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也没隐瞒：“跟林家沾亲带故，在公司里有点股份，但没什么实权。”
“盛总和盛太太，不像是会关心车祸死者的人。”
“无意义的试探，是没必要的，”顾清语撇了下嘴：“试来试去，不是浪费时间？我们有这个时间，不如把身边的蛀虫、老鼠都揪出来。”
林檎是有点老商人的油滑在身上的。
他比盛锦兆接触商场早。
有长辈带着他，指点他。
常年在商场周旋的人，跟盛锦兆这种白手起家的商人截然不同。
两方为人处世的方式也不同。
顾清语第一次见林檎，就感觉出来了。
林檎认识死者。
若不是知道林家也是沈非庭清洗的家族，她都要怀疑林檎跟祸害盛家的男女主有关系了。
一瞬间，她厌恶这种说话打机锋的人。
浪费时间，错失机会，损失的可能是大笔金钱，或是人命。
林檎见盛锦兆从头到尾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顾清语在说话，立刻权衡了两人的关系。
没想到啊，没想到，盛锦兆居然是个怕老婆的货。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耸耸肩：“这人吧，我就是脸熟，实际上也不那么熟。”
“既然是你家亲戚，这事情就交给你了，”顾清语抱着手臂，开门见山的道：“你负责查查他家的人跟沈非庭那边有没有来往。比如他是受谁之命，撺掇我十五岁的大儿子去飚速的。”
人都死了，还怎么查？
林檎心中浮起疑问，他敏锐的从顾清语的话里察觉到了不寻常。
林家分支之人跟沈非庭有来往。
“我回去查查，”林檎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身上的油滑老道少了几分：“谢谢盛太太的提醒。”
“你和我老公谈，我要说的说完了，”顾清语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拿起平板，假装看“电影”
“盛总，我是不是说错什么，得罪盛太太了？”林檎对顾清语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结盟是盛家这边主动提的。
在没解散盟友之前，他们不该是好似一家人吗？
盛锦兆淡淡道：“太太嫌你啰嗦，说话不入正题。”
“我的错，我只是习惯了商场洽谈，”林檎打小就是被林家人当继承人培养的，他年纪不大，可以说是一个“老”商人了：“我在毛里斯发现了沈非庭的人，他们也在跟毛里斯皇子们接触，想买矿。或许我们能利用这个矿，把沈氏赶出云城。”
顾清语的眼睛落在平板屏幕上，耳朵高高竖起。
她要的不仅是把沈氏赶出云城，还有把他打回原形，有生之年，没有能力在云城搅风搅雨。
“你的主意很好，但林家不能明面上去做这个事情，免得被沈非庭盯上，”盛锦兆道：“你在毛里斯没回来的时候，我跟我大儿子做亲子鉴定，显示非亲子关系。”
这是他能听的？
林檎赶紧坐直身体：“是沈非庭的人干扰了鉴定结果？”
盛锦兆的嘴角微勾，冷笑不达眼底：“盛氏集团公司旗下有那么几家医院，算起来都是边缘产业，沈非庭却有能力干涉到里面。”
沈氏进入云城的十年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小家族，跻身前茅，进入公众视野。可见掌权人的能力。
沈氏的总体实力，还不能跟林家这样的家族相比。
这样的小公司，却能把云城商场洗牌。
之前，林檎在调查沈非庭和沈氏时，对其并不是特别 关注：“盛太太怀疑我家这亲戚，受了什么人的撺掇，蛊惑贵公子飚速？”
“这要林总去查了，没有了沈氏，可能还有什么张氏，白氏，云城商场不应该叫这种拨乱市场的人，胡作非为，”沈非庭是男主不假，他和女主的三观却是不在线的。
他们在法律的红线上跳舞。
市场规律和人命，都不在他们眼里。
顾清语实在没忍住。
她是带有私心的拨乱反正。
一旦拨乱反正成功，林家也是既得利益者。
一个在剧情里，本该活到最后，以胜利者姿态庆功的人，却提前出车祸死亡，顾清语感觉，笼罩在盛顾身上的终身残疾魔咒，应该解了。
“林总也不想自己身边有不安全因素吧？”
“我还是很惜命的。”林檎也是第一次经历战乱，从毛里斯回来，他更惜命了。
身边的人都是从国外公司调回来的。
在云城的人，他现在不敢信任。
“对了，盛太太，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喝个咖啡！”
刚说完，林檎感觉后背一凉。
他蓦地抬头，看到盛锦兆目光带着不悦，正盯着他。
“咳，是这样的，我家老爷子最近不是要过寿吗？我本想私下问问盛太太愿不愿意参加这种宴会。”
当着盛锦兆的面，约自己喝咖啡？
林檎也够勇的。
盛锦兆现在可是实打实的醋坛子，他什么醋都吃，而且不太好哄。
顾清语无语的撇了下嘴：“林总，刚刚说了，咱们说话不要绕弯子。”
林檎正色道：“这一点，我是认真的，我是想介绍盛太太跟我母亲，妹妹，未婚妻认识，你多看到一点我身边的人，或许能给我一点别的提示。”
“毕竟要我去查，很多事情是望风捕影，没有实证。”
顾清语回头朝盛锦兆看了一眼。
她也是看到车祸死者照片，才知道这人跟沈氏的关系。
她是知道全部剧情。
但是除了几个关键人物之外，她并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
只有看到人，才能把人一一认出来。
“最近除了林家老爷子的大寿，还有没有类似宴会，能叫我多接触点人？”
盛锦兆凝眉沉思。
林檎见状，微松一口气，盛锦兆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就好，他对盛太太可没有任何想法：“我家老爷子生日要等半个多月，最近有一次市政招标会，如不出意外，云城的商人多半都会出现的。”
市政招标会？
怎么那么耳熟？
顾清语来到盛锦兆身边，从他桌上拿起了她记录“梦境”的笔记本。
翻了几下，她看到其中一条。
伸出手指在那一条上点了几下。
示意盛锦兆看。
这一场市政招标会跌宕起伏。
值得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