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怔怔地看着我,愣在当场,直到我走进去,也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
我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手回到包厢,却发现宜真没回来。
沈听澜看我眼,似在询问,我说:“她还没出来。”
饭局眼看就要结束了,还不见宜真人影,我起身要去找她,张政说:“让服务员去看看。”
沈听澜和张政因这场饭局聊得投机,直到十分钟后,服务员带着哭红双眼的宜真回来,我们三个人都愣了。
张政起身,紧张地问:“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宜真怯生生地看向我,“没事,没什么。”
她回到沈听澜旁边的位置坐下,沈听澜刚问句怎么了,她就眼泪汪汪的止不住了。
抽泣着说:“没事,你别问了。”
沈听澜抽纸巾递给她,“别哭了,在外面,像什么话。”
“唔呜呜……”宜真憋住哭声,头低得快埋进胸口了,时不时肩膀抽动下,看样子委屈极了。
只有我知道为什么,但正因为知道,我更冷漠也冷静。
沈听澜尴尬的对张政说:“不好意思,她年纪小,不懂事,让张哥见笑了。”
张政也略显无奈,“没事。是不是冷不丁出门想家了?”
我们都知道张政的问题是在给宜真找补,给她台阶下,可只有她哭得眼泪一对一双的在摇头。
张政只能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宜真抽泣的声音一顿,咬住下嘴唇,带着哭腔说:“没有。”
沈听澜面无表情的看向我,我也直视着他。
他看出来宜真是被我弄哭的,但我不觉得我有问题。
沈听澜靠在她旁边,轻言软语地哄了会儿,又给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我们才离开。
去酒店的路上,张政也没提刚才的事,他只在下车时跟我交代。
“弟妹,要是有什么麻烦你解决不了,尽管给我打电话。”
我弯唇笑,“好的,张哥。”
进去办入住时,沈听澜的房间跟我的挨着,而宜真没订房,前台说没现房了。
张政立刻联系酒店老板,让前台接了电话,又安排到一个房间。
宜真始终站在沈听澜身后,像个受气的孩子抓着他袖子,“听澜,我一个人住害怕。”
沈听澜对前台说:“能帮忙看看,我住这层还有客房吗?”
前台歉意地说:“先生,真的没有了。张先生这套房是我们老板提前给留的,要不一个房间都没有。”
沈听澜了然,对宜真说:“宜真,这层没有房间了,将就下吧。”
“可我……”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沈听澜,“我真的害怕,怎么办?”
沈听澜怎么劝也不好使,再次看向我,“孟经理,能麻烦你跟宜真换下房间吗?”
闻言,张政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答复,如果我同意他也不好多言。
我的视线在沈听澜和宜真脸上游移,宜真在接触到我目光后,又露出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宜真,你想跟我换是吗?”
宜真张了张嘴,“我……我自己住害怕。”
我再次强调,“别回避问题,我问你,是不是要跟我换房间?”
宜真见实在避不开问题,“晚澄姐,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她哑然,“……”
我说:“你要还是把责任推给别人,这房间我肯定不会跟你换。”
此时,在场的人都察觉到我和宜真之间气氛不对。
张政连忙出来打圆场,“多大个事,你有什么好怕的,万恒的住宿环境非常安全,不用怕。”
宜真往沈听澜背后一躲,不再说话了。
我无语,对沈听澜说:“让她跟你住一间吧,我很累了,要休息。”
拿出身份证让前台先给我办入住,张政拖着行李箱将我送到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沈听澜和宜真还在前台。
张政终于憋不住了,但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沈总这小对象可挺任性。这出差带着,不耽误事吗?”
我说:“能带着,说明还是不耽误事。”
“也是。”张政点点头。
电梯门开了,我们来到房间门前,刷开房门,张政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再没往里走。
“弟妹,把你安全送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我家离这酒店不远。”
“谢谢你张哥。”我又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害,没事,我什么人没见过。”张政退出房间,“弟妹,把门锁好,我走了。”
“再见,哥,路滑慢点开。”
“知道了,回去吧。”
我关上门,隐约听见电梯叮一声响了。
走廊里传来沈听澜与张政互相道别,又过了会儿,他打开我隔壁的房门走进去。
看来他说服宜真了。
我把行李放好,准备去洗澡。
房门却被敲响了。
我隔着门板问,“谁?”
沈听澜:“是我,开一下门。”
我没动,“我在换衣服,什么事你说吧?”
门外静了两秒,沈听澜才说:“宜真口没遮拦的,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替她跟你道歉。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太较真,毕竟接下来的行程你们还要天天面对,总闹别扭谁也不舒服。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行吗?”
“……”你算老几!
明着替宜真道歉,实则在替她出头。
暗示我挑事,我得理不饶人。
我说:“知道了。”
转身刚要走,沈听澜又叫住我,“孟晚澄。”
“……”叫你爹干嘛!
我心烦得很!
沈听澜说:“明天行程的房间,我让吴秘书重新安排了。”
我冷声说:“知道了。”
一门之隔,我们都没再说话,也都知道对方没有走。
沈听澜叹口气,“早点休息。”
我没回,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临睡前,李叙言的电话打过来。
“晚澄,我听张政说宜真吃饭的时候闹脾气了,你没受委屈吧?”
我无声的笑了,“没有,哪有什么委屈。”
李叙言说:“要不这样,你明天的酒店我让张政给你重新安排,别跟他们住在一起,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