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眼尖，立马心领神会，抬手拍了拍许大茂的胳膊，催促道：
“没听到吗？我和妹妹坐，你一边去。”
许大茂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站起身，让开了座位，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女人就是麻烦。”
他还想和李学武喝点呢。
随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桌，酒也一一满上。
易中海站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说为了这顿酒席，他掏了不少腰包，但能操办起这大院里的年饭，可不是谁都有这本事的。
这不，一下子就把他这一大爷的威望和能力都彰显出来了嘛。
“大家伙儿都静一静！”
一众四邻慢慢安静下来看着易中海。
大家都等着易中海说话，也算习惯了。
反正只要是人多的事，几位大爷肯定要说两句。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咱们在吃饭之前啊，先说两句。
“首先，作为咱们院里的老祖宗，得先请老太太来说说。”
后院的聋老太太今儿个也被众人请了出来。
身上还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衣裳，瞧着格外精神。
老太太坐在那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要记得今天这顿美餐，多亏了小易啊。”
说着，她转头看向易中海，眼中满是赞许。
“就让小易代表大院说几句吉利话吧。”
老太太心里门儿清，她可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抢了易中海的风头。
有这顿好吃的就成，反正今儿这顿饭钱，她可是一分没掏。
易中海和老太太两人又客客气气地谦让了一番，你推我让，嘴上都挂着客气话。
来来回回好一会。
可这会儿，李学武哪有心思看他们俩这“母子情深”的表演，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动了。
“来，尝尝看，咱们这厨子的手艺咋样。”
李学武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烧鸡，稳稳地放到冉秋叶的碗里。
他今天叫冉秋叶来，是让她吃饭的。
可不是来听易中海长篇大论、唠唠叨叨的。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些陈词滥调，没啥新鲜玩意儿。
见李学武动筷子了，许大茂也懒得再等。
麻溜地拿起酒壶，开始给众人倒酒。
他俩这一番举动，一下子就吸引了易中海的目光，易中海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少了几分，眼神里透着不满。
“李学武，许大茂，你们俩是没吃过饭咋的？”
易中海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斥责：
“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就不能等老太太把话说完再动筷子？”
这一嗓子下去，院里的一群人齐刷刷地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学武那一桌。
娄晓娥和冉秋叶坐在那儿，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家这俩男人，可真够丢人的。
好家伙，就算是饿了，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咱又不缺这一口吃的。
李学武和许大茂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交流：你来解释？还是我来？
李学武眼珠子一转，挑了挑眉，心说算了，速战速决吧。
要是让许大茂开口，还不知道得扯到啥时候，万一越描越黑，事儿可就闹大了。
“咳，老太太，一大爷。”李学武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说道。
“您瞧，既然是年饭，大家就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一家人在一起，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大家伙忍不住点头，这话没毛病。
“再说了，今天这顿饭，大家都出了钱，又不是谁单独请客做东，您说是吧，一大爷？”
说到这儿，李武故意停顿了一下，看易中海脸色越发难看，好像吃了死苍蝇似的。
李学武又接着说道。
“大家伙儿还等什么，菜都凉了，不吃我可先吃了。”
说完，他还故意夹起一块红得透亮的红烧肉，大大方方地放进嘴里，嚼了几口。
然后对着正在傻柱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夸傻柱厨艺精湛。
众人听李学武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一琢磨，觉得也在理。
这饭钱大家都掏了，算是自家人凑钱做的饭，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吃就完事儿了。
“对，对，菜都凉了，赶紧吃。”
“就是，别磨蹭了，吃饭，吃饭！”
“一大爷，就这么着吧，吃完咱再唠。”
“这大冷天的，肚子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喝点酒，暖暖身子。”
有李学武带头这么一闹，就好像引发了连锁反应。
大家纷纷响应，哪还顾得上易中海。
谁愿意大冷天饿着肚子，听这个老东西长篇大论啊。
都迫不及待地动起了筷子，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易中海站在那儿，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幕，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气得直咬牙：吃个屁啊！
他在心里暗暗咒骂，这些人都是什么玩意儿。
没他掏腰包出大头，这些人还想吃这些好东西，怕不是在做梦。
这下可好，乱成一锅粥了，还有谁记得他花了大价钱？
这钱可都白花了！
易中海气呼呼地直喘粗气，双手握拳，气得手都在发抖，恨不得当场就把桌子给掀了。
是的，他也想掀桌子。
这时候，一旁的一大妈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拍了拍易中海的手掌。
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安慰。
她心里明白，人性就是如此，既然大家都已经开吃了，这会儿再说什么也没用。
何必当个恶人，惹人厌烦呢。
易中海察觉到一大妈的暗示，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对，对，大家吃好喝好啊，都别客气。”
“我多花点钱，也是想让大家吃一顿好的，可别浪费了！”
有几位大爷大妈还算懂事儿，听到易中海这么说，还客客气气地对他道了几声谢。
可那些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的，比如贾家一家子、阎家一家子。
这会儿谁还顾得上听易中海在那儿叨叨个没完。
当然是吃饭要紧，都忙着抢菜吃呢。
在厂里，领导讲话，狗都不听。