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方棋和七巧开车来接舒澜。
舒澜有些忐忑,上车忙问:
“乔岩是去找黑熊了?”
七巧拉住她的手,安抚道:
“别担心,乔岩自有分寸。”
舒澜蹙眉,看向方棋:
“乔岩才来海城没多久,怎么会知道什么龙哥、黑熊?”
这些人可都是海城有名的地头蛇。
方棋眼神微微闪烁,没有接话。
七巧忙解释:
“乔岩肯定是不认识的。
他一直在青川镇生活。”
舒澜还是觉得奇怪。
回到方棋家。
七巧领着舒澜去了客房,又再次安抚了几句。
但舒澜还是觉得不安。
她给乔岩打了电话,但打不通。
抱着电话,一直辗转反侧。
凌晨2点,门外响起门铃声。
舒澜立刻起身,推开门,穿过客厅。
打开门,门外的是正是乔岩。
他还是穿着白日里的销售装扮。
看见舒澜,微微皱眉。
“怎么还没睡?”
舒澜打开客厅的灯。
明亮的灯光下,乔岩的脸色微白。
身上的白衬衫沾了不知什么东西,黑黢黢的。
领口大敞,扣子崩了几颗。
舒澜心被提起:
“你去打架了?”
乔岩安抚一笑,换上拖鞋走了进来。
这时方棋和七巧从卧室走了出来。
方棋一瞧乔岩的脸色,就察觉到不对。
感知到乔岩眼中的警告,因此没有说什么。
方棋:“这么晚了,岩哥你就在儿童房凑合一晚吧。”
乔岩点头。
七巧找来洗漱用品,递给他。
乔岩接过,瞥了一眼舒澜,“你回去睡吧。”
舒澜点点头,回了次卧。
按理来说,乔岩回来了,她可以放下心了。
但不知为何,想起方棋和七巧的神色,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闭上眼,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
然后隔壁儿童房的门开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主卧传来细微的动静。
舒澜起身,竖起耳朵去听。
主卧的门再次合上。
过了会儿,舒澜轻手轻脚推开门。
摸着黑,径直拧开了儿童房的门。
“药箱我会放客厅,你快去睡吧。”
乔岩还以为是方棋去而复返。
结果抬头一看,是舒澜。
他脸色一变,忙侧过身,拉下衣服。
“你受伤了?”
虽然他刚刚动作快,但她还是看清了他腹部的淤青。
很大一块,深紫色的,甚至隐隐能看血丝。
舒澜神色严肃:
“到底怎么回事?
乔岩,我要你实话实说。”
乔岩半靠在床头,眼神晦暗不明。
“别人来砸场子,我不过回敬了一下而已。
这点皮肉伤,算不上什么。”
舒澜皱眉:
“你怎么回敬的?
海城有你的兄弟?
你带着一帮人去找黑熊他们算账了?”
乔岩想起,她的那句“我希望你不是”。
她不希望他和黑道有什么牵扯,但现在也瞒不住了。
他闭了闭眼,声音疲惫。
“算是吧。”
舒澜心下一沉。
忽然想起上次在酒吧里,他曾提到“龙哥”。
“所以,你是龙哥的人?”
乔岩掀起眼皮,看向面色发白,甚至唇瓣颤抖的人。
意识到不对劲,他起身,扶住她的肩膀。
“难道你认识龙哥?”
舒澜一把打开他的手,眼神冷漠。
她转过身,快速拧开门把手。
乔岩被她刚刚的眼神,盯得心尖发颤。
他忙伸出手,压住她握着门把手的手。
“让开!”舒澜冷声说。
乔岩放缓声音,:
可以容我解释两句吗?”
舒澜摇头:“不用。
这本就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乔岩扬眉:与你无关?
那你大半夜不睡干什么?
大半夜又闯入我的房间,干什么?”
舒澜垂下眼帘:
“我只是怕画廊的事情,牵扯上你。”
乔岩松开手,抱臂看向她。
“画廊的事,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去解决,合情合理。
你无需担心。”
舒澜默了默,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
舒澜再次拧开门把手。
下一刻,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舒澜吓了一跳,忙挣脱:
“你干什么?松开!”
乔岩搂住她的腰身,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令他感到安心。
刚刚的那一场恶战,并不轻松。
他带着十个人,对四十个人。
好在那十个人算是他的精兵,所以对上阵,勉强赢了。
乔岩将下巴磕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气息温热。
混合着药酒味。
舒澜咬了咬牙,用手肘倒了他一下。
乔岩吃痛,闷哼了一声。
“无情的女人!”
他松开手,捂住胸口处,骂了一句。
舒澜转身,看了他一眼。
反应了几秒,问:“伤得是不是很重?”
她刚只看到了腹部一角,不知他其他地方伤得怎么样。
乔岩忙卖惨,“嘶”了两声。
然后,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短袖。
舒澜“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背过身。
乔岩笑了,恣意狷狂:
“怕什么,我你什么没看过?”
舒澜从牙缝里挤出话:“流氓!”
乔岩拿起药酒递给她,转过身,露出背上的淤青。
“帮我一下吧。”
舒澜被塞了一药酒瓶,转过身来。
缓缓抬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后背。
那线条流畅而刚劲,漂亮得如同精心雕琢的雕塑。
然而,几道青紫的伤痕却格外刺眼。
她微微一滞。
“怎么了?心疼了?”
乔岩转过头来,见她发愣,打趣道。
舒澜不理他,手掌搓热,然后倒上药酒。
站在他身后,将手掌按揉在青紫处。
“力气太小。”乔岩笑说。
舒澜咬了咬牙,下了狠劲。
“啊!”乔岩吃痛。
舒澜忍不住笑了。
叫你横!
乔岩乖了,接下来不再吭声。
按揉了会儿,舒澜起身,擦了擦手,就要走。
乔岩拉住她的手腕,神色认真:
“我不是龙哥的人。”
他隐约猜出她为什么害怕,所以认真解释一下。
舒澜愣了愣,旋即抽出自己的手。
拧开门,回到次卧。
虽然用洗手液洗过了,但那股药酒味萦绕在鼻尖。
久久不散。
第二天。
方棋和七巧准备好早餐。
乔岩梳洗完出来,方棋忙拉着他问:
“你们昨晚,是不是,额,有进一步发展?
方棋嘿嘿笑了两声,眼神满是打趣。
昨晚他可是听到了儿童房动静不小。
乔岩瞪了他一眼。
“我都受伤了,能做什么?
再说,我要是真在你家儿童房做什么,你就不怕给你女儿带来阴影?”
方棋伸出手指着他:
“岩哥,你,卧槽!”
舒澜出来,简单吃了早餐,回到画廊。
这次画廊里的所有作品都只是借来展示,非买下。
今天要联系画家们,给他们一一道歉。
并且,要赔偿画作的费用。
乔岩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舒澜。
“这张卡里有三千万,看看够不够。”
舒澜顿了顿,接下。
“我手里还有点钱,不够再凑一下。”
乔岩挑眉:“老婆大气!
不够我去街头贴膜,分分钟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