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这一番言语，引得蔡全无面露惊愕之色。
就连坐在一旁的两位女人也不禁好奇心大发。“什么？”
“居然有人和老蔡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起来也这般显老？”
陈雪茹眼睛瞪得溜圆，话音刚落，徐慧珍一记轻拍落在她肩上。
“说话注意点！”
徐慧珍瞪了闺蜜一眼，转头看向蔡全无。
“别理她，这丫头向来口无遮拦。”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嘴一秃噜就说错话了。”
陈雪茹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心里咋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蔡全无倒是没有将这句冒失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都放在李学武身上，脑中念头翻滚。
这兄弟不会是在拿他寻开心吧？
他自己打小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哪来的什么亲兄弟呢？
“学武你的意思是老蔡还有亲兄弟？”
徐慧珍同样满脸惊讶，不禁开口追问道。
就她所知晓的情况而言，蔡全无向来形单影只，身边连一个亲戚的影子都没有。
更别说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了。
就李学武一样，属于那种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咋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亲戚。
而且还是别人发现的。
“这我确实不太清楚，还得问问老蔡自己有没有什么印象。”
“我那邻居，我其实也不太熟，只能算是个长辈。”
“好些年前就搬离四合院了，只留下一对儿女在院里继续生活。”
提及何大清的事儿，李学武的记忆实在是有些模糊。
何大清偷偷走的时候，那时候他年纪尚小，如今又过去了这么多年，能记住对方的长相，已然算是不错了。
“何大清，何大清”
蔡全无低声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仿佛要努力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一些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试图找到那可能存在的关联之处。
“老蔡，你好好想想，没准儿你真有亲戚在呢。”
徐慧珍看向蔡全无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这么长时间以来，蔡全无可帮了她不少的忙。
店里那些繁重的力气活儿，几乎都被他一人包揽了。
要是能帮他找到失散的亲人，她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
在这个年月，亲人之间相互扶持，可比外人要靠谱得多。
蔡全无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失落。
他父母早年惨遭不幸，在战乱中遇害。
打从他记事起，家里就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
这些年，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哪曾见过什么亲兄弟，连远房表亲都未曾谋面。
“没有，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蔡全无轻叹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李学武，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听兄弟你这么说，那人跟我长得很像，要是能见上一见就好了。”
虽说听闻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但蔡全无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
毕竟连人都没见着，谁知道是不是真亲戚呢？
他这人老实本分，也从没想过要去攀附什么亲戚，占人家便宜。
要真是亲戚，顶多也就是惊喜。
“见估计是见不着了，那位去了保定，好些年都没回四合院了。”
李学武顿了顿，又补充道。
“听说祖上是厨子，他儿子如今也是厨子，快三十了还没结婚，这点倒是和老蔡你挺像的。”
说着，他还开了个小玩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老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确实至今未婚，三十好几了，也被人说过，不差李学武一个。
倒不是不想成家，实在是没人看得上他。
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小挑剔。
虽说他只是个干“窝脖”的苦力，但好歹有手有脚，能干活儿，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是正儿八经的城里户口。
真要是想找个逃荒来的女人成家，也不是找不到。
只不过，他心里一直默默喜欢着离过婚的徐慧珍。
这份心思藏在心底多年，旁人轻易看不出来。
而这一点，又与何家莫名地相似。
都钟情于寡妇、离过婚的女人。
这不就是血统的证明。
老何家的传统了属于是。
李学武想着，两家肯定有点关系，不然哪有那么纯。
“厨子？我家可不懂厨艺，不然我哪会去当窝脖。”
蔡全无摇了摇头，否认这一点。
在他看来，手艺人多吃香啊，要是家里有这门手艺，他何苦去干这又苦又累、还挣不了几个钱的活儿呢？
“这可说不准。”
徐慧珍此时突然插话。
“老蔡，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家既然是本地的，怎么会一个亲戚都没有呢？”
“就算亲戚们都因为战乱之类的原因落难了，那你父母当初也应该提过一两次吧？”
此话一出，蔡全无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可不是嘛，他从小在四九城长大，本地人家，怎么说也该有三两个亲戚走动啊。
甭管穷富，长辈总该有几个吧？
可打他记事起，就没见过什么亲戚，也没听父母提起过，更别说同辈的兄弟姐妹了。
他父母在世的时候，身边也不见有什么亲戚往来。
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
要说没点蹊跷之处也不可能。
要知道，在他们这几代人所处的年月，家里只生一个孩子的情况少之又少。
只要身体没啥毛病，几乎不可能是独生子。
毕竟当时社会动荡不安，医疗条件又差。
多生孩子才有更大的几率存活下来，延续香火。
按道理来讲，蔡全无小时候家庭条件还算可以，父母没理由只要他一个孩子啊。
结果，他还真就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小时候跟人打架都吃亏，别人家兄弟好几个，他就孤身一人，时常被欺负。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蹊跷。”
蔡全无心头也多出了困惑。
“我没有亲戚，难道连我父母也没有亲戚？这里面或许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说罢，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眉头紧锁。
李学武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
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你没开玩笑吧。”
陈雪茹忍不住撞了一下李学武的腿。
“没说笑，这不是聊起来说到这吗。”
不然李学武也不会搭理何大清。
倒不是看不起对方，主要两人也没多少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