢,他看向舒长恩,继续骂:
“长恩,你也是的,怎么由着她来?”
舒长恩看了一眼舒澜,耐着性子劝:
“老太爷,这个也是阿卿的遗愿。”
这时又来了两个人,舒澜有些惊讶。
是舅舅和舅妈。
舒澜的母亲丘卿是丘氏集团的千金。
丘卿有一个哥哥,叫丘杉,本是丘氏集团的一把手。
但丘卿和舒长恩结婚后,将舒长恩带到集团里。
舒长恩能说会道,哄得丘卿父亲高兴,渐渐放权。
最终他遭人暗算,失了董事会的信任,退了出来。
而舒长恩趁势夺取了他的位置。
将丘氏集团一洗,成了舒恩集团。
丘杉如今成立了新的公司,只是发展一般。
多年来,他没有跟舒长恩他们打过交道。
前两天,听闻舒长恩要给丘卿开墓,他便过来看看。
舒澜对这个舅舅印象不深,只记得小时候见过几次。
但他长得和妈妈很像,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哎呦,澜澜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一眨眼的功夫。”
舅妈一上来就夸舒澜。
舒澜喊了声,“舅舅,舅妈。”
丘杉神情淡淡,“澜澜,好久不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舒澜:“一切都好。”
她跟他们不熟,所以没有很热络。
舒长恩看见丘杉,眼睛微眯。
丘杉走到舒长恩面前,语带嘲讽:
“长恩,没想到你娶了小三。
吞了我们丘氏,如今还要撬了我妹妹的坟。
想必她泉下有知,肯定会夜夜来梦里找你吧?”
舒长恩听完,后脊背窜上一阵寒意。
自打丘卿死后,他就时不时做噩梦。
梦到丘卿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背叛。
“这个是你妹妹的遗愿。
你这个好大哥竟然不知道?”
舒长恩很快镇定,反击。
丘杉脸色一白。
丘卿死时,他在外地赶不回来,只匆匆参加了一个葬礼。
这时舒澜走了过来,解释了一下:
“舅舅,这确实是妈妈的遗愿,她想迁到青川镇。”
“青川镇?”丘杉顿了顿,说:
“小卿生前就很喜欢青川镇。
说最喜欢碧玉湖的风景,还经常在那里作画。”
说到这里,他微微勾唇,语带眷恋。
舅妈这时说,“既然如此,那就顺了妹妹的心愿吧。”
丘杉微微点头,看向舒长恩,脸色转换为狠厉:
“长恩,这几年舒恩发展进入瓶颈。
你要是无能就趁早退位让贤。
别让我丘氏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
舒长恩笑了,带着得意。
“放心,大舅哥,有我在,舒恩会长长久久。”
法师等的无聊了,催促:
“请家族成员先上香吧。”
舒澜接过香,站在母亲的墓碑前,眼眶微热。
上完香,法师准备开始实行法事。
法事做完,就是挖坟。
老太爷刚热的在树荫下歇息,听到动静,忙起身。
“不行,我们老舒家的坟不能动!”
舒长恩挥了挥手,让人拉住老太爷。
舒悠悠上前,扶住老太爷,压低声音说:
“老太爷,舒澜新婚当天,就克走了丈夫。
现在又动舒家的坟,你说她是不是灾星呢?”
老太爷神情更加激动,一把甩开舒悠悠的手。
径直拿起拐杖,甩向舒澜。
舒澜是背对着老太爷的,所以并未察觉到他的动作。
后背传来疼痛,她“闷哼”一声。
转过头来,正好对上舒悠悠得意的笑。
老太爷颤抖着手,骂她:
“灾星,灾女,快滚开,别坏了舒家的风水。”
舒澜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并不回老太爷的话。
她知道老人思想陈旧,加上舒悠悠的挑拨,所以才如此。
舒悠悠上前,再次搀扶住老太爷。
“太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我姐她不过遵循了她妈妈的遗愿。”
她故意咬重了“她妈妈”三个字。
老太爷听闻,更激动了。
“遗愿?她也好意思提遗愿。 当初丘卿红杏出墙,长恩没立刻离婚,都算仁慈了。
现在死了也要迁坟,是怎么回事。
看不起我们老舒家吗?”
舒澜皱眉,冷脸看向老太爷。
“您怎么知道我妈妈红杏出墙。
是何婉告诉你的?”
何婉脸色微变。
舒长恩喝道:“舒澜,你注意修养。”
舒澜呵呵一笑。
“舒悠悠在老太爷耳边拱火时,您不说注意修养。
作为妹妹,不来参加我的婚礼,您不说注意修养。
离开家,和一群混混搅和在一起,您也不说注意修养。
难道您说的修养,只针对我一人吗?”
乔岩走过来时,刚好听到这一段。
他微微挑眉,有点意外。
原来小兔子生气了,也会变身小狼崽,咬人呢。
舒长恩正要发火,瞥见乔岩的身影,换了口气。
“舒澜,再吵下去,天都要黑了。”
舒长恩找了大师,特意选了下午的16点进行开墓。
舒澜看向工作人员,说:“请小心点。”
舒澜一侧身才发觉,乔岩已站在她背后。
她吓了一跳:
“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乔岩配合今天的氛围,也穿了一生黑。
他双手插兜,眼睛微眯,看向前方。
“看你唱好戏呢。”
原来他看到她和舒悠悠争吵了。
棺木打开,工作人员将骨灰盒用红布包裹好,递给舒澜。
舒澜小心翼翼地接过,眼眶再次泛红。
妈妈,我要带你远离这污糟地。
去山清水秀的青川镇,让您的灵魂,安息。
舒悠悠看见乔岩来了,有些意外。
上次在台球厅,她看着乔岩认真指导舒澜打球。
别说,那浑身勃发的肌肉力量,真让人眼馋。
不过,也只能眼馋了。
最近庄子缠她缠得紧,她腿现在还打着颤呢。
电话铃声响起,是方汇然。
她烦躁地按断。
过了会儿,电话再次响起。
想到何婉的话,她不得不接听。
没办法,目前她还得哄着方汇然。
要不是看在他的家世不错,她哪里看得上他。
一个软蛋,哪有庄子,不,乔岩带劲。
想到乔岩,她腿更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