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猛地抬起头,死寂的眼中第一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他辩护席上的身影。
张启明脸色铁青,猛地站了起来:“反对,他是警察。”
“他刚抓了高寒。”
“他怎么能当辩护人,这是利益冲突。”
“这是违法的。”
秦天转身目光扫过张启明和刘大状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道:“审判长!根据《大夏刑事诉讼法》第三十四条,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除自行辩护外,有权委托律师,人民团体或者所在单位推荐的人,监护人,亲友作为辩护人。”
“该法条并未禁止具有特定公职身份的公民,在符合程序规定且无法律明确禁止的情况下,以公民身份担任辩护人!”
“本人已依法提出申请并获得批准,程序合法。”
“本人虽为警察,但此刻站在辩护席上,是依据法律赋予公民的辩护权利,职责是依据事实和法律,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保障法律的正确实施。”
“这与本人警察职责维护法律尊严、追求公平正义的核心目标,并无本质冲突。”
秦天的反驳条理清晰,法条引用准确,气势如虹,一时间竟将张启明和刘大状噎得说不出话。
审判长与合议庭成员低声交换了意见,敲了敲法槌:“肃静,经合议庭审查,辩护人秦天公民身份及委托程序符合法律规定,准许其担任被告人高寒的辩护人。”
“庭审继续。”
法槌落下。
“被告人高寒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被告人高寒。”
“你是否上诉。”
高寒摇头道:“我不上诉。”
高寒低着头对秦天说了一句谢谢。
秦天目不斜视。
“我只是维护了法律。”
庭审结束,法庭大门打开。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怼到秦天的脸上。
“秦天!你这个杀人犯的帮凶!”
李母声嘶力竭,保养得宜的面容扭曲,眼中是刻骨的仇恨,“你穿上这身警服,就是为了给杀我儿子的凶手脱罪吗?”“你这个警察队伍里的败类。”
张启明脸色铁青,虽然竭力维持着体面,但眼神里的阴鸷和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秦警官,真是好手段,抓人是你,辩护也是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你对得起一个无辜惨死的受害者吗?”
“我会向你的上级,实名举报。”
“你等着接受调查吧。”
记者们的问题也接踵而至。
“秦警官,你身为刑警却为亲手抓捕的杀人犯辩护,是基于什么立场?”
“你是否认同高寒的杀人行为?”
“你这样做,是否考虑过受害者家属的感受?”
“是否对得起警察的职责?”
“有评论说你是哗众取宠,博取名声,你怎么看?”
秦天被汹涌的人潮和刺目的闪光灯包围。
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秦天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众打开,从里面抽出了几份文件和一些照片的复印件。
“我在此实名举报!”
“举报原东海市农业科技研究院副院长张启明,涉嫌利用职权,长期收受相关企业巨额贿赂,为其在科研项目审批,设备采购中谋取不正当利益!”
“证据包括,相关企业负责人秘密转账记录复印件,特定采购合同中的异常高价条款,以及张启明本人及其亲属名下无法说明来源的海外资产初步调查线索。”
“举报李卫东之母,涉嫌伙同其丈夫张启明,共同进行学术造假,将他人科研成果署名其子李卫东,并以此骗取国家级科研经费及荣誉。”
“举报张启明在担任副院长期间,大搞一言堂,打压异己,利用行政权力强行终止或篡改不利于其子李卫东的科研项目评审结果,严重破坏科研公平环境”
“证据包括多位被迫离职或调岗科研人员的匿名联合举报信,内部会议记录中被篡改的评审意见原件复印件。”
秦天将手中的证据复印件,一份一份,动作沉稳地展示在镜头前。”
“以上举报内容,我已将详细证据材料同步提交给东海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东海市人民检察院反贪局。”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刚才还喧嚣愤怒的人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张启明和李母脸上的愤怒,倨傲,悲痛,瞬间凝固。
李母双腿一软,要不是被旁边的人扶住,几乎要瘫倒在地。
张启明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秦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张启明夫妇的犯罪证据会在秦天手里。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两天前,深夜。
秦天坐在家中书桌前.
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专注的脸。
他不是在浏览卷宗,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他利用警队内部权限结合顶尖的黑客技术,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张启明日常使用的几个关键网络节点。
他的工作邮箱备份、私人云盘、甚至是他那辆高级轿车的行车记录仪云端。
数据洪流涌入秦天的记忆宫殿。
他快速筛选,分析。
第二天傍晚,秦天已悄然出现在张启明的家里。
今天张启明去见律师。
李丽去做美容。
“先生,您回来了?”
张启明家里的保姆打了一声招呼。
张启明点头道:“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说完他就上楼了。
保姆不敢多言、
“是。”
这个去而复返的男人自然秦天利用易容术假扮的。
他来到二楼。
房门紧闭。
自然难不倒秦天。
秦天利用空空探云手轻而易举的开锁。
门应声而开。房间内是典型的奢华办公室风格,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是一个嵌入墙壁的厚重保险柜。
秦天没有浪费时间欣赏。
他走到保险柜前,再次发动空空探云手。
他的指尖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贴着冰冷的金属表面游走,感受着内部锁芯极其细微的震动和卡位。
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脑海中构建着锁芯的立体模型。
“咔…嗒…嗒…嗒…”一连串极其轻微、几乎不可闻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最后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厚重的保险柜门,被打开了。
保险柜里除了大量的现金,还有比比现金更致命。
几份标注的科研项目转让协议。
一个加密的u盘。
秦天立刻将其内容拷贝进自己携带的微型设备。
一本记录着行贿对象,金额,时间的黑账本。
还有几张指向海外离岸账户的开户凭证和流水单复印件。
这些就是铁证。
他迅速而精准地用微型相机拍摄关键页,并小心地取出账本和凭证原件放入特制的防屏蔽证据袋。
就在他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内袋,准备关上保险柜门时。
楼下传来保姆的声音。
“太太,先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