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庭院中围着一圈人。
一个皮肤黝黑,裹着头巾的异域驯蛇人正盘膝而坐,吹奏着一支细长的蛇笛。
随着笛声起伏,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一个篮子里缓缓探出头。
随着笛音的节奏,或昂首吐信,或蜿蜒扭动,甚至做出攻击姿态又骤然收回,完全被那奇异的笛声所操控,如同提线木偶。
精彩的表演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叹连连。
突然。
原本温顺舞动的蛇群瞬间僵直。
紧接着,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猛地昂起头颅,冰冷的竖瞳锁定了人群外围。
“嘶嘶……”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吐信声,距离秦天最近的一条眼镜王蛇和一条响尾蛇如同离弦之箭。
从地面弹射而起,直扑秦天的面门。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完全是捕食猎物的致命一击。
绝非表演。
“啊……”
周围爆发出惊恐的尖叫,人群瞬间骚乱,向后推挤。
“秦天。”
林珊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想拉住他。
电光火石之间。
秦天眼神一凛,反应快到极致。
他没有丝毫慌乱,身体如同预判般瞬间做出反应。
面对扑向面门的眼镜王蛇。
秦天上半身猛地后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毒牙的撕咬。
同时右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蛇头后七寸要害。
整个过程发生在呼吸之间,行云流水,精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天啊。”
“他抓住了。”
秦天精准制伏毒蛇的惊险一幕,不仅没有让人高兴,反而引来议论纷纷
“太邪门了…”
“那蛇怎么就冲他去了?”
“山君显灵了?”
所有人都用看待不祥之物的眼神看待秦天。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秦天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苏晴。
“秦天,死者身份确认了。”
苏晴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和棘手。
“汤巡,男,42岁,宏达集团副总裁兼首席动植物学家。”
“背景很深,在本地植物学和昆虫毒理学领域很有名望。”
秦天呢喃道;“宏达集团?”
苏晴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火气。
“麻烦就在后面。”
“我们刚通知家属,汤巡的老父亲带着一帮族人就冲到警局来了。”
“老人家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法医和我们的解释,一口咬定他儿子是亵渎山君,遭了神罚。”
“这是山君的报应,必须把尸体立刻拉回家,按照他们的规矩办赎罪仪式,不然会祸及全族。”
“局里担心事情闹大,已经让人把尸体带走了。”
挂断电话。
秦天思绪不断。
汤巡的死,自己遭遇的蛇袭,都披着山君惩戒的外衣。
“那就让我看看,这尊神像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秦天和石像对视一眼。
石像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就在这个时候。
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周永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瞳孔放大,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不再是那个气度沉稳的董事长,而像一个被恶鬼缠身的疯子。
他死死盯着秦天,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来…来了。”
他…他来了。”
“山君,是山君。”
“报应,报应到了。”
“汤巡…汤巡就是第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是谁?”
“是你,是我?”
周康年语无伦次,身体筛糠般抖动,目光时而涣散时而聚焦在秦天身上。
仿佛秦天身上附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猛地抱住头,蜷缩到角落,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呜咽。
“父亲。”
周雅惊呼一声,立刻扑过去,试图安抚他。
“父亲!您怎么了?
“冷静点,没有山君。”
秦天看着突然发疯的周永年。
时机太巧了。
汤巡的身份刚被查出来。
他家人就上门讨要尸体。
自己刚见到周永年,就遇到蛇袭。
然后周永年就疯了。
对方似乎害怕自己和周永年接触。
秦天嘴角微微上扬。
一次是巧合。
两次呢。
山君似乎喜欢和宏达集团过不去啊。
所有指向汤巡之死的直接线索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汤巡的尸体被家属强行带走,匆忙下葬,所有可能的物证随之湮灭。
周永年因精神崩溃住进了高级私立医院。
原本的收购计划暂停。
宏达集团内部事务全都由周雅暂代。
“高级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薰混合的奇特气味。
周永年蜷缩在宽大的病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双惊恐不安、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壁。
他口中念念有词,全是山君,报应,下一个之类的词语。
周雅一身素雅的套装,眼圈微红,站在病床边,轻声安抚着父亲。
秦天站在稍远处,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从昂贵的医疗设备到墙上播放着电视剧的液晶电视。
电视里正上演着一出老套的戏剧。
几个兄弟围着一箱金锭,先是争执,继而大打出手,亲情,友情在金钱面前支离破碎。
“周小姐,”
秦天压低声音,尽量不刺激到床上的周永年。
“周董这种情况医生怎么说?”
周雅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从慈云庙回来就这样了,时好时坏。”
“医生说是急性应激障碍,伴有严重的被害妄想,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受刺激。”
她看了一眼电视,苦笑道;“现在只能放些他以前喜欢的老剧,希望能让他平静一点。”
秦天点点头,目光再次聚焦在周永年身上。
他需要知道周永年在慈云庙禅房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或者说。
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才会瞬间崩溃。
秦天走近床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放松。”
“这里很安全。”
“没有人能伤害你”
“告诉我,在庙里,你看到了什么?”
周永年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眼神的焦距有些涣散,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微弱的笛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不好!”
秦天心中警铃大作,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
几只闪烁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毒蜂。
正是汤巡尸体上发现的那种蓝脊箭毒蜂。
它们如同鬼魅般从通风口的隙中钻了出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病房内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