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没死啊?”马艳红懵逼了,不得不说,此时她真的是满心失落。
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林遥是诈尸了。
但她眼里的失望瞒不住,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意识到所有人都顺着林遥的目光看着她,马艳红连忙管理自己的表情,“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活过来是真好!”
刘素珍松了一大口气,这会儿也有些迷糊,“这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谁在传谣言说小陆媳妇儿没了的,人家好好一个大活人,竟然传出来说人没了,这真是……活久见!”
聂战英这会儿是真的很庆幸,幸好他没有偏听偏信,虽然他真的以为林遥死了,但好歹没有把话说出来,这会儿演一演,他还是那个英明的首长。
“是啊,这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差点让他也闹了个大乌龙,毕竟刚才,他是真的悲痛欲绝,恨不得死了的那个人是自己。
林遥对华国的军队有多重要,他最清楚不过。
林遥抱臂而立,靠着门框,依旧是锁定马艳红,“说吧,到底是谁跟你说我死了,这么急巴巴地跑过来要给我当孝子贤孙?”
马艳红羞恼不已,跺跺脚,“你胡说什么,谁要给你当孝子贤孙了,我就是听说了,想到我们好歹是邻居,我过来能帮衬一把是一把!”
肖凯旋怒不可遏,“我一开始听着就是孙团长家的嫂子在和人说嫂子没了,我正赶着给嫂子送饭呢,一开始是不信,可马嫂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到底是谁最先造咱们连长的谣,这太过分了!”
“确实,这太过分了!真是说话不负责任!”刘素珍也跟着道。
她心知肚明,这话最早就是马晓春传出来的,马晓春说听她弟弟说,林遥为了立功,没日没夜地在研究所做事,终于把自己累死了。
正好,她弟弟就在研究所当研究员,听这话的人也就没有怀疑,毕竟,天底下没有谁会把一个活人传成死人的。
陆青隐也大致猜出是谁传出来的谣言,但这事儿交给首长们去调查最合适不过。
“我媳妇儿最近在研究所工作很辛苦,她手上好几个项目,这一个多月来,连家都没有回。我今天去接她,她累得都倒地上了,我就把她抱回来了,没想到,竟然被人传成这样。
我媳妇儿来部队的时间不长,她也基本上没有和人来往过,除了上次和孙团长的爱人起了一点摩擦,再没有和任何人有冲突,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居心叵测,和她过不去,竟然这样栽赃陷害她!”
孙克洋:……
这就是个误会,能是栽赃陷害吗?别的事能栽赃陷害,这种事是能拿来栽赃陷害的吗?
但这时候,他还真的什么话都不能说,一说,就不打自招了。
马艳红急了,“陆团长,这说不好只是个误会!”
陆青隐委屈得不行,“这怎么能是误会呢?谁好好的活人,会被人误会没了的?我都怀疑是有人在搞封建迷信,想通过这种方式害我媳妇儿。”
聂战英也很恼火,“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一旦查清是谁干的,不管以什么理由,必须严惩不贷!”
孙克洋张了张嘴,急得满脑门都是汗,但想到就算查清楚是他媳妇儿干的,一个老娘们,部队能把她怎样,还能为了这点子小事,把她弄去坐牢不成?
再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首长都定了基调,他要是再多话,没得把他也搭进去。
马艳红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姐夫,没想到,孙克洋朝旁边一站,把自己藏在了战友的身后。
林遥没事,看热闹的看了个尴尬,首长们都在,就悄悄儿地散了。
聂战英一时半刻没有走,安抚林遥,“这件事,部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遥也很恼火,她知道是马晓春,只是没想到,这姐妹俩想陆青隐想疯了,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自己死。
不过,这事儿由上面来查,最后给出一个处理办法比她自己出手省事多了,效果也好多了。
“是应该查清楚,要不然哪天有人传言说是敌人打过来了,那大家是不是都要信了?”
聂战英也想到了这一层,夸道,“林遥同志这种想法很好,值得表扬。你既然没事,就好好休息。我也听说你最近有点不要命,这种作风可要不得,活要干,但也要劳逸结合,真的把身子弄垮了,你让小陆怎么办?
你们还这么年轻!”
陆青隐趁机用眼神向林遥施加压力。
林遥看到了,他眼神很凶,但暗沉沉的如厚厚的墨云中间又闪着一簇火亮的光,有点故意露出这种凶样儿给她看,她一面觉得心虚,一面心里又有些雀跃。
“是,首长!”林遥只好乖巧地认错。
聂战英顿时就觉得这女同志是真不错,再看看这小姑娘比自己女儿还小,小小年纪,思想觉悟就很高,农村务农的时候帮老农民改善种田的条件,到了部队,又这么急切地投入革命工作,不要命地贡献自己的力量。
顿时,他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又想到曾经对这孩子的防范,他心里竟然生出了愧疚感。
顿时,就觉得这个传谣言的人实在是应当被狠狠地批判。
走出陆家的大门后,聂战英就给贺东升下达了严格的命令,“尽快找出罪魁祸首,在全军开大会进行批判,让这个人严格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让其他所有人也都能认识到这种行为的严重性,大力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贺东升也很气愤,他为这事儿还摔了一跤,这会儿走路都是强撑着的。
他以前,腿上就受过伤,养好了之后,阴雨天还疼,过一年,就难熬一年。
今天这一跤摔下去,现在走路都困难,下定决心,一定要对这次的事件严肃加大力度处理。
而林遥这会儿已经舒服地泡在了浴桶里。
浴桶很大,用松木做成的,外面刷了一层桐油,可以看到原木的颜色。里头还有台阶,可以坐在里头。
蒸汽氤氲,一股松木混杂着桐油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林遥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头发也都散开,用皂角好好地洗了一遍。
虽然没有淋浴那么方便,但没有任何污染的水,带着这种原始味儿的木桶,林遥也觉得十分享受。
清水荡漾在肌肤上,熨帖得好似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陆青隐烧了两大桶热水,林遥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她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屋里没有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