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顿时,傅红梅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x-i,n?d\x~s+.¨c_o\m′
“许穗宁,你是瞎了吗?没看到我的脚在这里啊!”
“看到了。我看你故意把脚伸到椅子下边,以为你脚痒了,想让我帮你压一压挠痒。”
许穗宁淡淡解释了句,澄清透亮的水眸盯着傅红梅,眼神特别无辜。
“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咬着牙,把‘故意’两个字说得很重,傅红梅听完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许穗宁,你别强词夺理!你就是记恨我,趁机报复我,你怎么这么恶毒?”
闻言,许穗宁嗤笑了声,“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记恨你?”
“因为……”傅红梅脸色一僵,因为她抢了她的位置。
这事是她理亏,刚才看到的人不多,她不可能当众说出来。
她又看向郑凤霞,气鼓鼓地告状。
“妈,你看看她,这还没嫁给哥哥呢,就敢这么欺负我,这等她和我哥结了婚,成了我嫂子,不得把我往死里欺负啊?”
“你有病吧?”许穗宁看着她,眉头拧得老高。
“我早就和傅爷爷说了,要和傅振邦退婚,这事傅爷爷也是答应了的,谁稀罕嫁给他?”
“退婚?”傅红梅傻眼了。
“不可能,你那么喜欢我哥,怎么可能会和他退婚?”
“为什么?”许穗宁冷笑了声,“这事得问你哥啊,你也说了,我喜欢他那么多年,突然不喜欢他了,总不能是我的错吧?”
两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好些宾客听见了,投来打量的目光。
傅红梅脸色变了变,虽然她不喜欢许穗宁。
但许穗宁喜欢哥哥,以后要是成了她嫂子,肯定对她言听计从,这可比她哥从羊城带回来那个娇气包好拿捏。
况且,她因为许穗宁的连累被送去大西北,这回回来就是想让她哥帮她报仇的,许穗宁怎么能不喜欢她哥了呢?
“你肯定是骗人的。=#?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傅红梅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
郑凤霞看女儿不争气,被许穗宁给压制住了,连忙站出来解围。
“行了,你少说两句。”
她把女儿拽到位置上,又看向许穗宁,脸上扬起虚伪又和善的笑容。
“宁宁,红梅在外边不知道家里这些事,她不懂事,说话冲了些,你不要见谅啊。”
没等许穗宁回话,紧接着开口。
“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为了这点小事吵不值当,不过主桌确实坐满了,这样你坐我的位置,我去隔壁桌。”
闻言,许穗宁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小脸上表情也阴沉沉的。
要是她一个小辈让郑凤霞让座位,那明天这事就会传遍大院,所有人都会指责她不懂事。
影响她的名声是小,甚至会连累父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这招真是够毒的。
“她坐我的位置。”
傅寒峥突然抬脚走过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许穗宁偏头看向他,男人那张俊脸淡漠疏冷,明显压制着不悦。
注意到她的视线后,他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不紧不慢开口。
“你先去落座。”
“可是……”许穗宁知道他是想维护自己,但今天这么大的场合,她过去坐他的位置,同样也是不合适的。
“那是长辈们的位置,我不好过去坐的。”她小声提醒。
“老五,宁宁说的没错,你那位置在老爷子跟前,她一个小辈坐确实不合适。”傅卫东咬着牙开口。
那位置他想坐都没有机会,凭啥让一个小丫头坐啊?
“老五,大哥说的对。”傅家老二傅卫国也一脸不赞同。
但他也看不惯傅红梅抢座位的举动,很严厉地开口:“红梅,你把椅子往旁边挪点,腾个位置,让宁宁把椅子放下,坐在你旁边。”
本来傅寒峥一出面,傅红梅就打退堂鼓了,身上的嚣张气焰一点都没了,闻言赶紧点头应下。_a~i_h·a?o\x/i¢a~o`s_h^u,o!..c-o\m/
“好的二叔。”
她掩下眼底的暗芒,冲着许穗宁牵强地笑笑:“宁宁,刚才是我不对,你坐下吧。”
许穗宁看她道了歉,也没好再纠缠下去,省得被别人看了热闹。
她弯腰,准备扶起地上的凳子。
可傅寒峥比她先一步。
男人泛着青筋的大手,拦住了她的手掌,目光幽深地望着她。
“过去坐。”
“这位置是我的,我想让给谁就让谁。”
许穗宁抬眸,对上男人深情认真的眼眸,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是不想看她受委屈、妥协,哪怕只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如果有谁觉得不合适,指摘你,你就说是我逼着你
坐的。”
傅寒峥说这话时,望了眼看热闹的人,眼底明显带着警告。
傅家几人面色变了变,眼神不可思议。
小辈们争一个座位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傅寒峥做到这个份上,许穗宁没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谢谢。”
他既然能当众给她让位置,肯定会考虑周全,不会让她被人议论。
这一点她是信他的。
看着许穗宁过去落座,傅寒峥才又开口,嗓音越发淡漠幽冷。
“穗穗的父亲许首长,当年是为救老爷子牺牲,没有穗穗一家,就没有老爷子的今天,更我们傅家的今天。”
“她比谁都有资格坐主桌,还应该坐在老爷子旁边。”
随后,他的目光扫过郑凤霞母女,意有所指道:“主桌上没安排她的位置,家里小辈跟前挤不下一把椅子,这位置只能我来让。”
短短几句话,不仅说清了让位置的理由,堵住了众人的嘴。
还揭穿了傅红梅抢位置,暗戳戳指责了郑凤霞位置安排不妥当。
郑凤霞母女两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脑袋钻进去。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傅寒峥走过傅红梅跟前,扶起被她踹倒的椅子。
傅红梅唰得站起来,“小,小叔,还是我来吧……”
“不用。”傅寒峥斜了她一眼,眼神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傅红梅吓得双腿发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差点儿哭出来。
傅采薇也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傅寒峥那位置刚好在她和傅红梅中间。
傅红梅作妖欺负宁宁,小叔虽然没骂人,表情淡漠地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就小叔对宁宁的重视程度,肯定还会收拾傅红梅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可不想变成死鱼啊呜呜……
“行了老五,你坐小辈们跟前,她们等下吓得饭都不敢吃了,把椅子搬来坐这里。”
傅卫国把椅子往右边挪了点,空出来一个位置,笑呵呵打圆场。
“正好,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坐过来唠两句。”
傅寒峥没吭声,偏眸往许穗宁跟前看了眼,见她一个坐在那儿有些拘束,搬着椅子放在傅卫国和许穗宁中间,然后不紧不慢落座。
傅卫国看看那个空出的位置,愣了愣,这么大的空位老五看不见?
他心里暗暗嘀咕了声,又把椅子往左边挪。
许穗宁感觉自己一坐下,好多双眼睛开过来,心里其实有点紧张。
直到,傅寒峥放下凳子坐在她旁边,她心才稍微定了定。
好像有他在旁边,她就会很安心。
傅寒峥也察觉到了那么各异的目光,并没有太在意,旁若无人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许穗宁面前。
他淡漠的黑眸在落到她身上时,染上几分温情,嗓音低哑温柔。
“刚才吹了凉风,喝点热水暖暖。”
“谢谢小叔。”许穗宁含蓄地笑了笑,端着杯子喝水。
她左手习惯性放在腿上。
突然感觉被一只大手握住,手掌粗粝,带着无比炙热的触感。
“咳咳……”
许穗宁差点儿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瞪大,懵懵地望向傅寒峥,这是能牵手的场合吗?
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偏眸看过来,被她惊愕的表情可爱到。
他抿了抿薄唇,压低声音解释。
“你手有些凉。”
刚才在露台,她的手臂圈在他脖子上,很凉。
当时想给她暖的,但突然看到了楼下的白双双,就着急离开了。
傅寒峥说的有理有据,许穗宁心里七上八下。
“我自己暖吧。”她尝试挣扎了下,但男人握得更紧了。
这人今天这么明目张胆,不会是打算公布关系吧?
可是,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这场合好像不是特别合适。
“傅老爷子。”
“傅首长。”
这时宴会大厅里的人纷纷站起来。
握住她手掌的大手松开,许穗宁也趁机站起来,笑盈盈地喊人。
“傅爷爷。”
傅老爷子今天一身老式军装,一头银发梳得溜光,脸上带笑,昂首挺胸,看起来精神奕奕的。
“欢迎大家来给我老头子祝寿!”
傅老爷子刚过来就注意到许穗宁,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讶。
随后,他扫了眼对面的郑凤霞和傅红梅,两人低着头不敢看他。
傅老爷子也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了,猜到了这两个人不安分,故意又闹出了什么事。
但今天客人多,他不好多说,警告了两人一眼,招呼着这些客人。
“好好,大家都坐。”
众人一一落座。
寿宴开始,很多人过给傅老爷子敬酒祝寿。
许穗宁坐在他旁边,不免被人问起来。
她倒是不觉得怯场,大大方方喊人,介绍着自己。
傅寒峥站在她身侧,不怎么说话,默默注视着她。
直到听闻负责工商局的人过来贺寿。
他眉心动了动,在许穗宁说完话后,主动和那人打招呼。
“她是傅家人,现在外边做生意,以后还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